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二三章 产房传喜讯(为盟主笑笑66和氏璧+)(1 / 2)
毕家大年三十这天,上午饭是对付吃头一天剩下的。
可你别看没单做,那刘雅芳也忙活一脑门汗。他们家今年还少一样呢,老爷子去世不满三年不能贴对联,不用熬酱子,要不然得更忙活。
毕家厨房的大脸盆里游着一条活鱼,直往外扑腾水。
这时候活鱼可不好买,是会所小康大早上给送来的,还有海参等等一堆食材。
刘雅芳是从早上七点多钟一直忙啊,里一趟外一趟、开门关门,热好早饭端上去,胡乱吃了几口后,她还得刷碗收拾。
等这些都忙完了,又得开始准备下午三点那顿大饭。
她累的直捶腰,感觉还没捋出个头绪。糊完面糊,炸完这样炸那样。吃的样式太多也是烦恼,都不知道该做啥了。
毕铁林放下拜年的电话,坐在沙发上扭身看了眼院子,他哥正在扫院子,冲跟毕月正笑呵呵唠嗑的毕成不是好气儿道:“去,帮你娘干活去。还有你,狗蛋儿。”
自个儿说完也去了厨房。
刘雅芳不干了。在东北,老爷们是不干活的,尤其大年三十,那不得挨累一整年?
“可不用。铁林啊,你们都进屋。你进屋给我写个单子,十六个菜都有啥,我这越做越懵。写好给我拿出来。”
毕月又出来了,她扶着门框惊讶道:“啥?十六个菜,娘,你要不要那么夸张?”
电话响了。
毕月也不谦虚,凡是电话响都是她接。虽然她跟小叔一人一半儿的电话量吧,那也得她接,万一是楚亦锋呢?
一接起来就听到楚老太太喊:“丫头!”
“哎呀奶奶,刚才我给您打电话,说你上楼睡觉了。”
“嗯那。我这不给你回话啦?”
“你们做饭了吗?早上吃的什么啊?奶奶你还好吧?你怎么前天才回来?我小婶儿不是21号就职?怎么回来晚了?”
一连串的问题,问的楚老太太当即拍大腿:
“哎呀妈呀,可别提了。”
楚老太太也不管楚慈外公和小儿媳能不能听到,她家也一帮人在客厅里呢,握紧电话大嗓门,就像怕电话声小似的喊道:
“给我折腾可老远了,你那孕检我都没赶上。
你瞅瞅这算啥事儿啊?
啊?你问我有意思没?没意思!
那地儿啊,大破地方,全市就一个红绿灯。到处盖楼要不就是空地。
就是天热,有大海,给我扣一个凉帽往海边一扔,我都晒黑了,热的我心都难受。
你说你那身体都啥样了,你小婶儿这不是作嘛。”
梁吟秋也在调面糊,赶紧从厨房进了客厅,跟张静安和张老爷子陪笑脸,小声道:“对她多好都挑理。呵呵。”
张静安无所谓的,一脸笑容,早听麻木了,尤其没车票时,在南方被婆婆好顿埋怨。婆婆爱说说去,她该怎么着怎么着。
倒是楚慈外公笑呵呵道:“老小孩儿小小孩儿嘛。静安这次准备不足,确实该批评。”
毕月纳闷啊,不是去海南?
听奶奶意思,现在是个大破地方。
啊,可不是咋的,如果没记错,不是今年就是明年,才建立海南省筹建工作,那可不是满城就有一个红绿灯?
她特地多打听了几句,想知道那面什么情况。
楚老太太跟毕月唠的可好了,什么她吃了什么,她喝了什么,还特意强调,椰子水闹不登的,她可不喜欢了,竟吃雪糕来着。
最后毕月问她:“咱家今年过年能有意思吧?小婶儿回来了,张爷爷也在那过年。”
老太太不怕得罪人:“有啥意思啊?年年如此,我可不爱过年了。你再看明年的,等你生完了,孩子们满屋跑正是好玩的时候,明年必须搁这过年。你不来,我去!”
实在忍不了了,老太太放电话前强调:“明儿个我去找你,明天你妈要跟你爸下基层,那都是任务。我自个儿也没意思。咱俩去医院啊?”
“奶奶,大初一逛医院,不怵霉头吗?”
“没事儿,咱那是喜事儿。啊?说定了,你明天找你家那叫……”
“毕成。”
“对,让那小伙子来接我一趟。丫头,奶奶祝你新的一年生十个八个小子。”
毕月挂掉电话,和她爹对视,脸色微红。十个八个?下饺子呢?对老太太无语中。
十六个菜上桌了,忆往昔是流程。
回想一九八六年的一切,回想的毕铁刚眼圈儿都红了,尤其在动筷子夹鱼的时候,姑姑毕金枝的电话打了进来,他爹开口就是:
“金枝啊,那面儿就剩你一个了……”
这话说的,全家都沉默了。想到姑姑还离婚了。那没招啊,过年那阵正是卖羊卖牛卖猪的时候,姑姑来不了京都。
挨排儿给姑姑拜年,跟付娟也说几句。
等大家又重新坐下吃饭畅想新的一年时,话题不同了,气氛自然重新热络。
她爹说的最多一句话就是:“不敢想啊,不敢想有今天。”
至于下午三点那顿饭到底吃到几点,毕月不知道,她吃着吃着坐不住了,干脆下桌。也没回自己屋,脚步一拐去了离客厅最近的小叔屋,躺下就开睡。
一觉睡到九点多,她娘已经开始剁馅子准备包饺子了。她小叔正顶着喝红的一张脸,对着电视在唱歌。
电视里春晚正唱着:“我爱五指山,我爱万泉河,双手接过红军的钢枪,海南岛上保卫祖国……”
小叔毕铁林,大概是想让大家都高兴,他跟着大声唱。
这是毕月第一次听到他小叔唱歌,沙哑是沙哑了点儿,高音儿也上不去唱破音儿了,但挡不住小叔高兴啊,那情绪到位。
她笑呵呵调侃:
“毕老板,作为第一批煤老板,你现在钱挣的有多厚啦?得用卡尺量吧?啧啧,再加一梁笑笑,小叔,你一会儿给俺们仨发大红包哈。”
“没问题。”
毕月和毕成、狗蛋儿一挤眼睛,转身出了屋。
“娘,我要洗头,你给我整点儿热水。”
“大过年的,你有……”刘雅芳习惯性想说你有病啊,又及时咽了下去,跟她闺女瞪大眼对视几秒投降:“知道了,睡醒就作妖。不是吃就是支使我。”
毕月不是故意的,她实际上心里发闷,笑也挡不住动不动鼻子发酸,睡醒一觉感情太充沛了,她想洗头清醒清醒,有点儿事儿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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