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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流,你现在就去京兆尹,刻不容缓!”靳云轻命令道,旋即,又看着青儿道,“青儿,你和我回府一趟,绿妩好生带着小少爷。”
飞流借来一匹快马,马不停蹄往京兆尹府。
靳云轻将绣春囊好生别在袖子里,等会去了侯府,好送给如泌妹妹,这可是一件大礼物呢!
永乐侯府,青霞院
春姨搀着莫夫人,还没有到院门,就往里边叫,“二小姐!二小姐!”
“是母亲回来了!真不知道母亲去捉爹爹的奸,捉的怎么样了呢。”
檀木雕花香桌旁,靳如泌伏在海棠花开图样的金丝线软枕上,磕着瓜子儿,一脸喜悦得对下首同是坐着的舅舅道,“舅舅,你说,如果母亲知道,靳云轻贱人开的医馆,被我们的人,砸了,会怎么样呢。”
“那云轻小贱人,肯定是慌乱了呀。哈哈哈哈…”莫冷谦喝了一口清茶,便起身,迎接大姐。
莫冷谦跨出门槛,迎面一个螓首散乱,身上都是累累伤痕的中年美妇落入眼帘深处,一男那个的搀扶着她,左边男的是新管家仇千万,右边女的则是春姨。
春姨紧张兮兮得叫了一声,“莫府医,你还在笑?瞧瞧!夫人都受伤了呀。”
“什么,母亲受伤了?”靳如泌听后,腆着滚圆的肚皮,在丫鬟们的簇拥下,迎上去,“怎么受的伤?到底…到底是谁吃了雄心豹子胆了…竟敢伤我母亲!”
整张脸苍白发颤的莫长枫,在春姨他们的搀扶下,挣扎得躺在上房中央的贵妃榻上,初躺下来发现是背脊先着那个的,疼得她打了一个寒颤,“哎呀!我的老子娘!疼…疼死老娘了!靳云轻…你这个不得好死的贱人!我要你……我要你……”
莫长枫伸出贵妃榻的两只手指,狠狠交那个着,恨不得掐了靳云轻那个贱人的脖子至死!
“香柚,香楠,死丫头!没看见夫人疼成那样了,还不下去拿药油!”春姨打发了两个丫头,转身对靳如泌痛心疾首道,“哎哟,二小姐你不知道,靳云轻那个小蹄子在侯爷跟前说了一句话,让侯爷迁怒于夫人,夫人被侯爷拿着柳条枝条一顿儿好打…真够可怜的…都打成那样了还打…幸亏方碧池求情…不然夫人现在指不定还没回来呢。”
这话逼得莫夫人回想起,方碧池投入侯爷怀中揉那个求情的样儿,使劲吃奶的力气,拍了一下春姨的耳巴子,“放你的狗屁!你以为,本夫人会真心感谢方碧池的‘大恩大德’,本夫人沦落到今时今日的惨况,还不是拜方碧池那个死贱人所赐?”
给春姨的一巴掌,倒是发泄了莫长枫一路上的怒意。
春姨也不顾着拿帕子擦了擦嘴边的血迹,拱手哈腰,点头笑着,“是,是,是,方碧池那个贱人,也是不得好死的!夫人,你切莫太生气,气坏了身子,奴婢和仇管家打小便是,莫府的家生子,莫家对我们恩重如山!奴婢们哪怕…哪怕拼了这一条性命…也要…也要护夫人周全!”
倒在贵妃榻上的莫夫人听到这些梯己话,心也便软了,一只手握那个春姨的,“可打疼了你?等会儿丫鬟们弄来药油,你也来一些。”
“不疼,奴婢…奴婢不疼…就算夫人杀了奴婢…奴婢也甘心情愿。”春姨眼珠子滚落了下来。是呀,还有什么比得上莫夫人宽慰自己,莫夫人她这般关切,便是最好的药油了。
香柚香楠上了药油,仇千万管家回避。
春姨不顾自己脸上的伤,全心全意给莫长枫捯饬伤痕,莫长枫疼得心肺裂起,指甲儿狠狠戳到贵妃榻上的靠枕,因是太过用力,青葱指甲断了两根,“贱人…通通是不得好死的!”
