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1 / 2)
楚绎手搭在秦佑肩背上,感觉掌心下滚烫的身体肌肉紧绷着,就像是一尊石像般的僵硬。
嘴唇落在秦佑的嘴唇上,他先是很轻地触碰一下,柔软灼热的触感,连秦佑喷洒在他鼻间的气息也是灼热的。
秦佑没动,昏暗中,楚绎看见他的眼睛,深邃中透着一丝愕然的迷蒙,像是不可置信,又像是混沌中浑然不觉发生了什么。
楚绎一手放下从他身侧伸到背后,攀住他肩膀的手也同时游移到坚实的背脊,收拢手臂更紧地抱住他,而后,闭上眼不顾一切地用力地吻住了秦佑。
舌尖探进口腔,触碰柔软的黏膜,瞬间,石破天惊。
顷刻间,秦佑突然动了,楚绎感觉到自己的后脑被他用力摁住,下颌也被他有力的手掌钳制住,而后,秦佑的舌头卷住他的倏忽间逆袭着掠进他嘴里,肆意掠夺,用力翻搅。
幽暗寂静的车厢里呼吸声渐重,秦佑吻他的力道猛烈得几乎是在啃咬,就像一只久久蛰伏方才苏醒的野兽全然失控地吞噬他的呼吸也吞噬他的一切。
可是那几乎粗暴的力量带着再难掩饰的渴求,唇舌间沉迷狂乱的交缠让楚绎浑身血液汹涌沸腾,心脏却在狂喜中战栗得近乎酥麻。
搭在秦佑背上的手在宽阔的肩背缓慢而有力的游弋,一直逡巡到他腰侧,又伸到身前腰间,皮带的卡扣上。
热火如火如荼,楚绎手指扳住卡扣的瞬间,秦佑身体像是触电似的猛地一颤。
似乎是同时,楚绎下颌和嘴唇一起被放开,秦佑宽大的手掌落在他的肩膀上,楚绎惊怵地睁开眼睛,一股猝不及防的力道摁住他的肩膀将他从秦佑身前生生推离,把他整个人按在了椅背上。
而秦佑也没有离开,只是两手把他死死地按在椅背,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眼光却直直地锁住他。
不甚明亮的光线中,楚绎喘息未定地跟秦佑对视,他看见秦佑的双眼血丝遍布又泛着水泽,充血得连眼眶都发红,情热还未散去,但俊挺的浓眉紧紧拧起来,眼神中纠结的自责和懊丧犹如一头困兽。
方才还欣喜若狂的火热就像是被一泼冷水当头浇下,楚绎抬手想要拉开秦佑的手,可是秦佑按在他肩膀的力道大得不可撼动,片刻,倾身略微凑上前头垂在他颈侧,低沉而沙哑的开口,“别动。”
楚绎侧脸低头去看他的眼睛,秦佑就半蹲半跪在他身侧,垂下的眼皮掩去眼中所有的情绪,大半张脸都陷入阴影中,秦佑的表情,他一时看不清。
楚绎眼眶一热,艰涩地开口:“为什么?你明明,也想的。”
秦佑终于缓慢地抬起头,他眼神迷茫中带着浓浓的痛楚和挣扎,目光交缠,又似乎浮出一丝不忍。
很快,抬手捂住了楚绎望向他的那双眼睛。
“刚才,是我的错。”秦佑说。
也正在此时,突然听见车外传来人声:“是秦佑回来了吗?”
