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1章 琉璃19(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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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禅房内气氛凝重。

月痕端端正正跪在桌边,盯着地上一只半死不活的蟑螂发呆,眼睛哭得红肿,两道泪痕早已干涸。

陶醉喝了一口花浅幽递来的热水,抚着胸口咳了两声,方才严厉道:“你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连魔界主尊你都敢惹!关键时候逞什么强?就不懂想办法保住小命?还好我来得及时,不然……”

想起白姑娘的死,月痕一时气愤,忍不住抬头反驳:“要我跟那个大魔头服软,那我宁愿死!”

“你……”

立在一旁的花浅幽连忙笑着打圆场:“好了!这件事情又不能怪孩子,你跟自己徒弟置什么气?那个刑诺是六界出了名的****,我看他不是想要月儿的命,分明是想占点便宜!”

陶醉鄙夷哼道:“普天之下美人多得数不胜数,他就偏偏看上这丫头?”

花浅幽一听,刻意扫了月痕一眼,不禁失笑:“天下美人是多,不过像月儿这般倾世容颜,人间能有几个?不是我说你,司马锐……”

“咳!”陶醉猛地一声咳嗽,成功掩盖了她最后三个字,对着她连使眼色。

花浅幽这才反应过来,自知说漏了嘴,紧急闭上了口。

月痕倒也没在意,低着头哽咽道:“对不起,师父,都是徒儿不懂事,害师父受伤……”

听她这么一说,陶醉的心霎时软了,伸手摸摸她的头,长叹一声:“算了,没事就好,也怪师父把你一个人丢在这儿,起来吧。”

月痕的眼泪顿时哗哗直掉,一下子扑进他的怀抱,难过地抽泣:“师父……”

揉揉她的脑袋,陶醉心里百感交集,一想到这孩子不久之后将面临的大难,整颗心像被提到了空中,紧张的不能自已。

半晌,他回过神来,笑说:“好了,别哭了。你七师伯难得来做客,快去厨房准备些好酒好菜。”

闻言,月痕忙站起身抹了把眼泪,连连点头:“知道了师父,我这就去!”

眼看着她走远,花浅幽恍然一笑:“果然是她!想不到你司马锐当初一句戏言,如今竟然成了真!”

陶醉头疼地揉揉太阳穴,索然道:“那又怎样?”

“怎样?难道你不知道前世的她注定是个祸国殃民的妖孽?这一世……大概也快走到尽头了吧?”

话音刚落,顿时传来杯盏碎裂的声音,花浅幽回头望去,怔住。

陶醉颤抖着手死死攥着破碎的瓷片,鲜血涔涔而下,他压抑着悲愤,嗤笑道:“呵!祸国殃民?根本就是宇文老贼无聊开的玩笑!她在世时,何曾祸害过百姓?我就不信老天爷不长眼,真要她生生世世不得善终!”

当年,他少年从军,意气风发,单枪匹马深入月池王庭,欲救出被俘的战友,不巧途中遇到光王南宫焰正在追杀弑君逃难的前皇后蝶媚,他才知月池国内部大乱,不但趁乱救了人,还放了把火烧毁了军机重地,可谓是大获全胜。

离开大漠时,看到蝶媚被万箭穿心惨死在血泊中,他一瞬间失神,突然觉得他的成功仿佛是这个女人故意给他制造的契机,她明明几个月前就杀了月池国的皇帝,带着女儿逃回了夜冥国,何以回来送死?

除了报仇这个合理的解释外,他反而更相信她心系祖国,故意牺牲自己助国人逃难。其中的恩怨情仇,他自是不了解,但却因此坚定了他的信念。

月池屡犯祖国边界,如若不灭,何以家为?

于是后来,年仅十二岁的他,被夜冥国君夜殇赦封为定北侯,余后的几年,他征战沙场,保家卫国,战神司马锐的威名震慑四方群雄。而蠢蠢欲动的月池国也终于平定下来,两国归于和平。

十八岁那年,正逢丞相府首次举办的牡丹花节,他和仆从前往丞相府时途经一条街道,偶遇见一位白发苍苍的老道,这老人慈眉善目,仙风道骨,身边还跟着个二十几岁的漂亮女徒。

老道看见他,不由分说便拦住了他的去路,自称苍篱山掌门云真子,并告诫他千万不要去丞相府赏牡丹。

他很疑惑,遂问何故。

那老道却反问:“公子十二岁那年,是否遇见过一位绝色女子?”

这一问,司马锐懵了,愈发好奇:“是又如何?”

老道抚须叹了口气,语出惊人:“若老夫算的没错,你曾亲眼看见那名女子被万箭穿心而死,之后你便一路飞黄腾达官居高位,是否?”

司马锐吓了一跳,他身边的仆从更是鬼叫起来:“你这死老道!瞎说个什么东西?我家侯爷身世清白,全靠着自己的本事,才没那么多乱七八糟的……”

“住口。”厉声制止口无遮拦的仆从,司马锐暗压下心头震撼,看着老道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实在好奇,遂又问道,“可这与我要不要去赏花有何关联?”

老道微微一笑,却答非所问:“命中注定你和这名女子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前世她为救你而死,今生你定要结草衔环以命相报。若听了老夫之言,离那丞相府远远的,便能与那女鬼斩断前尘纠葛,前途无限光明。”

此言一出,司马锐呆住了,回味了好久才听出其中玄机,惊愕道:“依道长之言,莫非……莫非这女鬼一直缠着我?”

仆从吓的猛咽唾沫,回头看看了无人烟的长巷,战战兢兢道:“胡……胡说八道!那女人都死了六年了,早该投胎转世了吧?怎么可能还是个……鬼……”

司马锐本来就怕鬼,被他这么诡异一提,顿时气得一脚踹过去,壮着胆子道:“本侯爷才不怕什么妖魔鬼怪呢!我说老道,别以为你这么神神秘秘的就能把本侯爷给唬住!我告诉你!还有那女鬼!你也给本侯爷听着!想讨债是吧?来啊!有种投胎做本侯爷的女儿,爹爹我疼你一辈子!”

被他这么一嚷嚷,师徒二人均目瞪口呆。

仆从拽了拽趾高气扬的主人,小心翼翼说:“那爷,咱还要去赏花不?”

“赏你妹啊!回府!”

好心情一下子被破坏,司马锐哪有心思再赏花,满脑子都是当年那个女子死去时的惨状,拉着仆从便亟亟回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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