“母亲,女儿告诉你一件好消息,舅舅和那个什么水上舵帮的头头凌钊,一起趁着靳云轻他们不在,上医院打砸去了,靳云轻现在可是损伤严重呢,看她还能开得下去?为此,舅舅他还偷来了千年人参呢。”靳如泌为莫夫人整理好衣服。
莫冷谦端上一个斜长的盒子来,递给莫长枫一看,“大姐,你看看,这可是上等的千年人参呢。也只有靳云轻的医馆,才有这样的好东西呢。”
“好…好家伙!靳云轻她…她怎么会有这么多钱呐……”
这边,莫长枫不明白了,如果她知道,靳云轻的这些药材,是当初白马寺,靳云轻反派马帮土匪刀疤子抢劫莫长枫她的三千俩得来的,估计莫长枫咬哭死过去。
靳如泌哼哼一笑,“母亲!管她靳云轻那个小贱人哪里得来的,现在我们手里,那便是我的…舅舅这一次可是大功臣哦。母亲你可要好好奖励舅舅。”
若有所悟得点点头,莫长枫还是不免担心,“即是那小贱人的东西!就算端了她的整间医馆,本夫人也不会皱一下眉头,只是,弟那个,你和凌钊去的时候,可曾被靳云轻发现了?亦或者遗留下什么把柄了不曾?”
“没有没有,大姐,你放心好了。”莫冷谦脸上满是笑意,他认为自己已经够谨慎的了,再谨慎的话,他也不知该怎么做了,“再说了,凌钊那个人,大姐你还不放心人家吗?”
凌钊,是莫夫人近日收买的水上舵帮的人,最是凶残狠辣的了,比上一次马帮土匪刀疤子比起来,恐怕是过犹不及的。
莫夫人对凌钊是无比信任的,要不然,靳云轻等人去天沐山祭拜阮嬷嬷的时候,莫氏也不会派他去行刺,虽然最后,因为赵王世子爷和平安世子爷二位在,才逼不得已中断了刺杀……不过莫氏还是相信他。
“大小姐,你不能进去,夫人在养伤之中。”
新任管家仇千万,他可不会让靳云轻进那个青霞院。
“你给我让开!大小姐爱去哪里就能去哪,别说你了,就算以前死掉的靳福管家,也不敢这样公然得罪大小姐的!”
青儿抡了抡衣袖,要跟仇千万比比高低的样子。
靳云轻嗤嗤一笑,“难不成,堂堂的青霞院变成贼窝子了不成?”
“说谁是贼窝呐——”靳如泌忍着一团气,心想母亲被靳云轻害得这样惨,她还敢上门,真是有理了。
第94章如泌妹妹,与舅舅有染?!
银月,圆荷,方荇众星拱月一般,围绕着大肚靳如泌的周周,排场还那个大的,靳云轻不禁冷笑,“呵呵,真是大肚婆。”
“你…你说谁是大肚婆…”靳如泌气不过要靠近靳云轻。
靳云轻偏偏迎上去,“如泌妹妹小心肚子,若是流产了,滑胎了,血崩了,哎哟,你的二王妃还有未来的皇后娘娘可就当不成了……”靳云轻嗤嗤一笑,趁着靳如泌不注意,云轻将帕子包着的绣春囊放在靳如泌身上,现在,就等京兆府尹大人亲自跑一趟了。
如泌妹妹……千万别客气……这是长姐给你肚子里未来孩子的礼物。
“你…你竟敢咒我!”抓狂的靳如泌玫瑰红手甲拧出一片血痕,那个着大肚子,想要掌掴靳云轻,“贱人!害我母亲被爹爹打!现在还来取笑我!该死!”
美目一凌,靳云轻单手出动,扣住她挥舞过来的手掌,“没脸没皮的大肚婆!与二王爷私通的你,打得过谁?别说长姐不给你机会!你再这样胡搅蛮缠!担心你腹中孩儿不保!须知,情绪太多激动的孕妇,一般没有什么好下场!”
