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肆叁章 新雁过妆楼(1 / 2)
【卷四:韶华逝——浮生未歇】
第肆叁章:新雁过妆楼
姜国--皇城--皇宫
御花园
赵毅风和江玉树在东齐城养好身上的大伤小伤后,终于有闲暇时间回到皇宫偷得浮生半日。
西南的军队已经撤回,天倭攻打的兵马已经回城,一切安然。
江玉树眼眸灵动,抱着怀里的孩子,笑的一脸满足。
谢易牙看完医书后,拿着手里的飞刀投掷向远处的树干,倒也有江玉树的影子。
赵毅风哀叹一声:“这孩子什么时候长大。朕真想他快些长大,朕将这一身本事给了他,得个快活啊。”
“待姜国稳固后。”
赵毅风不解:“玉树心中的‘稳固’是何意?”
“九州升平,四海着定。五国一统,天下共主。”江玉树轻摇怀中的孩子,清雅一笑:“只有那时,这天下才算真的太平。”
“否则,各国就算和睦相处。那和平也只是假像。人一旦为一国国主,看哪个国都不顺眼,总想着兼并取之。你我也只能偷得浮生。”
赵毅风剑眉深凝:“一鼓作气才是正理。”
正说着,一枚飞刀忽的想赵毅风方向飞过来。
飞刀眼看就要刺向赵毅风。
赵毅风轻微偏头,眸光一紧,右手两指缓而疾,墨袖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一声衣动。却见飞刀被赵毅风两指夹住,在左眼边振起他墨发飞扬。
赵毅风端坐如山,一动不动,手上力道一发,却见飞刀旋转一个弧度急速向谢易牙所在弧度飞去。
“老天!”谢易牙惨叫一声,旋即转头向江玉树伸手躲。
“呛!”的一声,飞刀直直定在远处的一颗树上。
“吓死人了!吓死易牙了!公子救命。”谢易牙紧紧抓住江玉树的水袖,像牛皮糖一样向他身上靠去。
赵毅风眼眸如冰的冷看着他:“谢易牙,你都已经十七岁了,怎的还是这般闹。想暗算朕,还要再学几年。”
江玉树有些无奈的摇头:“易牙,你着实放肆了。为师不求你学的炉火纯青,但是保护自己和师弟总是可以呀。”
泓玉帝不想再管谢易牙如何,挪了位置坐到江玉树身边。朗声道:“玉树莫要担忧,待他满了十八,朕将他丢到军营训上两年。他这小子是习武奇才。定有一番作为,有朕在,定会好生栽培与他。”
江玉树淡淡一笑:“那就劳烦你了。”
“啊~~哇~~~爹…爹…清…玉…”江玉树一愣,循声望去,却是怀里的孩子牙牙学语,胖乎乎的小手紧紧抓住他胸前衣襟,嘴巴砸吧砸吧。
江玉树生怕抱着他不舒服,连忙将怀里的位置挪了挪,给他舒适的地方。
孩子身上有淡淡的奶香味,圆鼓鼓的小脸吹弹可破。
“玉树,这孩子就爱跟你亲近……”赵毅风巴巴看着怀里的孩子,粉嫩嫩的就想抱一抱。“这可也是朕的孩子,怎的就不跟朕亲近。朕一抱他就哭,也不知是何缘故?”
泓玉帝你要知道,这孩子是玉树孕育九个多月生下,在他腹中知他心思,感他情绪,您那时在外打仗,也没心思顾及啊。所以这孩子和玉树亲也是应该理解的。再者,你阴沉沉的气息也不怕吓着孩子。
泓玉帝摸着江玉树怀中孩子的小脑袋,露出慈爱的笑:“宝贝,谁是爹爹啊?”
“清…玉~~”小婴孩砸吧嘴,向江玉树怀中又动了动,偏过脸避过赵毅风。
赵毅风脸色一变:这孩子不识爹娘?
“赵毅风——”
“嗯?”
