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 碧云深(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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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奴婢没撒谎,那真是催情药!』秋葵带着哭腔道。

『你口口声声说那是催情药,你可有证据?你又如何证明本宫给你的不会是面粉?』菀混乱的思绪逐渐平静下来。

秋葵显然没想到菀会如此辩驳,她一时语塞,她求救地望向皇后与良贵嫔,可此时两位确实高高挂起般。

『说吧。』菀直勾勾地看着秋葵的一脸窘相。

『都别吵了,高无求宣太医。』訾陵让高无求请来孙皓,皇后见是孙皓顿时松了一口气,孙皓早已被她买通,无论瓶子里装的是什么都会被他笃定为催情药。

訾陵让高无求把桌子上的小瓶子呈给自己,訾陵把小瓶子的木塞拿走,倒出里头的白色粉末,他让孙皓准备好银针。

『既然你们一直笃定这是催情药,如今太医也在,朕要亲自尝试。』訾陵冷冷地说。

『皇上万万不可,此药物损害龙体。』皇后闻言急忙跪下哀求,其余在场的人均是跪下跟着请求。

訾陵让高无求取出小碟子,他亲自把粉末放到小碟子上头,訾陵用食指轻点粉末含在口中。皇后微微侧面不忍去看,皇后的双手颤抖深怕訾陵狂性大发,在场的宫妃面面相觑连大气也不敢喘。菀的心中也是心急如焚,若真是催情药物那就永无翻身之地。

约莫一盏茶的时间,訾陵神色依旧,太后忧心訾陵的安危让孙皓上前为其请脉,訾陵摆摆手免去孙皓的上前。

『刚才秋葵说自收到后就不曾动打开,你为何笃定此粉末便是催情药?』訾陵一脸怒容地盯着秋葵。

『奴婢······』秋葵止不住想找人求救。

訾陵打手一挥,原本拿在手上的翡翠念珠被他狠狠摔到地上,碎了一地的粉末。他气冲冲地站起来,『你!你刚才不是信誓旦旦地指认懿贵嫔么?怎么如今不敢吭声?催情药?朕从不知面粉是催情药,若按你的说辞,那皇后也在服用催情药!!!』

『皇上息怒,奴婢不敢污蔑懿贵嫔,这药定是给人更换了。』秋葵哭着磕头求饶。

『换了?你连自己呈上的是什么也不清楚吗?!』訾陵气得气息也乱了,他生气地指着皇后,『你这个中宫是怎么当的?!这便是你多年治理后宫的成果?!』

菀以手掩着嘴巴,眼泪止不住地流淌下来,她以膝盖跪着爬到訾陵的脚边,她的身子因抽泣而剧烈颤抖。『皇上,此人要把嫔妾置诸死地······皇上,求皇上给嫔妾作主啊······』

訾陵亲自把菀从地上扶起来,他轻轻揽着哭得梨花带泪的菀。『你刚不是说不敢污蔑懿贵嫔么?朕瞧你是吃了熊子心豹子胆!说,是何人的主意?』

『皇上饶命啊······』秋葵哭着硬是不肯说出幕后的主使者。

『饶命?你也配?!』訾陵生气地一脚把秋葵踹倒在地,『皇后极力阻挠朕,是否因为作贼心虚?宸妃如是,贤皇贵妃如是,但凡朕喜欢的女人你都嫉妒么?』

『皇上,你误会臣妾了······』皇后颤抖着声音伸手去触碰訾陵,却被他狠狠挥开,他一脸厌恶地看着皇后。

『勾了,还不把这个宫女拖下去砍了!』太后厉声大喝。

屋外的侍卫进来把秋葵拖了出去砍头,訾陵大喝一声:『你们都满意了么?!但凡朕宠爱的女人,你们都嫉妒憎恨,如此缺少妇德之人留着作甚?!统统拉下去发配边疆。』

『皇上饶命啊······』

在场的宫妃闻言无不吓得哭哭啼啼,皇后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般,一时之间她也不敢说话。

