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一章 月中行斗心(2 / 2)

加入书签

“再来……”

“再来——”

……

“清玉啊,你都不给让一下吗?”赵毅风一脸酸楚。

白衣男子眉眼芳华,衣不染尘,淡漠如水,“江某已经让了殿下四子,是殿下学艺不精,与人无尤。”

赵毅风颓败,敢情自己是有多差,人家让了四子还输的一塌糊涂。

“殿下可还继续?”

“继续?本殿对阵十局,一局未赢?!!!”

江玉树淡定,“江某说了是殿下学艺不精,殿下不信。”

赵毅风一脸哀戚。比斗颓败后落魄的样子。

“哎,本殿流年不利啊,流年不利。”

江玉树讥诮,“殿下心不定,如何取胜?”

赵毅风吃惊,“清玉怎知本殿心不静?本殿一字未说。”

清雅男子竭力抽了抽身子,使自己坐的稳一点,不让眼前人发现端倪。

“殿下的棋路,也是殿下的心路。棋路凌乱,沙场狼藉。殿下如何赢得了江某?”

“本殿竟不知自己心乱?”

男子执萧,碧玉探出,直指“帅”子。

“主帅者,心不乱,八方皆不乱。心乱,天下皆涂炭。殿下需定心!”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棋如人生,沙场点兵。

千军万马,谈笑间,沧海易。

赵毅风见江玉树说中自己心里所想,也不再阴瞒。

“本殿去查了礼部,谁知?方居那老匹夫似是知道,查到之处干干净净。本殿的人扑了空。”

清雅男子浅笑,静默一刹,竭力吸了口气,稳住心神。

“殿下对江某,行的皆是小人行径。为何到了礼部尚书,就改用君子行为?”

赵毅风皱眉,这江玉树还在为前几次他不请自来,爬他翠竹一事恼他。又在说他对待礼部尚书的事太光明磊落,打草惊蛇。

“清玉还在为前几次之事懊恼?”

男子淡然疏离,“江某不敢。殿下也知江某眼睛不便,不似常人。殿下行为江某实在不敢恭维。”

眼盲人,只能依赖听觉。如果他听觉不好,是不是更易处危险?

原来,不知不觉间竟伤他这么深……

黑夜吞噬光明,寻不到踪迹。

坚毅如他,不曾迷失。

蓦然起敬!

他走至白衣男子身边,蹲下身,直直盯着清雅男子的眼眸,温声道:“清玉,是我疏忽。”

江玉树似是没有料到这个看似冰冷的人会说出这样的话,一阵呆惊,手上的玉箫一时不查滑落手端。

赵毅风伸手欲挽,却发现眼前的人长长的睫毛在自己眼中越来清晰,手上的动作不由得慢起来。

“当~~~~~”的一声,玉箫落地。

他离他那么近,彼此的呼吸交缠在一起。

江玉树低身一点,疼痛蔓延开来,有气无力,手掌错乱的寻找玉箫。

寻找,错乱!

没有章法,玉箫搁浅。

他看不见,寻找这般艰难。

他轻拾起玉箫,缓缓递给他。

只听得他有礼的一句“多谢!”

男子不欲磋磨,回座。径直倒了杯茶。

温和的声音在空中飘忽,丝丝缕缕,仿佛随时断掉一般。

看那清雅男子轻轻谈吐。

“殿下对礼部尚书不需君子所为,沙场点兵,兵不厌诈。殿下可还记得刚才最后一子?”

“你是说……”

“正如殿下所想,马后炮!后宅!”

赵毅风岂会不知?这是点透他从后宅入手。男人谁不好美色,一旦有了美色,就有了把柄。

“本殿知晓如何做了。清玉啊,今日的棋下的顺畅。”

“殿下也不看看输了多少宝贝在江某这?”

赵毅风环看上下,环佩,玉坠,折扇,皆输了去。也就只剩下腰间的香囊中的“凤凰衣”那株草没有舍去。

“能输给清玉也不枉来此一遭。”

江玉树一阵脸抽,这无赖的话也只有赵毅风敢说。

清雅男子斜倚椅沿,似是精力不济,眼眸轻眨,手握玉箫。

“殿下可是要在此过夜?嗯?”

眼前男子脸色惨白,白衣松垮在身,似是累及。

黑夜,月光,深夜安歇时候。

凉凉的寒气在夜里游晃。

他知晓,凝定他,温声呓语。

“天色已晚,清玉早些安歇。”

撩袍、利落、离去,浅笑。

江玉树眼眸定定的看着他离去的方向。

回应他的只有黑暗无边。

心,某个地方在慢慢坍塌,往下沉,往下沉,控制不住……

“公子孤寂这么久,有个人陪陪也不错。看的出来公子和殿下聊的投机。”落不秋走至江玉树身边,轻搭了脉象。

江玉树收回手腕,神色一冷,冷声道:“他是皇室中人,走的太近,到最后你我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这种心思不能再有。”

落不秋犹豫一瞬,颔首虔诚应道:“是,公子。”

“关于礼部查的如何了?我要最快的消息。”

落不秋躬身,“消息已到,是时候了。”

“将消息散出去,也给他送过去。”

落不秋不解,“大殿下,您为何非要帮赵氏江山,万一……”

轻叹一声,淡莫如水的声音:“天倾强大,他乃真主人选。他人皆不可,否则是天下之祸。其余他国怕是要血流成河。这是没有选择的选择。”

“可是殿下您为何非要助赵家?”

江玉树温和浅笑,实则不然,他的脸上有着凌厉,“‘大殿下’三个字永远不要在天倾出现,否则你我死无葬身之地。我倒希望我永远是天倾人。”

他凌厉的气势让落不秋知道自己触碰底线。

为什么要帮赵毅风的原因江玉树也不不清楚。

大概是同样的怕寂寞,同样的不甘命运,同样的惺惺相惜吧……

这或许就是缘分!

清雅男子虚弱,气息起伏。

落不秋担忧,“公子,今日施针苦痛,您早些安歇。”

白衣挽袖在空中划过一道,轻叹一声,“你先去吧,今日月色一定很美,我再坐一会儿。”

月儿残缺,似他。

心,空落……

↑返回顶部↑

书页/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