是个女人的声音,语气听得出他跟秦佑甚是熟稔。
这是别墅内院的车库,楚绎从失落和颓丧至极之后的恍惚中顿时清醒,趁秦佑怔愣的瞬间,一把拉开他的手,不可置信地看向秦佑。
女人是女人,却是个五十多岁的中年女人,她站在车库门外不远处的院子里,保养得当的身材包裹在剪裁合体的旗袍中,看起来风韵犹存。
两人整理好衣服一块儿下车,秦佑神色已经恢复他惯常的冷肃矜贵。
见他出来,女人笑着迎上前两步,“老爷子来了,刚才听见有车开进来,半天没见人进门,让我过来看一眼。”
楚绎本来心情颓败透顶,这会儿有多了些惊诧和紧张,可以随便进出秦佑别墅的老爷子,怕就是他祖父。
别问楚绎为什么,他有种内乱未清就突然兵临城下的感觉。
但他们踏着庭院的碎石小径朝着别墅门口的时候,女人先他们一步走了。
秦佑步子不算快,眼光望着前方沉沉夜色中的庭院,低声说:“待会可以自己先上楼,不用特地招呼他。”
说话间,他们进了门。
人还站在玄关,楚绎就看到对面,客厅靠近餐厅的那面墙壁前站着个老人。
老人穿着白色衬衣和黑色的西裤,虽然头发花白,手里拄着一根乌木拐杖,但站姿半点没有上岁数人的佝偻。
老人背对着他们,正抬头看着墙上挂着的画,听见脚步声才缓慢地转过身,眼睛笑眯眯地看向秦佑:“回来了。”
秦佑在他身前几步停住叫,点一下头,“您怎么今天突然过来了?”
老人却没回答,目光慢悠悠地落在楚绎身上,微微眯起眼睛仔细辨认似的,“这位是?”
秦佑很快地开口:“楚绎。”
不管刚才发生了什么事,遇见长辈打招呼是应有的教养,即使勉强,楚绎还是笑容得体地说:“您好,我是楚绎,最近,借住在这。”
老人上下打量他一阵,突然恍然:“楚绎,你演过那个……刺客,那部电影,叫什么?”
楚绎一时愕然,但还是微微笑着礼貌地回答,“叫《绝代风华》,没想到您看过。”
这一问一答话就长了,秦佑在旁边默了半晌,突然对老爷子开口,“楚绎刚才是赶着上楼休息的,有什么话明天再说吧。”
没等楚绎开腔,老人呵地笑声,“我老骨头都没这么早睡,你们年轻人急什么。”
目光又转向楚绎,赞许地说:“我看他很好,年纪这么轻,有朝气,不浮躁,我很久没遇见这么合眼缘的孩子了,遇见了自然多说几句。”
话是对秦佑说的。
老人一气儿说完,就往沙发边缓步踱过去,走到一半回头对楚绎招招手,“过来,陪老头子我将两局。”
先是夸奖一番,这会儿提要求楚绎倒真不好拒绝了,既然不能拒绝,也甭不情不愿。
楚绎立刻扯出个明晃晃的笑,作出欣然的样子应了声好。
秦佑目色微沉,还想说什么,楚绎自己已经在茶几前坐下,而且别过脸没看他。
刚好来电话,秦佑掏出手机看一眼屏幕,深深看一眼楚绎的背影,转头朝着书房去了。
客厅留下一老一少两个人,棋子摆上棋盘,秦老爷子上相,叹了口气:“秦佑那个性没意思,从小就话少。”
楚绎实在不知道接什么话好,虽然老人看起来和蔼可亲,但这是一手把秦佑训诫出来的人,大半辈子呼风唤雨。
他要真当秦老爷子性子表里如一的温良随和,在他面前嘴里没个把门的,那就是他蠢了。
过了片刻,才斟酌着开口,“他很优秀。”
老人不无自豪地叹息:“是啊,很优秀,就说下棋,秦佑十八岁那年,就能把我将到底了。”
说完,啪地一声,利落地吃掉了楚绎一个卒,呵呵笑了。
楚绎不知道他说这话有多少弦外之音,在这个迷乱的夜晚,脑子却突然清醒了。
现在,他对面就坐着一个对秦佑寄予厚望的人,而秦佑,本来应该是什么样?
因为家世,从任何一个方面来说,他都必须有一个主流社会能视之为正常的家庭,有男主人,也有女主人,还至少得有一个孩子。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