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死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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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能！”苏言明扯唇一笑，“怎么可能呢，她身边有我放置的人，着火？可笑，火源一起就该被人扑灭，何来被烧毁一说？”

说到这个，楚毅垂下头更是揪心：“是朱清宁。她带了大内高手，将苏欢身边的守卫一一制服，她才会轻易得手。”

苏言明觉得眼前发黑，可是他还是不相信，不相信苏欢，就此离他而去。他甩开楚毅，纵步离开。楚毅在身后卯足了力气追，也跟不上他的脚步。

苏府经历了一场大火，一进府门就感觉到空气中的焦糊味道。苏言明不管不顾，几步就冲到了苏欢的院落前。可是眼前的景象，却让他呼不上气。这处院子，当初是他亲手所建。坐北朝南，采光极好；院中全是苏欢喜欢的花草树木，就连在东洛很难存活的凤仙，在这处院落也随处可见。他费尽心思，只为了苏欢看见这里时的满眼欣喜极其她对自己的全然崇拜。

可这样一个地方，不过一晚就全部消失在了眼前，连带那个少女。苏言明如何，都不能接受。

他抬脚就要往里走，被随后而来的楚毅抓住了手臂，楚毅定了定心神，艰难开口：“言明，你，要镇定。”楚毅想给自己一巴掌，他如何不知道苏言明心底的难过，可是他不能看着好友被苏欢的死毁了神智。他已经失去了一个最为疼爱的妹妹，不能在失去一个让他从来都很敬佩的兄弟！

“放开。”苏言明眼底已经没有了焦距，他盯着那片废墟就好像看着全然陌生的东西，没有半点感情。

这样的苏言明，楚毅从未见过，他心底惊惧不已，可是他松不开手：“言明你看看，你看看这里！这里哪里还有半点生机？无论是花草，还是人，没有了，全都没有了！”

他试图用言语叫醒苏言明，可是他却眼睁睁看着好友眼底聚起的风暴，苏言明看了他一眼，只一眼，就让楚毅不由自主的松开了手。

那双眼睛里，只有冰冷的，染了毒的阴狠，谁都不能直视，因为，会万劫不复。

楚毅眼睁睁看着他一步步走了进去，直到那被烧得黑炭的，松松架着的门框扑通一声落地，惊起了他的神思。而苏言明，已经在那片废墟中，不见了踪迹。

房间里，更是一片狼藉。到处都是灰烬，都是焦炭。他一步步往里，走过了正厅，转个弯，就是寝房。诺大的青瓷花瓶因为大火的灼烧而炸裂开来，到处都是碎片。苏言明却好似根本看不见般，踩着碎片一步步前进。

到了寝房，梳妆台，橱衣柜，她最喜欢的楠木躺椅以及数日前他给她新带的紫檀小炕桌，都没有了。

漆黑的双目落在本该是放置那大大的香木床的位置，入目的，依然是一片灰烬。有未烧尽的木头零零堆积着，那地下的粉末，也不知道是烧毁的木床，还是别的其他。

苏言明在那处缓缓蹲下，伸手去抚上地上的灰尘。厚厚的一堆，空气中也是无数纷飞的碎末，很是难闻。可是他浑然未觉，他盯着那一处，很久很久。久到惊醒后，他慌乱的收回手，颤抖着，不敢再近前。

他临走前，还替她掖实了被角，亲吻了她细腻的额头，看着她红润的面色，心中觉得她大概快好了。他松了几分心，站起身，凝望了她半响，才退了出去。

他想着，若是等他回来时，她能睁开眼看看他，他便给她一个奖励好了。只要她能笑着说，公子你回来啦，他就对她的突然昏睡，不予计较了。苏欢你看，其实，我的要求根本就不高，只要你乖，只要你，不离开我。

可是连这个，你好像都做不到啊。你说，你这样不打声招呼，突然消失在我的眼前，我该，怎么惩罚你？

楚毅见他进去了许久都不曾出来，他在心底想了无数画面，每一个都是让他吓得手脚冰凉。终于，在他差点忍受不了的时候，苏言明出来了。

楚毅看着他一步一步走出来，神态犹如平常。可是他却越发不安宁，平常的苏言明，是这幅样子吗？步伐一致，神态一致，可是目光，不一样……以往的苏言明，眼底有光，能让人一样看见，沉迷其中的光；而眼前的苏言明，在他眼中，楚毅只能看见，让人无法忽视的冷，冷如骨髓，通体彻寒的冷。

“言明……”

苏言明看了他一样，薄唇轻启，“我要，朱清宁的命。”

清清淡淡，不带半点温度。楚毅纵然心惊，可却没有半分异议。

“我去做。”

楚毅应下来，不等再次开口，苏言明已经掠过他，回了他自己的房间。而这一进去，他就再也没出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