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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晟到底是君主,占的是这天下大义,虽然不少人看不上这个年轻的小皇帝,但也不敢再明面上忤逆君主,便是写折子,也是打着劝谏的旗号。她这话一出,底下立马跪倒了一片臣子,齐声疾呼:“臣不敢!”
谢晟冷哼一声:“孤看你们可没有什么不敢的。”
底下又是一片表忠心和告饶声,这声音能够这么整齐,当然不只是皇帝的威严在作祟,还有郝澄的人在其中带节奏,强行压掉那些不和谐的声音,最后在声势上压倒她不喜欢的那些臣子,最后的结果才能如了谢晟的意。
没了那些臣子在后宫上使绊子,谢晟又开始按照母皇教给她的为君之道制衡朝野。郝澄一家贵为皇亲国戚,又深受她的重用,在朝中以一种极其迅速的速度崛起,成了朝野上下众所周知的大红人。
郝澄原本升官的速度就快,在做了国丈没几年后,年纪轻轻又做到内阁首辅的位置。
当然也不是没有人提出质疑,但皇帝在郝家的事情上,基本是就是纵容和偏听偏信。每次有人写奏折參郝澄的,皇帝要么把折子压下去,要么把进谏的大臣当着文武百官的面训斥一顿,然后该革职的革职,该杖责的杖责。
久而久之,这文中百官便知郝相深受皇帝信任,一时之间,郝家说是权倾朝野也半点不为过。
人人都以为郝澄会因此飘飘然,甚至是生出不轨之心。甚至连谢晟,她在提拔和重要的同时,也一边在提防着这个太傅。
她有朝一日,郝家成了她心头的大患。还是扎在心尖上那种,贸贸然一拔,自己也要流些心头精血、元气大伤不说,搞不好还要同归于尽。
毕竟她现在已经离不开郝澄和江孟真的帮助,要是和郝家绑得太紧,到时候牵一发而动全身。郝家落不得好,她也不见得有好下场。
但郝澄这家人却还是让她觉得不可思议。
就说那个二嫁的寡夫江孟真,她按照母皇留下的吩咐,没有让对方直接上朝堂,而是把东厂西厂全部交给他处理,让他替自己发展暗下势力。
一个精雕细琢养大的世家男儿,也不知道怎么生成的诡谲性子,手段阴狠毒辣的要命,在帮她处理那些暗中事务的时候,让她这个见多了母皇做事的皇帝也觉得心惊胆战。
偏生在家里的时候又做出贤夫良父的姿态,柔情似水的样子,教那些恩爱妻夫看了都觉得肉麻,活脱脱一个两面人。
江孟真也就罢了,郝澄就更加让她看不透。或者说她把郝澄看得太透,反而不能够相信事实。
在她有记忆开始,周围那些出色的人物都为权势做奋斗,还有那么多的小人,为了点权势便利欲熏心。
沾上权势二字,品行高洁之人也能变成披着恶魔皮的伪君子,经历此间种种,她根本就不相信世上会有这种不好权势的人。
但郝澄的表现一次次地打了她的脸,对方明明身在朝堂之中,也每日勤勤恳恳地为她分担那些政事,上下举措十分稳妥,很少有能够让人挑出错处的时候。
家境贫寒的孤儿,因为救命之恩,娶了出身清贵家财万贯的寡夫,一举考上功名,在翰林院中闷头做事,却搭上深受当时皇帝器重的李学士。
再往后来,又从翰林院调去礼部做了礼部侍郎,因为某些秘辛,被发配去了偏远的云州做五品的知州。
结果去了云州,把云州搞得有气色了,当时还是淮安王的她母皇造反,云州城连着那座未完全开发出了的那些金矿归了淮安王名下。
郝澄成了一介布衣,就此远离朝堂。可她的母王成了母皇,郝澄连着正君江孟真又被人接过来,成了她的太傅。
郝澄以一介布衣之姿,直接成了礼部尚书。而在这么没有多久,她的母皇薨逝。郝澄又成了国丈。
因了她对郝家的倚仗,在郝澄做尚书没几年,她便从尚书一跃成了郝相。
郝安乐以两岁的年纪成了晋国有史以来最年轻的君后,她郝澄就在不到三十的时候,成了晋国有史以来最年轻的内阁大臣和首辅。
这么一份履历摆出来,是个人都会觉得此女心机深沉,且野心极大。偏偏这么个人,看上去一点野心也没有,升到这样的职位,也好像完全是外界把她推上去的。都是别的妖艳贱货的错,郝澄是最单纯最不做作。
做父母的如此,郝澄的大女儿也是个古灵精怪的,从小便才名在外,偏偏被江孟真养得一副黑心肠,看起来憨厚淳朴,算计起人来,教别人被卖了还替她数钱。
郝敏一日日的长大,她定下的正君也像小苗一般,一年比一年要身量拔高许多。虽然说她亲口允诺了郝家妻夫两个,在君后十四岁前都可以长住宫外,但每个月,郝澄都会带郝安乐来宫里住两日,美其名曰是培养帝后之间的感情。
不知不觉的功夫,当年的那个粉团子也长大成人,到了及笄的年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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