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五九、树倒猢狲散(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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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魁魁梧的身体象风一样冲了过来,他直接闯到史鹤面前:“哥哥,看到冶丁了!”

此话说出,众人都是凛然,史鹤霍然起身:“来得这般快!”

“糟糕,定然是周铨与周傥会合了……周傥也知道山寨被焚之事!”余阳一跺脚:“哥哥,事不宜迟,我们得……”

话还没有说完,只听得四面都是喊杀之声!

“不好!”

“官兵来了,不只是冶丁,官兵也来了!”

“这些官兵定是得到消息,知道腊山寨被焚,他们才敢来进剿分功!”

周围都是史鹤亲信,但在其中,也有沉稳不足者,忍不住将刚才得到的消息说了什么。

那朱魁是个浑人,但耳朵却尖,听了之后一怔,然后哇呀呀暴叫起来:“什么,腊山寨被焚了,该死,是哪个狗贼干的,俺老朱要去砍下他脑袋当球踢!”

他嗓音如雷,这一叫嚷,原本只是小范围内史鹤七八个亲信知道的事情,顿时嚷的周围皆知。

这一嚷,史鹤脸色大变,就知道事情不妙了。

而余阳更是连连顿足,目光怨毒地看着朱魁,指着他骂道:“我早知此獠必坏大事,今日果应之矣!”

要知道,他们这支部队的核心,就是从腊山寨带来的一百多不足二百腊山贼。现在这些腊山贼知道自己老巢被抄,哪里还有战心,定然是巴不得早些回去,看看自家妻儿老小是不是平安。

而那些被裹挟来的彭城中的乱民,又分为两个部分。一部分是彭城本地青壮,这完全是被胁迫而来,手中在彭城内沾了血,不得不跟随,但若有机会,他们定然会逃走的。另一部分,则是三次火烧彭城的主力,多是彭城之中的泼皮无赖、过往船只上的水员船夫,徐州之乱掀起这等声势,他们“功”不可没。这些人是被腊山寨的“前途”吸引,只想着到腊山寨后过大秤分金大碗吃肉的生活,现在山寨被焚,这种日子不再有,他们还会听从腊山寨的么?

“寨主,我……我惹祸了?”朱魁傻傻地问道。

“寨主,当机立断,我们得……”余阳看了朱魁一眼,没有继续说。

但史鹤却明白他的意思了。

若是别人嚷出来的,史鹤还可以压制住,只说是胡言乱语扰乱军心,但是是朱魁嚷出来的,那些腊山贼都明白,这个憨人不会说谎。因此,想要再挽回是不可能了,唯一的办法,就是在局面不可收拾之前,再次断尾!

“朱兄弟,军师乱说,你莫往心里去,你是我寨中第一悍将,如今局面危急,唯一能解此困局者,唯有你了!”

朱魁听到此语,顿时精神一振:“哥哥果然知我,哥哥说,要我如何去做!”

“官兵四面围来,但我料想,其余官兵不足为虑,唯一敢与我交战者,唯有周傥的保丁,若是能击杀周傥,则官兵必乱,我们便可以获得一场大胜。贤弟你勇冠三军,能击杀周傥者,非你莫属!”

这一番话说得朱魁合不拢嘴,拍着胸脯连连保证,说是必然要砍下周傥的脑袋当夜壶。

“贤弟,我将五百精锐交付予你,你速速前去逆击,莫给周傥展开阵型的机会,我与军师在此等着你立功的消息!”

在史鹤的吹捧之下,朱魁得意洋洋带着五百人向后去迎击周傥,而他们前脚才走,后边史鹤与余阳就交换了一个眼色。

朱魁领军往回,才行得里许,便看到一队人马,中间挑起的大旗上正是一个“周”字。朱魁大喜:“正合我意,该着我立功!”

他带人就向那边冲了过去,但双方尚未拉战,朱魁就发觉,自己的手下根本维持不了阵型,不少人乘机向外边逃窜,还有人直接跪在地上大声求饶!

“该死,你这贪生怕死的蠢货!”朱魁一斧头将己方一跪下求饶者劈死。

在他逼迫之下,总算收拢了二百余人,然后与官兵接阵于一处。

他倒是悍勇,手执双斧,所向披靡,转眼之间,就连接攻破三层冶丁,离得那“周”字大旗越来越近了。

但还没有抵达时,他微微一愣。

因为大旗之下,竟然不是周傥,而是一个少年!

正是周铨。

在突袭腊山寨之后,周铨赶来与周傥会合,周傥得知他只带着不足三十人就闯入腊山寨,还一把火将腊山寨烧得精光,第一个念头就是要痛揍他一番。

周傥也确实揍了,只不过周铨可不是老老实实挨打的人,撒腿就跑,还是狄江与武阳将周傥拦住。

到这种地步,周傥也明白,想要拦着周铨,完全不让他上战场是不可能的。

冷静下来之后,再细问起腊山寨之细节,便是久上沙场的周傥也不禁拍案惊叹。

自家儿子胆大、心细,关键是奇计百出,做出这番事情,当真是干净漂亮。给了腊山寨致命一击,然后不贪功,直接远遁,使得贼人有气也无处去撒。

这样的人物,放在禁军之中,也是绝无仅有,若真将他关在家里,不仅浪费了他的天赋,恐怕更会让他生出逆反之心,象这次一样,又是自己独自溜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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