话音刚落,靳云轻推了靳如泌的手掌一把,伴随着靳如泌惊慌“啊”“啊”叫声,靳如泌连连往后败退。
幸亏圆荷方荇几个丫鬟眼明手快,护住靳如泌的后盘,莫不如此,说不准靳如泌一头栽在地上一尸两命。
就算她一尸两命,跟靳云轻一分铜板的关系都没有,靳云轻那是正当防百里!谁叫靳如泌不自量力来打她来着,这打人不过,被人推了回去,能怪谁。
“哎呀呀…女儿…你怎么样呀。”莫长枫踉跄得跨出上房,眼看着靳云轻在推搡她的亲生女儿,气得莫夫人恨不得将靳云轻那孽障用尖刀活剐一千刀一万下!
额头上的汗水猛洒,靳如泌那个了那个肚皮,颤抖着,“还好,还好,孩子还在,可笑死我了,如果她真的弄掉我腹中孩儿,一定叫她死无葬身之地!”
“本县主倒是要看看,如泌妹妹如何叫我死无葬身之地!”靳云轻嘴角浮漾一抹自嘲,她已经在家庙死过一次,死,云轻不会太过陌生!而靳如泌好像并不知道死字应该怎么写吧。
莫夫人安慰女儿,“如泌,不怕,不怕,为娘会保护你的…胆敢伤害你的人…为娘是不会放过她的…”邪恶的双瞳被狠辣、冷绝所代替!靳云轻站在方碧池身边,认下方碧池所生之子靳青,俨然要与莫氏作对到底了!现在,还来欺负她的女儿…
试问,在府中只手遮天惯了的莫氏,她怎么会答应!
好,好,好,靳云轻现在自己送上门来,也好!
莫夫人忍着身上的伤,一步一步走到院中,眼珠子冷冷掠过仇千万管家身上,“仇管家,昨日,你在青儿丫鬟房中搜到一对男人的鞋袜,是与不是?”
此话说得仇千万愣了一下,很快,就知道莫夫人做什么,连连点头道,“不错!正是呢!奴才还想去医馆拿青儿这个恬不知耻的小贱人…如今她送上门来…自是关押暴室好好拷问一番…”
“小姐,奴婢没有…都是他们的污蔑之词!奴婢一直跟着小姐在医馆住,早已不住在侯府下人房了。”青儿紧扯着靳云轻的裙角。
靳云轻何尝不明白,莫氏知道她自己暂且拿捏不到自己,就拿青儿一个丫鬟开血,只要云轻身边人一死,那么就好办了。
很可惜,靳云轻还是赤果果拆穿莫夫人的诡计,“莫姨娘,你不会天真得以为,本县主今日来你的青霞院是专门来看你的吧?青儿只是一个小小丫鬟,你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我们世家侯门绝不容忍出了凶蛮窃贼,如今窃贼就在莫姨娘青霞院中,本县主是来拿窃贼来了!”
“县主凭什么说,青霞院出了窃贼?”
莫冷谦暗地里擦了一把汗,旋儿抬起头来,尽量让自己平心静气一些,“县主小姐的医馆被人劫,凭什么怀疑是我们青霞院的人?”
“哦,舅舅…”靳云轻这可是重生以来第一次唤莫冷谦舅舅,叫得莫冷谦汗毛倒竖,“冷谦舅舅,本县主并没有说被劫是医馆?舅舅你怎么知道,被劫的是医馆,哦,云轻明白了,洗劫医馆的人,是舅舅你呀!”
“你胡说!”莫冷谦恼羞成怒,他自诩自己比靳云轻年长了一些,竟没有想到竟着了靳云轻这个小女子的“道”了。
是呀,人家靳云轻还没有说什么,莫冷谦就自己先承认被洗劫的是医馆!
