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甜甜的,宛如蜜糖绵绵,清清的,恰似芳草幽幽。

“爷,我要永远永远永远都闻你身上的味道。”

女人涌入男人的怀中,更紧了。

螓首停靠在男人怀间,云轻双眸凝望着缀满星辰似泼了墨的天穹,喃喃道,“爷,方才温安康找你何事?”

“他让本王不用急着回到上京。”百里连城桀桀一笑,双瞳漫开的意味很令人去琢磨。

翻了翻身子,靳云轻看着百里连城的脸颊上的轮廓,“爷,你当场斩杀了幕天席地,温安康表现得淡定的,毕竟,幕天席地是二王爷的势力,而温安康又是二王爷的亲舅舅…”

轻轻将女人拥在怀里,感受着女人身上的体香和体温,他眸皮不禁一动,更用力了几分,“云轻,你在怀疑,温安康这个长年驻守乌木关的城主是个内鬼?”

“不敢十成十的把握,不过终究有五六成了。”

靳云轻松开男人的怀抱,手抓起地上的一根干枯的草茎,一点点得剥开,旋转,再借着风势一扔,徐徐飘起,飘到不知何处。

当云轻眸光追随着那一根往东南方向飘荡的草茎,突然看见东南方向的林木竟然会移动起来。

“爷,你见过会移动的林木么?”云轻抓紧了百里连城的衣袖,赶紧让他看。

而百里连城目光一烁,眼珠子定定凝视着东南方向,肯定得道,“那根本就不是什么移动的林木!云轻,你说温安康是内鬼的可能性有五六成,现在已经是十成十的了!是事实!而不是可能了!”

“原来那人是温安康!”

虽然靳云轻匆匆见过温安康几次,不过可是清晰无比得记住他的身形,东南方向的定然是他了。

温安康是温贵妃的亲弟,是大周温相温耿擎的小儿子。

对于温耿擎来说,大儿子温安泰不争气,那么唯有把所有希望寄托在长年镇守乌木关的小儿子温安康身上了。

“看来,温相在上京城与温安康来一个里应外合了。”

百里连城贴着云轻的耳朵说完这句话,旋即搀着云轻起身,他们打算暗暗跟踪这个温安康到底在耍什么阴谋诡计。

恰在这个时候,许脩文拿着酒壶来要孝敬三王爷,百里连城暗中命令许脩文知会燕祁风将军等众人。

“爷,你说,温安康如此鬼鬼祟祟的,率领一支亲兵要做什么?”

云轻很好奇,估计今天晚上会有一场好戏看了。

“嘘,你看!”

大手一指,百里连城指着东南方向,乌东河与东山交汇之所在,河岸上冒出不少湿漉漉的人。

若不是靳云轻先入为主,以为那是人,不然以寻常女子的判断,定然以为那是河底的妖人,传说河底生长一种鲛人,白天驻守在河底,到了晚上,迎着月光,留下眼泪来,这鲛人流出的眼泪就化作了一种珍珠。

不用想,那必定是东漠国的人。

“怎么还是他?!”百里连城与云轻趴在草丛深处,今夜幸亏有月,皎洁的月光若在那人的侧脸上,叫百里连城看得更加清晰了,“那个脸型酷似大周人的脸型,云轻,你相信那个人是东漠人么?”

蹙起浅浅的娥眉,靳云轻很是肯定,“不可能!东漠人是典型那种高额头,这个人好像我们大周人!看他估计也有四十五十岁了,爷,他会不会是二十年前宇文九将军身边的曹威副将呢,对外谎称死了,一直隐匿在东漠,为东漠效力!二十年前,宇文九将军投降的真相是,真正投降的人是曹威副将,而宇文九将军是被曹威副将害死的!”

“云轻,没有想到你的想象力比本王想象中的还要丰富!如果能够证明那个救走东漠太子萧棱的人,真的是大周人的话,估计这个人就是曹威副将无疑了!”

