第 17 章(1 / 2)
二老太爷千算万算都没想到庆安堂竟是存了分宗的心思,一旦分宗了,哪怕两府乃是骨肉至亲,却再也算不得是一门之人了。
他指着窦江怒道:“分宗?你们休想!我就知道,你们是想借机踢开庆和堂背叛太子,妄想!”
窦江淡然道:“二叔何必气恼?这么些年里二叔不也心心念念想着让庆和堂掌宗祠吗?一旦分宗大家都是扶风窦氏的嫡枝,不分高低。也算是遂了二叔的愿了。二叔也不必一口拒绝了,庆和堂靠着的太子,庆安堂却不是。自高祖父在本朝出仕,这百余年里庆安堂窦氏从来不曾参与皇子之争中,也不曾嫁女进后宫。这些二叔应该是比我还清楚的。”
二老太爷不耐烦道:“我当然知道。老祖宗虽有才干,但是想法却迂腐不知变通,所以这么多年里咱们窦氏不过是郡望之族,算不得一等一的豪门。”
窦江眼中露出了嘲讽之色,虽然转瞬即逝,口中的语气却是比之前的更加冷了,“原来二叔是想让扶风窦氏成为前朝王谢那样一等一大族呀!只是侄儿有些不解,似前朝王谢那样的大族,能名声响彻宇内,难道靠的是和皇室联姻不成?”
窦江见二老太爷羞恼燥红的老脸,冷笑出声,继续道:“肃宗时荥阳郑氏因为夺嫡之事,郑氏为官者全被罢免赶出了朝堂,至今未复元气;先帝武宗时金陵陆氏也因同样的原因而倒下,比郑氏更加不堪,男丁全部流放岭南。如今世人谁还知荥阳郑氏、金陵陆氏?我窦家不涉皇子争斗,故而屹立百余年不倒,二叔,侄儿说得可是事实?当年你与二婶执意要送女儿入宫参选,祖父才拖着病体将窦氏嫡枝一分为二,去世前也给父亲留下了话,父亲去世前也将那话告知了大哥与我,祖父说若是二叔不忍放下因女得来的富贵,执意要将庆安堂也拖下水,那么两府便分宗。”
二老太爷虽然年纪一大把了,但是想起已经去世多年的父亲还有些发憷,故作镇定道:“胡说!父亲若是留下了这样的话,为何我半点也不知道?你和窦淳想分宗想疯了,竟然将去世的先人拿出来说!太不像话了……”
窦江目带一丝怜悯之色地看着二老太爷:“二叔,何必自欺欺人呢?你心里也明白,要追究起来,这些年二老太太的言行足以让两家分宗了。再则,侄儿提出来也不是要明日就分的。待得太子殿下的事情平息下来,中秋祭祖之后,再谈分宗,二叔你意下如何?”
二老太爷看着窦江冷静的面庞,恍若看见了还在壮年的父亲,不由得打了个冷颤,背也弯了起来。好半天才哑声道:“好,好,就依你们的愿,分宗!我倒要看看庆安堂会多得意!”
二老太爷的目光好似带毒的刀子,冷冷地看着窦江片刻,甩袖气冲冲地走了,自然也不存在去安老夫人那儿告别一番了。
窦江冷冷一笑,也没有赶上去送客,门外老夫人身边的于妈妈瞅见了他的神色,言语间也愈发小心谨慎了,进来了行礼道:“二老爷,老夫人和大夫人、二夫人在隔壁耳室等着您过去呢。”窦江应了,就去了隔壁的耳室。
从花厅到耳房不过隔着一条长廊,窦江心里盘算着分宗之后自家将要面对的情势,面沉如水。于妈妈觑探窦江的神色,想着一个晚上不敢睡去的老夫人,也不敢说话。
一路无话,很快便进了耳房,窦江给安老夫人行礼后,杨氏和李氏都起身互相见过了,一家人才各自落座说话。
安老夫目光炯然地看着次子:“快说说,黄丞相和你哥哥他们是如何商议的?我听丫鬟说窦晋甩袖子气恼地走了,你同他说了什么?”
窦江轻描淡写地回道:“太子这次应该不会有事。只是下次就不好说了,沈家和永王可不会就此罢手的。至于二叔,我和他商定了两府分宗之事,他虽然不喜,却也同意了。”
安老夫人自然不相信事情会这么简单,只是她也了解自个这个次子,比起长子窦淳更加果决有谋一些,便道:“你们既已拿定了主意,我也不多说了,只是有事也别忘了告诉我这个老婆子一声,免得我担心。”
窦江起声应了,见安老夫人一脸的倦色,知道她定是一夜没睡好,劝了她去睡会儿,才和李氏夫妻俩结伴离了正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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