院中下人们,都不是瞎子聋子,更不是傻子,永乐侯府怎么可能聘请一个傻子来当差,个个听得清清楚楚。
“哼,莫府医,你这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青儿心中高兴极了,莫夫人刚刚还叫仇千万管家嫁祸给自己,现在,莫夫人的亲弟那个作茧自缚,活该!
“…京…京兆尹大人到了!”
院门外有人传唤了一声。
“大人……”
“大人……”
院中众人一一作福。
靳云轻看见一位身着京兆尹官服的中年男子,玉面蓄须,脸上无比威严之色。
“莫夫人,令弟所说的话,本府已经听见了。”京兆尹大人程子学,目光如炬一般,凝向莫夫人。
莫夫人慌了,“不知…不知大人此话何指…”
程子学冷哼道,“莫夫人,不必瞒着本府。现在,本府让云轻县主出示证据,证据若是齐全,本府定然将令弟必捕不怠!”
旋儿,大人转身对靳云轻道,“县主,可否现在,出示证据?”
靳云轻看了飞流一眼,飞流点点头,他就是跟大人说,医馆被洗劫的证据确确实实在青霞院,所以程子学大人才会听从飞流的话,来了。
“证据,当然有,就在如泌妹妹的身上!”靳云轻勾唇一笑,旋即上前,狂扯了靳如泌的衣裳几下,露出了一个不堪入目的绣春囊,上面绣着一个“冷”字,暴露在众人视线中。
“啊!”靳如泌吓得双颊滚烫又渐渐变为冰冷。
程子学瞪了瞪眼球,眇睨向靳如泌,“众所周知,永乐侯府,名字中带有冷字的人,唯独莫冷谦一人,一个堂堂舅舅的私用绣春囊会在外甥女靳如泌身上,莫非甥舅有染?”
这话,宛若石破天惊,炸开了一层层万顷波澜……
第95章无从辩白
什么?
是、是绣春囊!
掌管后宅三年来,上至侯爷,下到下人,莫长枫从未曾让这样的污秽之物示于众人前,示于众人,那是要打死的!
可如今,这样下流污秽之物,不仅示众人眼,还让京兆尹大人亲眼看到!
而更为恐怖的是,这样的东西,竟然是从如泌亲生女儿身上抖落出来的。
“如泌,你身上…你身上…怎么会有这样的东西!是不是有人要嫁祸于你?”
好在侯爷不在近前,莫夫人想着快点敷衍了事,保住如泌闺誉才是要紧。
母亲的一双凌厉的眼色,靳如泌很快明白过来,“是,是,是有人要家伙给女儿,是长姐家伙给女儿的!”
“程大人,你听听,如泌说了,是靳云轻县主在嫁祸给如泌呢。贱妾素来知道,长女云轻看不过眼我们如泌,因为我们是庶出,云轻县主是嫡出,所以……”莫夫人甩着帕子抹眼泪,“贱妾这个当后娘的,也全无了地位,府中上上下下,无人不晓。”
院中上下齐刷刷点点头,特别是春姨和仇管家,“是呀,是呀,二夫人说的没错。”
想不到侯府后宅如此复杂,京兆尹大人面色如铁,看了看笃定的大小姐靳云轻,又看了看痛哭流涕的靳如泌,甩袖道,“如泌二小姐,你说是你的长姐嫁祸你?证据呢?绣春囊这样的东西在你身上?而靳云轻差下人飞流与本府说,靳云轻等人曾经看见莫府医佩戴绣春囊出现在医馆,如今,莫府医的绣春囊在如泌小姐你的身上?难保,如泌小姐就不曾去过医馆参与洗劫!”
程子学上前几步,瞪着莫长枫、莫冷谦、靳如泌一干人等,“难道还有什么抵赖不成?走,走,走,如泌小姐和莫府医随同本府走一趟,是非曲直,本府可以让你说。本府绝不冤枉任何一个人。”
“冤枉啊…不能抓我…我没有参与洗劫医馆呀。”靳如泌想死的心都有了,可是铁证在自己身上,她无从辩白。
这个天杀的靳云轻!莫冷谦恨不得拔出尖刀,一口插在她的心脏部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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