勾唇一笑,百里连城嘴角抿出一丝森冷的意味。

“十年前,我曾听父亲提起过,那位曹威副将当年是祖父身边最得力的副将,他胸口有三颗痣,如果他的口真的有的话,那么他一定是曹威副将,到时候,我们宇文家族这二十年来承担的耻辱真的会有昭雪的那一天…”

声音清清冷冷的,又夹杂着一丝丝鬼魅的味道,这,正是宇文灏了。

百里连城猛然转过身来,深阔眉宇竖起,“宇文灏!你明明知道,为何不早说出来?”

“也不见你问过我?”宇文灏越过百里连城的身子,身子往东南方向一倾,“很好,是个时候了!如今,这就是温安康城主造反的证据了!你我前去擒拿,必定成功!”

没等云轻回过意识来,百里连城与宇文灏二人成为这辈子最好的至交好友一般掠过草地,身影宛如雏鹰锐利,顿入无形。

可以看出,百里连城与宇文灏的轻功相差无二。

“云轻,你赶紧回营帐吧,这里,本世子要部署。”

赵王世子与燕祁风将军约好的,赵王世子分别驻守此地,燕祁风在他处,紧跟着是许脩文、彦一壅们,众人形成一股围合之势。

靳云轻哪里肯听他的,大步向前,追随百里连城的方向。

陡然间,四面八方冲天火把,将温安康和曹威为首的从乌东河潜水过来的部众团团围住。

“温安康,你竟然勾结东漠狗贼!”

百里连城森白牙齿上下微启,“你是个逆贼,想来是串通温相的吧,父皇被百里爵京软禁,恐怕此事,与你们温氏一族,有莫大联系!”

“哼,废话少说!杀了他们!屠戮殆尽!这样,我温氏满门就可以借着二王爷之势…”

还没等温安康说完。

袖子一挥,云轻滑出一道银针,狠狠扎住温安康身上的穴道,叫他无法动弹。

那温安康身侧的人想要动作,亦被云轻手中的银针所制服。

“好样的!云轻!”

松了一口气的百里连城,他就知道云轻的银针很起作用的,三两下就把敌人给制服了!

“他果然是曹威!”

“太好了!这下子可以洗刷我宇文满门的耻辱了!”

宇文灏第一时间扒开曹威将军的甲,上面赫然的三颗痣,就是最好的明证!”

狠狠咬着银牙,宇文怨毒得瞪着如今已是东漠相国的曹威,恨不得将他立马碎尸万段,“说!为何要害我爷爷!”

“我不知道你说什么?!”

曹威装傻充愣得呵呵笑道。

抓起他的甲,宇文灏趁着他身上穴位被云轻的银针一一封住,利刃在他脖间穿梭,“你到底说不说!是不是你害我爷爷的!”

“真是听不懂你说什么,我乃东漠相国,不是你口中的那个曹威!”

果然是经历过大风大浪之人,曹威一点儿也不畏惧,有的,只是对宇文灏的鄙夷。

一个铁拳恶狠狠在曹口上,叫曹威吐出几两血水来,“你听不懂?好!你给我听好了!我是二十年前宇文九将军的后人,宇文九是我的爷爷,我叫宇文灏!当年,我爷爷没有背叛大周!真正背叛大周的人,是你对不对?”

“哦,原来是宇文九那个老匹夫窝囊废生的孙子!”

曹威故作满脸悲哀得看着宇文灏,“二十年前,都怪你那个不是俊杰的爷爷不听我的建议,东漠国疆域广阔,人人擅长骑射,超过大周,只是时间问题。若是当时宇文九那个老匹夫能够乖乖得投降,投降大东漠帝国,也不至于沦落到被我偷偷下蒙汗药,将利剑从他的后背穿插而入,哈哈哈,真是够蠢的,就这样赔上一条性命了!”

“果然是曹威这个老贼子杀掉的宇文将军!”云轻看着宇文灏,“之前我们蒸骨验尸,被利剑划穿肋骨正是致命之所在!曹威就是凶手!”

