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没有这么简单(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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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如默!”叶秩毅喝了一声,“我答应你回来不是让你肆无忌惮的报复任何人,不是为了让你一逞快意!”

“我报复谁了?”许如默也恼起来,嗓门大开,瞪着叶秩毅,“我没有动他们一根手指头!这个消息,这个地址,如果你不想帮就别帮!我可以找别人!”

叶秩毅怒气冲冲的望着她,那眼里还有隐忍着火光的质问。许如默吼了一嗓子,嗓子眼立刻涩涩的疼起来,她一口气没喘上来,胸口蓦的一阵针扎的痛。起初只是细如锋芒般的疼,慢慢弥漫开来,那痛蛰得她额上立刻冒出了涔涔冷汗,手想找地方扶一扶,身边没有任何家具,她手在空气中一抓,人跟着就跌了下去。

叶秩毅没有察觉到她的状况,等发现她的不对劲,忙要伸手去扶她的时候,许如默已经倒了下去。地面是坚硬的砖石,她一头栽下去,额头上立刻见了红。叶秩毅紧张道:“怎么回事?你今天是不是忘记吃药了!”

许如默指了指口袋,困难的说:“南行在。”

叶秩毅听明白她的意思,她不敢让叶南行知道她在吃药,硬忍着,非要在他见不着的地方才能把药吃了。这样躲躲藏藏,当然不可能每天按时服药了。

叶秩毅看着她闷到煞白的脸,异常无奈的叹了一声,忙倒了两粒药丸出来,许如默匆忙咽了。叶秩毅扶她在椅子上坐着,他到外面车上拿了水进来,让她喝了一点儿顺顺气。

“觉得好一点儿了?”

她点头,叶秩毅才长舒了一口气,从蹲着改为坐到她边上。

“我该怎么说你?”好一会儿,他憋出这么一句话,再也没有下文。

许如默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她知道自己任性,可是,无论是谁在面对害得自己家破人亡的仇人的时候还能冷静和理智。的确,她有心想要利用许威严的身世去打击他,无论他出身是贫是富,只要找到证人,坐实他的出身,她就有办法让他尝到一点儿苦头。哪怕只是让他烦恼上一阵子,对她来说也能出一口气。

爷爷离开得这么突然,离开得这么孤单,他们连一句话也没有。她的父母或许和他因为善款的关系,他不愿承认从前的兄弟感情了,许如默不多说什么,也不怪什么,谁让她手上没有能替自己父母洗清冤屈的真相。可爷爷呢?教他,养他,为了让他能够进城读书,为了他能够有更好的将来,连自己儿子上学的机会都给了他,可他呢?说断绝关系就断绝关系,是真的狠啊!这么多年,没有给爷爷打过一通电话,没有来看过爷爷一眼,连最后一程都没送。她不是没有通知他们,她给许君瑜留了言,往许家打过电话,没有一个人理会了她。她只是想要给那些没心没肺的白眼狼一点儿教训,难道不该吗?

“丢了吧。”她忽然开口说话,叶秩毅看她,许如默抬起眼皮,“你觉得不好就丢了吧。也许并没有什么离奇的,找了也是白花费功夫。”

“我也不过是看顾阿姨含糊其辞,心里猜测而已。而且,我爷爷这样的人,我也不该用这样的方式,只是为了出我这一口恶气,坏了我爷爷一世的名声,也不值得。”

“如默……”

“我想休息了,轶哥,有什么话,我们改天再说吧。”她站起来,不给叶秩毅继续交谈下去的机会。

“如默!”叶秩毅最后喊住她,“许桁的事,我希望你慎重考虑。”

许如默停住,她没有继续往前走,背影定在那里,像是被点了穴一般。好一会儿,她才转过身来,她站在灯光照不到的阴影里,叶秩毅看不太清楚她脸上的表情。只听到她的声音,缓而低的,似从远方过来。她说:“我和许桁在一起,叶南行才会死心。他肯对我死心,你不该替他感到高兴吗?”

这句话就像是一个耳光,狠狠抽在了叶秩毅的脸上。许如默关上了隔扇的门,只留下他一个人站在原处。他从口袋里拿出那张纸,看着纸上黑笔写明的地址,很久才眨了一下眼睛。

许如默把自己丢到床铺上,这是她从小到大,每次到爷爷这里来时睡的床铺,也是在家里被银行收走后住的地方,叶南行和家里闹翻,带她出去住之前,这张床承载她所有的悲伤、孤独和痛苦。那时候她也哭,她难过,她感到自己是个孤儿了,她觉得孤独,伤心的哭。可是现在,她才真正体会到什么叫做这个世界上只剩下她一个人。

许如默肆无忌惮的嚎啕大哭起来。那种痛感,宛如刀割,那种孤独,深入骨髓。她手脚冰凉,浑身发冷,而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一个人会担心她冷不冷,再也不会有人握住她的手,告诉她,不要怕,她不是一个人走。

她一遍遍喊着那些她爱的人,远离的,或是被她推离的,越喊越觉深坠冰窖。越想越觉痛苦寂寞,心痛难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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