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廿八章(1 / 2)
尚止再次进宫觐见时,又遇上了建元帝与惠贵妃置气。看到尚止的到来,乾元宫/内的宫人们都长吁了一口气,连沐恩太监望向尚止的眼神都是满怀感激。
估计此次建元帝被气得有些大。
“参见吾皇,吾皇万岁!”尚止依旧是礼节周全。建元帝这次却是让自己疼爱的侄儿平身后开口便是抱怨,“止儿啊,你说这贵妃是不是太无理取闹了!”
“臣并不知前因,无法下决断。”
建元帝听此一言,也没半分帝王仪态地便倒起苦水来。“今日早朝,那大理寺右少卿托了告假折子,朕本也没有多想,可是早朝后,朕回建元宫时便于道上看见玄褚竟和一名宫人闹了起来。”
想及此,建元帝十分不忿,“堂堂皇子,作此举止,成何体统!”
“朕虽向来不喜玄褚素日游手好闲,但玄褚毕竟乃朕的皇子,岂是一介小小内侍可随意打闹!”建元帝说到这,语速却慢了下来,沉默了一番,他叹了口气,“却没想到那竟然是负责递送内阁奏折的内侍,玄褚说是看见此人藏起了一封奏折,才与此人在宫中闹了起来。”他的语气中带着些许感叹,似乎是没想到自己不成器的皇子还能去制止到此等冒犯不法的行为。
看到建元帝就这么停了下来,尚止静立原地,“回陛下,恕臣愚钝,此事与贵妃何干?”
“唉。”若此事就这般结束,建元帝也就是处置了那内侍便是,却不料那时,惠贵妃却突然出现了。
彼时,几人正杵在建元宫前不远,建元帝正打算下令将那内侍拉下去,惠贵妃便一脸冷色地出现了,一来便直直地冲着建元帝跪了下来。
“陛下,此人乃是受臣妾之命,取走这封奏折。”惠贵妃直接承认了此事乃自己所为,但脸上却无半分认罪的愧意,仍是冷若冰霜。“陛下若要惩处,便直接惩处臣妾罢!”
“惠儿,你……”建元帝被惠贵妃这一跪一开口弄糊涂了,“爱妃你这般心软,连一个犯错的宫人都扛到自己身上,朕何尝不知!快起来!”
“不,陛下,此事的确为臣妾所为。”惠贵妃挺直了身板,似乎是地上的石板太硬,她秀眉微蹙,却仍是倔强开口,“此奏折乃是臣妾亲故借臣妾之势状告他人不法,臣妾自认无才无德更无何势可借,未免令陛下为难,臣妾只好出此下策。”
她仰头看着建元帝,绝美的一张脸上,冷然仍在,双眸却已泫然欲泣。“陛下若要怪罪,便让臣妾一人受了罢!”
建元帝瞬间便被心爱妃子的委屈融成了绕指柔,他连忙将惠贵妃扶了起来,“惠儿千万莫要这般,你是朕的爱妃,你欲如何便如何,若朕之人都无法仗势妄为,那朕便妄称了朕!”建元帝向来是将护短进行到了极致的人,他扶起了惠贵妃,“爱妃毋需多思,你的亲故受了委屈,便如同朕的亲故受了委屈,无论是状告何人,朕定会秉公处置!爱妃毋需担忧!”
惠贵妃却仍是坚持,她给旁的人使了个眼神,立即便有宫人想从之前藏起奏章的人手中取走奏折,却忽然被人率先抢走了那封奏折,只见三皇子笑嘻嘻地看着惠贵妃,“贵妃娘娘,我可记得这里头是大理寺右少卿包知先弹劾刑部左侍郎沈麟,我倒还真不知,这包知先算贵妃娘娘的什么亲故,又怎么还得借你的势才好去告沈大人呢!”
看到尚玄褚这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惠贵妃水袖下的手捏紧了衣角,面上却是不显,“三皇子殿下,包大人乃是臣妾庶妹之丈夫,此番不知天高地厚想要状告沈大人,臣妾实在不忍其这般愚昧冲动,也不忍庶妹为此伤怀,还望殿下将奏折还了臣妾罢!”
“贵妃娘娘这话真有趣。”尚玄褚可不怕这个在后宫里头一手遮天的白莲花惠贵妃,“你连你庶妹相公都要担心,人家弹劾朝臣的奏折都要管,哟,你这心可真宽广啊,整个后宫都不够你管的啊!”
“闭嘴!”建元帝被尚玄褚对惠贵妃这么不客气的一番话气到了,连忙揽住自己的脸色都白了的爱妃,“你怎么和贵妃说话的!”
“父皇,儿臣这话说得不对么?”尚玄褚向来天不怕地不怕,“贵妃娘娘这么善良,怎么就忍心自己的庶妹/夫受了委屈,蒙受不白之冤呢?这事我可知道得清楚,包大人/弹劾沈大人假造罪证,害了娘娘您的庶弟呢!这么大的冤屈,娘娘您不让包大人告,这受委屈的可是您杜家的庶弟庶妹们啊!”
听尚玄褚这话,建元帝也终于想起来,日前似乎是听过贵妃的弟弟惹上了官司,但他还真没关注案情进展,不过他还真没想到,原来贵妃弟弟竟然还败诉了。“哦——既然如此,贵妃的家人受了这么大的冤屈,贵妃便莫拦了,让朕为惠儿主持公道如何?”
“陛下,臣妾不想陛下为难啊!”惠贵妃倚着建元帝,脸上已是泪语涟涟,“妾身庶弟之案已下了定论,包大人一时不忿上折,惹了陛下不快,伤了龙体,此为妾身一罪;沈大人乃朝廷肱骨,若是因此惹得陛下与沈大人伤了君臣之道,此便为妾身之二罪。”她的泪盈满了眼眶,令建元帝好一番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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