“不错!是我杀的!哈哈哈…谁叫宇文九这个老匹夫不食抬举,哈哈哈,不接受温相的安排,毅然要坚守乌木关,与大东漠为敌!”

疯狂大笑的曹威失去理智一般,笑得无比狂妄,像一头被关押了许久的恶魔一般。声声催人肝肠寸断。

“原来真正通敌卖国的人,是温相与曹威!这两个无耻的狗贼!竟然让父皇错怪宇文将军足足二十年!你们…真是该死!”

欲要拔剑的百里连城,真想就这么得将他们一个一个活|剐了,也告慰宇文九老将军的上天之灵。

“你以为杀死我们,就能解决一切么?”

一向看起来很是温文尔雅的温安康城主突然变得嗜血荡起来,“如今的上京已经被爵京表哥和相父控制了,就连废太子也加入我们的阵营,整个上京已是我等的囊中之物了,哈哈哈,百里连城,你如果能保我们不死,届时,我们或许可以留你一具全尸,如何?”

“去死!”

盛怒之下的百里连城,拔剑,出鞘,入鞘。

温安康就这么得倒在血泊之中,百里连城那一剑极为干净、利落、爽快,挑开他温安康的肠子,他的肠子撒了一地。

若不是原本就是法医出身的云轻,估计现场就她一个女人会吓得晕眩过去。

旋儿,百里连城将利刃横在曹威的脖子上,那剑刃上可沾染着死掉的温安康身上的鲜血,“曹威,你若是想要活命,就告诉本王,东漠国主萧玄与百里爵京、温耿擎之间的计划,否则,下一个死的,便是你了,你可听明白了?”

“哼…”曹威闭上双眼。

就在百里连城以为曹威他其实是一个不怕死的,与此同时,云轻在百里连城耳畔窃窃私语,“爷,若不是曹威贪生怕死,贪图荣华富贵,他也绝不可能匿藏在东漠国二十年之久,为了加官进爵,满身荣耀,曹威可以选择背主求荣,你说这样一个人,怎么是个不怕死的?”

“爷,你试试装出真要杀害他的样子,看看曹威还能如何?”云轻抿唇一笑,笑得时候极为淡然平静,仿佛说着一件极为稀松平常的事情。

百里连城执长剑,仗剑一挥,曹威头上的发丝斩断了约莫有几根,纷纷散落在地上,使得他的头散乱犹如孤魂野鬼。

“啊…”猛地曹威惊叫一声,之前详作的淡定彻彻底底被百里连城破坏了。

吓得曹威差点尿禁,刚刚那一下,若是百里连城的利剑没有偏移一寸的话,他曹威的脑袋早就搬家了,此刻更不会站在这里了,犹如一条死狗一般,被人戏弄。

“原来曹威不怕死,是装的,咯咯咯。”

云轻笑了。

随之燕将军、飞流,许脩文、彦一壅等众人都嗤笑不已。

大家伙都在嘲笑曹威这个老不死的家伙。

“不说的话,本县主可是要用银针扎你身上的几百根神经,叫你犹如万千蚂蚁啃噬一样的痛苦,那样的痛苦,叫你求生无门,欲死不能,如果你想试试的,我大可…”

说着说着,云轻出袖中的银针足足有一百零八根,就算一根控制一条神经线,一百零八根,也足足会控制一百零八根神经线了。

“别,别,别,我说,我说——”

今天晚上,会是曹威这一辈子最为后悔的决定,早知如此,他也不会暗地里通过乌东河潜水过来,与死去的温安康合谋了。

“说!本王不喜欢听废话!”百里连城瞪着曹威。

而宇文灏手中大刀尖锐的一头,在曹威的脖子上跃跃欲试,“你害死了我爷爷,让我宇文满门沉冤二十载,宇文满门死的死,逃的逃,几百口性命,你说该怎么算才好。”

