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五章:代价太大(1 / 2)
五月半,所有人等了足足一个月终于等到了施香上场,当晚徵羽楼依旧座无虚席。显然他们都没有注意到今次的徵羽楼并未摆出施香要跳的舞曲,还没有一个人知道施香早已不在徵羽楼了。
“小玲儿,你上。”,莫楼主看着大堂内满满的人群眉毛一挑拍板道。
宫铃面无表情的抬起眼眸看向莫楼主,果断拒绝:“不去。”
莫楼主温和着一张脸缓缓地勾勒出一个笑容,明明都已经快三十岁了,那笑容却依旧明媚妖娆。
“小玲儿,当初你那一曲落雨飞花惊才绝艳,还记得么?”
宫铃眼底闪过一丝异样,却紧接着敛下了眼皮遮盖住了眼中的情绪。
她怎么能不记得呢,那是她第一次见到莫如玉。那时候的莫如玉一席蓝衣带着穿着白衣的施香一步一步的走近,她第一次知道原来人薄凉的笑意也能笑的这样好看。他是带着施香来拜师的,她师傅没说答应也没说不答应,只是叫自己随便选一曲舞蹈跳,她点了点头便跳了起来,落雨飞花,那是她最喜欢的舞,即便没有声乐,她也能跳的分毫不差。只是莫如玉却拿起不知从哪里变出来的笛子分毫不差的追上了她的舞步,那一次是她跳的最痛快的一次。
是的,孟辰璟当初派的人去查的施香其实是宫铃,而当施香将宫铃跳的舞完完整整的演绎出来的时候,她便跟着莫如玉走了,施香则流了下来。她跟着莫如玉五年,却再也没有跳过舞。这是当初莫如玉和她的约定。可是如今莫如玉竟然让她跳舞——为了底下那些客人。
莫如玉是莫楼主的名字,因为偏女性化容易被误解。他已经很久没有告诉过别人他的名字了,宫铃大概就是他从十三岁开始到如今第一个知道他名字叫做莫如玉的人。
“小玲儿,你不想再跳舞了么?”莫如玉声音柔和缓缓地问着。当初他为了施香与宫铃做了约定,只是当他看到宫铃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看着琉璃台上的施香的时候,他忽然不想遵守那个约定了。
宫铃沉默一瞬,然后抬起头看着莫如玉的眼神更冷了。
“莫如玉,还记得当初你是怎么和我约定的么。”小玲儿。讨厌这里么?我带你走。但你从此之后不能再跳舞。
她是离开了那个让她痛苦又让她无限欢喜的地方。她恨他师傅,因为师娘就是因为要完成一个舞曲猝死的,当时她抱着她师娘哭。他师傅却还在一笔一划的记录着曲谱与舞步。从那个时候,她便憎恨起了舞蹈。可这是师娘的遗愿,死都要完成的舞,她不能不努力。不能不跳。而当有一天,一个同她一样有天赋的女孩来到的时候。她竟是诡异的松了口气,后来莫如玉这么问她,她便答应了。
莫如玉笑了,这种笑宫铃从来没见过。有些苦涩,又有些心疼的笑:“小玲儿,你已经出来了。那个琉璃台,五年前就该是属于你的。”
是的。五年前就该是属于宫铃的。那个天赋极高一代大家从小培养的嫡亲弟子,就因为他一己私心弃了她最爱的舞蹈,他还真的是个坏人呢。
“她现在是属于施香的。”五年已经过去了,莫如玉,自从约定开始,一切已经不一样了。
“可是小玲儿,我想看。”莫如玉的声音有些飘,看着宫铃的眼睛眼尾吊起,露出一个迷恋又怀念的笑容:“当初见到你的时候有些惊讶,许是知道你从小学舞的原因,却发现你不若我想象中的活泼好动,你就绷着脸就这么看着我和施香进来,全程连睫毛都没眨一下,但是当你跳起舞来的时候就好像换了一个人,就像是你似乎跳的不是舞,而是生命一样。你或许没注意到,跳舞的时候你是笑着的,只是在收尾的时候这笑便落了下去,那样的笑,我真的还想再看一次。”
所以当他不得已与宫铃做那个约定的时候,心里其实是非常愧疚的。但施香就像是她的妹妹,他亲眼看着施香一个十六七岁的小姑娘打碎了骨头泡在药桶里生不如死的模样,亲眼看着施香身上的皮一层层的褪下来浑身血淋淋的,亲眼看着施香生生缩了好几寸变成十三岁孩童的模样,直至五年了还是分毫未长。身子用药撑着一日不如一日。
施香的代价付出的太大了,莫如玉不能让这件事出现任何的意外,所以便有了当时的约定。毕竟宫铃小小年纪如果武艺超群很可能会被人察觉,万一一查就什么都知道了,那施香的罪可就都白受了。
宫铃当然知道,莫如玉后来就跟她解释了施香的事,她当时就释怀了,虽然不能跳舞还是觉得遗憾,但有这样一个人能够替她完成师娘的意愿并且陪在师傅身边,她也是感激的。只是现在莫如玉忽然说出来让她觉得猝不及防。她即便羡慕施香但却从来没有想过会有踏上琉璃台的一天。舞蹈与她已经是陌路了。
“五年没跳,舞步都忘记了。”宫铃说着就要走,“我去宣布施香离开的消息。”
莫如玉却忽然拉住了她,盯着她的眼睛缓缓的道:“铃儿,我想看。”
孟辰煜随朝是皇帝的意思,虽然没有明说,但明显是在告诉大臣们太子依旧是太子,不要因为太子不在就出什么幺蛾子。而孟辰桓也被孟摇光洗脑试图拉拢孟辰煜,朝堂上一片和谐。
户部尚书的位置皇帝给了五年前殿试殿元程长科。据说这位程长科当年从乡试到秋试然后是春闱再是殿试,每一篇文章都极尽风采,风头一时无两,殿试当日被皇帝留在了翰林院,如今五个年头却是没做出什么贡献,户部尚书一位皇帝头疼了许久见程长科虽然在翰林院碌碌无为却也想到了可能是别的原因,便将这个位置给了他。毕竟他以前写的那些文章绝对是治国良策,皇帝也不希望他这么被埋没了。
说起这个程长科,倒真是让和京城的百姓都津津乐道,当年写的一手锦绣文章和京城好些文人雅士趋之若鹜,但自从中了殿元被封做翰林之后就像是变了个人似的。按说文人都喜欢风雅切磋,常常聚在一起谈诗论画,但这位程长科却不一样。从来都不去文人雅士多的地方。从来不和人切磋,从来不谈诗论画。有人邀请也都回说有事不能前去,态度倒是极好的。久而久之和京城的文人雅士也便不再找他了。
说实在的。一个翰林在和京城还真不算什么,虽说是金科状元,但和京城最不缺的就是贵人,就是爷。只是找程长科的人定然是仰慕其文采,定然是不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的。就算程长科拒绝,他们也只是觉得惋惜而已。并不会真的说仗势欺人非要人家跟自己比什么的。文人虽然酸腐,却做不出来这种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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