『皇帝!』太后唤了訾陵一声,『她们好歹也是随龙之人,何况其中几位更是我朝社稷江山的有功之人,皇帝请三思。』

『请皇上三思!』皇后低着头怯怯地劝说。

『三思?你身为中宫却毫无是非黑白之分,如今倒是有颜面要朕三思。你们还不滚回去自己的宫内?!』訾陵大喝一声,在场的宫妃纷纷退出清宁宫。

菀枕在訾陵的胸膛上,听着訾陵的有力心跳,她此时才相信自己躲过一劫。皇后是如何心狠,又怎会舍得以面粉陷害她呢?定是有谁暗中相助自己。刚才若不是华妃为自己拖延时间,她也不能如此冷静地反击过去。

訾陵亲自送菀回玉华宫,途中訾陵一直拉着菀的手不愿放开。他刚才其实也是深深惧怕那瓶粉末是催情药,菀于他而言仍旧是昔日那位率真的菀贵人。刚才他之所以如此动怒,只因他相信菀,相信她仍旧如初始那般,可皇后与在场的宫娥却恨不得她死。贤皇贵妃的死于他打击很大,他深怕自己再次感情付之一炬。

『菀菀是否觉得朕很没用?』訾陵望着窗外的夏景,突然幽幽地问道。

『在菀菀心中,皇上是最好的。』菀枕在訾陵的大腿上,两人之间的小亲昵从来都不欢喜在外给人观赏,她与訾陵两人最喜欢的便是双双共处一间,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闲话。

可在其他人眼中,她却是狐媚迷惑圣主之人。

『菀菀还记得朕与你第一次相遇?』訾陵的思绪飘得很远,尘封了的记忆被勾起,那个圆圆滚滚的小丫头如今如慵懒的猫儿般躺在他的腿上。

『皇上最爱逗弄嫔妾。』菀当然记得当初两人相遇的情境,她不过是个刚进宫的小小贵人,她不悦他责怪十三王爷功高盖主。

『若有人恶意诋毁朕,你可会如此这般维护朕?』事隔多年,他仍旧记得当初自己脱口而出的话。

『皇上是嫔妾的夫君,嫔妾义不容辞地维护皇上。』菀淡笑道,若不是当初这么一句,如今她也不过是芸芸众生一员。皇上与她是君臣,她的丈夫从来只有那个无情的人,只是她不再年轻很多要说的话只得烂在心头。

『若朕跟你说,朕亲手杀了自己的孩儿,你会觉得朕心狠手辣吗?』訾陵揽着菀,原本属于夫妻间的话语他却只能跟菀说,皇后并非他心中的良人。

『皇上是天子享受着常人几辈子修不来的尊贵,同时也承受着常人无法承受的十八层炼狱。』菀枕在他的身上开解道。

訾陵记得菀与莫纳格是如何奋不顾身上前救他,他清楚记得当时自己的恐惧,看着被点燃的龙袍,他除了手足无措别无他法。菀左腕上的伤口在江源的悉心照料下已是逐渐不见疤痕,莫纳格的伤势也早已康复。

若不是他们,如今他只能躺在冰冷的棺椁里,享受着万人的哀嚎。想到这,他才感觉原来自己也不是那么不可一世——兵败如山倒,他是何其畏惧?

『菀菀救了朕一命,菀菀想要何种赏赐?』訾陵道。

『菀菀只想要一个只有皇上与嫔妾之间的昵称。』菀率性地说。

『朕是皇八子,要不就准许你唤朕「八郎」?这可是天大的恩赐,连皇后也不许如此称呼朕。』訾陵想了想,认为这个已是最亲密无间的亲昵。

『得成比目何辞死,愿作鸳鸯不羡仙。比目鸳鸯真可羡,双去双来君不见。』菀念着这首不属于她这个年纪的诗词,在后宫的女人一年比一年老,多少的天真无邪在后宫不出三年便好消怠尽。

『朕在你这般年纪已是没有空闲风花雪月,朕自亲政以来国事家事已把朕的闲情逸致磨灭。』像是说着别人的闲事,也像是说着无关痛痒的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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