“我说,我说,只要三王爷能够保证不让这个宇文后人杀掉我,我就说。”

曹威惊慌失措得看着百里连城,竟还跟百里连城讲起了条件来。

当然,百里连城与云轻对视一眼,旋儿对他详作逢迎,“说,如果你说的是真的,本王自然会保护你的性命,不让宇文灏杀你。”

“百里连城!你…”宇文灏想要说什么,却被靳云轻一个暗暗的眼神给逼退回去了,宇文灏这才知道,这一切只是权衡之计罢了,曹威做了那么多伤天害理的事情,怎么可能会得到原谅。

是了,百里连城是可以原谅他,不过等他曹威说出一切真相之后,利用完了,没有半点用处之后,也就是曹威的死期之时了。

“好,我说。”曹威看上去很是兴奋,“我说,东漠国主妄图要与上京城内的百里爵京里应外合,打开大周南边的嘉应关,让东漠军先行一步,潜入嘉应关内,吞并北凉王和老十四王爷百里光在嘉应关内的散军并集结起来,这样,整个大周皇朝就犹如探囊取物了。”

嘉应关?

竟然是嘉应关!

提及这三个字,百里连城眉毛拧成了一条线,是大周朝的人,谁都知道这个关卡对整个大周意味着什么,没了嘉应关,大周朝意味着失去五分之四的天然屏障,让大周国一马平川暴露在东漠国的眼皮底下。

还没开打,这场战役都是输定了!

“燕将军,你现在马上前往嘉应关支援!”

百里连城第一时间对燕祁风将军下令。

“是,三王爷。”

燕祁风猛得双手一拱,带着一支精锐部队启程。

乌木关距离嘉应关五百里远,这也正是为何温安康想要在此间与曹威暗中互通款曲,打算打通乌木关与嘉应关的通道。

今晚若是百里连城与云轻没有来得及发现这一切,恐怕会让整个大周陷入一场前所未有的危机,亡国只是迟早的事。

“三王爷,飞流该怎么做?”

飞流单膝跪下,见燕祁风将军前往嘉应关,他心里多半是想要跟着去。

一直没有参与战争的飞流,这一次竟然自动请缨。

就在百里连城想要开口之际,云轻劝动了三王爷,“还是让飞流多多历练历练吧。”

“好,飞流,你也同去吧。”

三王爷大手一挥,如今正是用人之际,嘉应关在,大周国就在,嘉应观亡,大周国就亡,两两成唇齿相依之势,自不必多说。

被抓住的曹威黄牙猛噬,可恨他被百里连城擒拿住了,若是今天晚上,与温安康成功起事,大周江山就落入东漠人的手中,而曹威他恰恰可以分得一杯羹了。

可惜,一切功败垂成了!

“将叛国贼子曹威带下去!”

甩袖爆喝,百里连城发誓一定要将此等乱臣贼子亲自押赴圣上父皇面前,不然他就枉为人子。

曹威虽然不甘愿,可他也不敢反抗,眼睁睁看着温安康这个大周相国之子、当今温贵妃娘娘的亲弟死在曹威面子,更何况曹威还是一个贼子,背叛大周,他心中更是恐惧不已。

曹威知道,雷厉风行的百里连城三王爷战王爷的称号,可不是随随便便嘴上说说乱盖的。

“小舅舅真的死了…真的死了…”

百里蓝兮小公主是温安康亲外甥女,对于百里蓝兮来说,温安康舅舅死了,只怕会给母妃带来沉重的打击。

不顾百里蓝兮脸上抽搐的表情,百里连城满面寒霜瞪向百里蓝兮,“小皇妹!我们百里氏皇族没有温安康这个皇亲国戚,只怕连温相也是如此!”

“不!不!不!相国外公不会背叛大周的!”百里蓝兮不相信。

趁着飞流还没有跟随燕祁风将军出发前往嘉应关历练,云轻对飞流嘱咐道,“飞流,你赶紧带小公主下去,好言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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