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我来自军情9处_分节阅读_245(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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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当年离开的那六年一样,只要他走出去,就可以见到那张心心念念的笑颜,然后,理智却也不在不停的提醒着他,时光荏苒,岁月如梭,无情的尘土早已覆盖住曾经的过往,就算他有勇气离去,所面对的,也不过是沧海桑田的辛酸。如果这样,莫不如就留在这里,继续织梦,酣然沉睡。就如梁先生那般,大梦一场,千年光阴。

清风拂面,清脆的铃声突然响起,心头一惊,就转过头去。

高高的竹枝上,一串已经发黑的链子正高高的挂在上面,随风摇曳,声音叮咚。

仿佛是一记惊雷,猛地炸在心底,他不由自主的放下酒杯,站起身来,走到树下,却发现,即便是伸出手,也够不到那链子的末梢。

岁月,原来竟是这般的无情,多年的岁月转瞬而过,竹节拔高,枝叶繁茂,昨日的人儿早已不在,未变的,只是你罢了。

那一刻,突然有了醉一场的冲动,原来,他并没有自己所想的那般坚强,只要动了心,就再也做不到云淡风轻,隐藏在淡漠之下的,都是那般浓浓的无能为力。

因为无法抓住,所以装作漠不在乎,可是谁知,那一个个黑暗低垂的夜晚,那一个个独饮自斟的酒盏,究竟是怎样刻骨铭心的怒已不争?

依玛尔,他的长生……

既然无法相守,莫若两两相忘,再一次沉睡之前,他只奢望,不要再一次陷入三百年的噩梦,一次次的看着她离别的背影,于滚滚黄沙中,泪落满襟。

再一次醒来的时候,商丘的族人告知他,他身上的毒素已消,梁先生百年前曾苏醒过一次,嘱托若是他想要离开,可以不必阻拦。

竟没有过多的惊喜,突然间,有些不知道该何去何从的茫然。他一生都在和这个病痛为伴,若不是它,可能早就已经死在六百年前,化作青灰,曾经是多么的憎恨这个身体,然而现在,却有淡淡的不舍盘踞心间,世事巨变,所有的一切都已经呼啸而过,现在,就连这个病弱的身体,也已经不在了。

苍凉一笑,出去又当如何,他的双眼太过沧桑,沉淀的是千古的孤风古道,早已不适合去看外面的柳绿花红了。

时光转瞬逝去,沧海化作了桑田,沟壑里崛起了高山,还记得一天早晨,梁先生亲自叫醒了他,他告诉他,他就要远行了。

听到这句话,他突然知道,两千多年的岁月匆匆而过,这个惊才艳绝的男人,终于决定放弃这孤寂漫长的永生了。就连心底那个执念了千年的梦想,也不再坚持。历史巨变,大潮迭起,也许从他来到千年之前,改变了秦二世胡亥命运的那一天起,就已经注定他永远回不去了,清鹏七部,一生受命于将历史拉回轨道,却最终只是一个荒谬的笑话,该改变的早已改变,世间早无汉唐,更何来明清?而这个心心念念思念还乡的异乡游子,也终于成为了时空的弃儿,他放弃了这样无始无终的沉睡,要离开了。

梁先生离去的那一天,皇陵大开,他站在古朴的甬道里,看着那个渐渐远去的身影,鼻息间,突然嗅到了苍凉的味道。梁先生的样貌仍旧是那样年轻,可是不知道为何,他却感觉他的背脊有一些弯了。

若大的皇陵里,就此只剩下一个他。等待了两千年的千古一帝梁思还,将会在几十年,或者十几年之后,死在第一次工业革命的蒸汽机前。

三日之后,他继续陷入沉睡,这一次,将会是一个相对漫长的日子。

五百年之后的苏醒,或许,是一种无可奈何的妥协。商丘一族守护皇陵三千年,到了今日的这一代,终于无法再继续下去。物太飘零,人口零落,看着眼前这仅剩下的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家,他突然觉得,或许,是自己太过于自私了。

老人害怕自己死后,再无人照看他,将会使他一直这样沉睡下去,于是大胆的叫醒了他,而没有依照之前定下的时间。

于是,他终于做了和梁先生一样的决定,当天下午,离开了秦陵。

看到阳光的那一刻,他突然流泪了,眼泪顺着眼角流了下来,他微仰着头,打湿了鬓角的头发。那一天,是他清醒的活在世间的第二十四年,但若是加上沉睡的时间,则正正好好是一千四百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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