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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坚的感觉越来越不妙了,他有些不自觉的冷,夺过了一张弓,朝着张角就是一箭。白色的煞气横横的贯穿了阵法的保护,孙坚冷冷一笑,他的化身是白虎,白虎主杀伐,为庚金,一个“锐”字更好地说明了它的性质。

张角冷哼一声,身子晃了几下,木剑抖得更厉害了,颤颤抖抖的画完了最后一笔——那是一道非常复杂的符,也是张角一生中最完美的符。蓝色的符文仿佛被激活了一般,在空中开始飞舞、放大,似乎罩住了这片大地。

张角癫狂了,喊出了他一生中最狂妄的话:“以我张角之名,断大汉之根......”“根”字的尾音尚未说完,天空中的阴云终于落下了它的手段——数道天雷狠狠的劈向那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人!金光一闪,张角化成了灰灰。

符文失去了灵气,黯淡无光,随后一道天雷劈落,终于还是消逝在这个天地中。五道竹简慢慢落下,只是还是逃不过天雷的法眼,一道道的金光将竹简劈得粉碎,偶尔有一小片遗留在人间。

韩当哈哈大笑:“遭天谴了吧!活该!这就是逆天的榜样!尸体都化成了灰灰!哈哈,我大汉江山可不是一个妖道就能随便摆布的!”黄巾汉子们仿佛失去了主心骨一般,傻傻的跌在地上,虽然早就知道了结果,但是如此之死还是让他们难以接受......

韩当朝着手下的士兵喝道:“妖道都死了,快,把他们全杀掉!升官发财就在眼前!”不用韩当鼓舞,汉军的士气早已经到了最高点,这些蛾贼都是军功啊!

士兵们喊着调子,朝着蛾贼杀去。孙坚抬头看着老天沉默不语,随后伸手一抓,却是一小片竹简。孙坚想起张角一世英雄,然后就将竹简放回了衣甲内,尽管立场不同,但大贤良师却有令人心折之处。

老天似乎喜欢开玩笑,孙坚刚放好残卷,猛地被一声巨吼惊住,吼声悲惨、无助、绝望,然而令人吃惊的是他们感到巨吼是从地下传来的,这怎么可能?孙坚看向四名家将,但是这四人里仅有会杀气的黄盖韩当祖茂有所感应,程普似乎一无所知。

程普说道:“你们这是什么表情?”孙坚冷声道:“德谋?难道你没听到巨吼么?”程普说道:“什么巨吼?”孙坚一愣说道:“声音这么大你怎么可能没听到?”孙坚的亲兵孙方哆嗦着说道:“真有声音么?我没听到啊!”孙坚黄盖四人相视一眼,顿感到几丝不妙。

然而下一刻,所有的人都惊慌了——地震了!

地震很可怕,但更可怕的是,城墙此时开始倒塌,乱石,摇晃,洪水,这一切都标示阎王已经张开了手......

汉光和七年十月初七,钜鹿地震,死亡三十三万余人,张角身死,汉征伐军仅余九千人生还。

令孙坚悲伤的是程普断去了左臂,黄盖韩当等人重伤,千余人马仅活了八十九人。

灵帝斩太史令——因其进谗言地龙震动。

会稽南华面无人色,地龙尽管依旧是被斩成了六段,但飞往极北的那道竟然留在了中原——他们会稽符箓派还是改了天道运行。

襄阳深夜,断臂道人恨恨着看着北方,一老道说:“既然走了,何必回头!”

邺城深夜,双鬓已白的年轻女子看到天象,晕倒在房中......

妖人之所以为妖人,是因为他们干出了足够“妖”的事,换句话说,就是事情超出了广大群众思维能力之外。河内温县刘庄此时又弄幺蛾子了——九道天雷,竟然没劈死那个痴呆儿!

不用说他们,就连左慈也疑神疑鬼的,大树着了火,所幸没顺势砸在刘启身上,不过当刘启的母亲拼死把他拖回来的时候,人也没法看了——母爱是伟大的,即使是儿子变得再丑,她也会好好照顾他,儿子再危险,她也会去救他!

当然如果仅仅是如此的话,还不值得左慈惊恐,关键是等刘启的母亲把他拖回来时,脸上有些花了,不到一刻,刘启就停止了呼吸。左慈看着哭泣的妇人,想到了师祖的嘱托,从袖中摸出一个小瓷瓶,很是不舍,小心翼翼的打开了瓶塞,给他喂了下去。

受到天雷的影响,左慈的一身道术暂时是废了,但丹鼎派出名的是丹术,作为外丹之术也就是医术,左慈可算得上是大家。这时候没有人工呼吸,没有心肺复苏术,左慈只好拿出针,点了内关、哑门,然后一切就交给上苍。

至于始作俑者,此时静悄悄地落在痴呆儿的旁边,只是已经变成了黯淡的常物,再也无令人心动的“痕迹”了。

或许是上天被伟大的母爱感动,或许是左慈的丹药的结果,或许是发生了不为人知的事情,在漫长而又短暂的时间里,痴呆儿“哼”了一下!

左慈睁大了眼,没想到本已放弃的人又活了回来,他早在二十息左右的时间就放下了手腕,可作弄人的是,仅仅又过了二三十息,他就醒了么?

左慈瞪大了眼睛,将这个丑陋的少年死死的记在脑海里,这个痴呆儿,今天给他的惊喜实在是太多了。天道的一线生机,难道就是指这个,左慈越发的虔诚了。

至于幸运儿,左慈给他开了几副药方,扎了几针安神,就匆匆离去,他要回房,再好好看先贤所留下的宝藏,几卷经书,左慈从来没有这么重视过!

夜,已经深了,刘氏望着已经毁容的孩子,眼圈红红的,似乎只有听着孩子的呼吸声才能使她的疲倦减轻一些。刘氏甚至在恨,她的孩子本来就已经受足了折难,为何上天没有一丝怜悯,甚至连他最后的一点财富也剥夺了——他的样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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