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六章(1 / 2)
屋子里的众人屏声静气,都在等着父亲的回答,他承认了布帛上的字迹是三叔写的,接下来,会不会就是承认自己真的害了祖母和三叔?众人心里这样想着,都在等着他回答木伯的话。
老钟响罢后,外头不远处也响起连绵的爆竹声,贺叔同与我说,贺家原本也准备了烟火,打算在午夜12点圣诞来临之际绽放,可是那噼啪噼啪热闹至极的响声,却与我们并不相干。
父亲端坐在轮椅上,腿上搭着厚厚的毡毯,出事之后,他极畏冷,原本行动如风的双腿一夕之间成了废物,他缩在那小小一方空间里,表情呆滞而僵硬,随即,又殷殷地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我一生为这个家鞠躬尽瘁,没想到临到晚年,却要被自己的弟弟害到这个地步,真是造孽啊……仁松,你有话对我说吗?”
“大……大哥,你说什么呢,我怎么听不懂?”二叔怯生生地盯着众人,诧异道。
“我说什么,你听不明白,却为何装出一副胆怯的模样?二弟,你从小就是这个样子,兄弟几个里,只有你闷声不说话,你做错了事,推到我这个大哥身上,无可厚非,长兄为父,母亲一直这样教导我,可那是我们的母亲啊,你怎么能下得去手!”
“大伯,你胡说八道些什么,你自己做了弑母杀弟的事,还要把脏水泼到我们二爷身上吗?”二婶婶很快反应过来,指着父亲鼻子骂道。
“是吗?真的是泼他脏水吗?你让他自己说,我是不是冤枉了他?”父亲沉声问道。
二叔扫视了众人一眼,像是鼓足勇气般,对着我们干笑了起来,“大哥,即使是你害了母亲与三弟,眼下屋里就我们几人,你还怕大家会说出去不成?你问问孩子们,他们谁会去说呢?”他说罢,意味深长地看向我和木伯,眼底有深海玄冰般的冷光。
有敲门声响起,陈探长在屋外道:“打扰了,各位,刚刚接到报案,有苏州人式程某,声称自己在钱老爷遇害当日看到刘老爷拿着匕首从阳澄湖离开,苏州警方已经通电南京,恐怕,我们得再次将刘老爷带走了,还请你们将门打开。”
怎么会?不是说没有证人吗?这个证人是从哪里冒出来的?我看着二叔的目光,再也按捺不住。
“二叔,是你,对不对?是你害了祖母,害了三叔,还把他们的死嫁祸给父亲,木伯说得人证就是你吧!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他是你大哥啊,你怎么忍心!”
我在木伯手里挣扎着,想要挣脱束缚冲到他身边。
“罕昭,你说什么鬼话!”二婶婶二话没说,走上前来就是一巴掌,我没想到她会动手,被这一巴掌打的猝不及防,嘴角火辣辣地疼,书房里彻底陷入混乱。
顾少顷和贺叔同一左一右,趁机将父亲母亲送到拐角处,与木伯重新招呼起来。因为父亲与二叔的对话,木伯还沉浸在他的思路中一时无法转还,门外的陈探长见屋内的人久久没有做出回应,带着手下撞开了书房的大门。
二叔二婶婶早避到了拐角处,母亲一声尖叫,不知从何处传来的子弹声呼啸着奔向木伯与顾少顷纠缠不清的身影处,我听见“砰”得一声,子弹打进木伯的血肉里。最后关头,他竟用自己的身躯替顾少顷挡住了那颗致命的子弹。
“木伯!”
我本已被贺叔同护在怀里,可是这突然的变故,却叫众人一时都无法接受。警局的人在木伯中枪的那一刻冲了进来,看到这样的情况,不由一愣,陈探长道:“怎么回事?谁开的枪?”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