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四月初四（1 / 2）

上清书院，位于天界西南一隅，占地极为广袤。几百位仙家子弟在此问道求学。当初玉帝开解禁欲令之后，就着太上老君为首，文武二星宿为辅弼，建此书院以为天界育成大批仙才。

四月初四，这是人界凡间祭祀文曲星君比干的日子。也被比干用作上清书院每年的文试之日。他要每个仙家子弟都能记住恩师诞辰。仙人的虚荣心啊，你伤不起。

今年文试与往年大不相同，以往文试仅是对一年来所学的测试，充其量就是贴出榜来，优秀的吹捧吹捧，中不溜的得过且过，剩下的就是遭点白眼罢了。今年文试则是一道分水岭。选拔出优秀仙家子弟进入东院继续深造。落选子弟则进入西院，完成剩余的课程，之后成为一普通小仙，哪里需要哪里钻。最没前途的就算连合格底线都不能达标的子弟了，直接送出书院，他们未来的名字就是十万天兵之一。

张臣为端坐在桌前，闭目养神。文试早已开始，他却迟迟没有动笔。不会，完全不会。还是睡会吧。

前几年的文试，张臣为还能祭起精元，使出远目的小神通，抄抄这个抄抄那个，勉强过关，这远目小神通也被他几个常常一同玩耍的学了去。今天，一进试场，心中暗叫：糟糕！精元根本无法运行，更别说祭出使神通了。

要说比干，神通并不广大，确实为这几个顽劣的子弟弄的头疼不已。好在见识广博，总算想起太白金星倒是有一道大神通，可于某处施展，禁了内里的仙、妖等施展各样神通，肉搏吧你们。于是请了太白金星给他这试场施了禁制。看你几个今年还能侥幸过关。

离文试结束还有片刻时间，张臣为睁开双眼，看看坐在他前面的吕纯的后脑勺。揶揄的想到：要是这小妮知道我交了白卷，可会笑的四脚朝天呢。

忽然感到体内的精元微微跃动，难道禁制法力消弱了？他试着调动精元，确实像以往那样运行自如了。哈哈，张臣为心下不由笑道。文曲老，整我，没那么容易。当下祭起精元，就要发动远目小神通。怎奈精元却像钢针扎铁锅，无论如何使力，都无法穿透禁制之幕。比干在前台面无表情实则幸灾乐祸的看着面无表情但却心急如焚的张臣为。处于禁制压迫下的精元似乎有些急躁了，任张臣为如何集中精神也无法止住精元跃动的频率。频率越来越快，幅度越来越大，像一架秋千，以极快的速度越荡越高。仙人神形虽在凡人眼中看来虚幻无实，但也是五脏俱全，这样大幅度的涤荡，令张臣为体内翻江倒海。你见过呕吐的神仙么，可惜，若不是他努力憋着，恐怕就是仙史留名的呕吐真人了。在外人看来平平无奇的几个瞬间而已，张臣为却似经历了一番生死轮回。也罢，“不去理会，反正死不了。”张臣为仅存的一丝清醒勉力放松了精神，任精元在体内翻腾荡漾。这一松弛下来，精元却在最后更疯狂的翻闹了几圈后，也缓缓安静下来，像一个刚刚大哭完的婴孩，哽咽几声就昏昏睡去一般。

“忽……”张臣为这下才算是收拾了疲惫的精神，抹了抹嘴角快要喷出却被憋住但还是流了一滴的稀饭。（神仙还吃稀饭？有什么问题，王母娘娘还吃蟠桃呢。这是一般的稀饭么，虽是没品级的小仙家庭，就这稀饭你喝一碗，管饱十年。）他试探着调动精元，却发现感觉不到精元的存在。骇然，绝对的骇然，没有精元的仙人，那就根本不算仙人啦。

也怪这张臣为平日里不用心，书院早就教过：精元即仙，仙即精元；尔等小仙人因修炼时日太浅，精元又是依靠培元液后天形成，因此还须刻苦修炼悟道方能达到真正合一的境界。他不知道啊，以为自己胡乱祭精元，结果废了修为，这下慌了神，左右顾盼，一时不知所措。顾盼之间，“咦，怎么看到一行小字？”定神一看，“这不是吕纯的试卷吗！这下算有救了，哈哈哈。”毕竟是个少年，心性活络，看到别人的试卷，也顾不得精元在不在的事了，手下笔飞如行云，“我抄，我抄，快，快，快。”

“?……”一声钟响，比干清了清嗓子说道“文试结束，交了试卷各自散去，不得在书院停留，明日看榜。”

张臣为交上已抄了一大半的试卷，颇有些忐忑的走出了试场。

就在张臣为体内精元荡漾的那刻。另一处，正在房内打坐的太白金星突的慈眉一扬，善目微微睁开，喃喃而语“哦，居然破了我的滞元咒，为了抄试卷居然破了我的大神通，呵呵，这是哪家的仙娃子，这般有手段。”

须知，太白金星在天界的地位，玉皇大帝一大家子都是他度化而来，法力神通不算最高最强，但论修养智慧却是天界唯一。单只根据精元品级，老太白也能算到一品至仙，

上清书院大门已然紧闭，一众小仙人仍然三三两两的聚着谈论试卷。张巨力，迎上正低头猛走的张臣为“喂喂，”他喜欢这样叫张臣为“别抬头，前面没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