江玉树轻晃着怀里的孩子,笑着看他:“我们给孩子取个名字。”
赵毅风眼有感激,心有所动,脑有所想,凝定他一刻,而后温柔道:“这孩子和玉树亲近,又是玉树辛苦孕育,现在又是玉树哄抱。朕实在想不出这名字来,再说玉树才学极佳。那就玉树来取。”
江玉树合眼沉思,想着樱花烂漫时刻,那一抹红绽放,傲然天地,灼痛人眼,万丈光芒。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叫灼华如何?”
“灼华……灼华……”赵毅风一拍案几,“好,就叫灼华——江灼华。”
江玉树忽的抬头,大惊:“陛下可是用清玉的姓?这样有失体统。”
“不。”赵毅风眼眸灼灼看着他:“玉树休要多言,朕心已定。”
他为这个国,这个家付出了这么多,这江山本就是他的聘礼,应该属于他,用它的姓又何妨。
于是,赵毅风和江玉树的孩子沿用清玉公子姓氏,取名为——江灼华。也就是未来的文景帝,开大同盛世的文景帝。
“灼华~~”泓玉帝冷着脸,摸着他的脸蛋,一手握住他嫩嫩的小手。
“哇呜~~~”似是被他阴冷的气息吓到,也似是不喜被他触碰。小灼华放声大哭。
“你摸他作甚,吓着他了。”江玉树一边哄一边摇。“哦~~灼华乖~~灼华乖~~”
“这孩子怎的认人,朕可是他父皇。这般和你亲近,以后都不知道他爹是何模样了。”赵毅风瓮声瓮气道:“这孩子日后玉树少抱着养,丢给乳娘。”
江玉树心下摇头:你以为这样孩子就会和你亲近了?
“好了。你也别气了。”江玉树抱着怀里的孩子,微嗔道:“你把你阴冷气息收一收,孩子应该不会疏离你。不信试试。”
“好好好——”泓玉帝收敛气息,释放出慈爱模样,伸手接过哭嚎不止的小灼华,脸上一脸慈父模样。“好了,朕的乖儿子,莫哭了。爹爹给你绿豆糕好不好?”
江玉树扶额:这牙都没长齐,如何吃绿豆糕?
小灼华不为所动,继续哭嚎。
泓玉帝耐心耗尽,立马威胁:“你哭!你还哭?你再哭把你丢小黑屋。再哭我就把你丢下去。”
“哇~~~”小灼华哭的更大声了,隐隐有声震九霄之势。只是一双手向赵毅风怀中抓取,死死不撒手。
赵毅风旋即转头对江玉树笑道:“你看这孩子随你的太多了。这般不认输倔强傲然的之人。”
江玉树摸索起身,走至赵毅风身边,摸着灼华小手给他温柔劝哄:“灼华听话,爹爹给你绿豆糕,听爹爹的话~~”
那温柔如水的声音听的赵毅风都想多沉醉一会,陷入江玉树的温柔中。何况那孩子。
小灼华睁开水灵灵的眼睛,四周望了一会,咧开嘴笑。
终于不哭了。
赵毅风仰天一叹:这孩子真不好带。
笑意悠悠的看着江玉树:“玉树,你可真是有本事。这孩子半数随了你,朕怕是救不回剩下半数了。”
江玉树摸着孩子小手,笑道:“你啊,是心里想的事太多,心不定,也没耐心。日后多对他笑笑,他会知道的。”
赵毅风颔首,低头看着怀里的孩子,那笑脸怎么看都有些像某种狡猾的长耳生物:“灼华~~叫爹爹~~”
“清~~玉~~”软软的孩子咧嘴呵呵笑,哈喇子蜿蜒流出,浸湿赵毅风的衣袖。
“叫~爹~爹~”赵毅风耐心的哄着。
“清~~玉~~”
赵毅风脸一横,咬牙切齿:“叫……爹……爹……”
“清~~玉~~”
好吧,泓玉陛下已经快疯了,这孩子平日都是谁带的,这是典型的不认爹啊。
心里腹诽:若是让朕知晓谁在背后破坏父子感情,定叫他五马分尸!
意味深长的扫视一周,谢易牙看到他的笑容,不由的冷战一打。
笑意温柔的看向江玉树:“玉树这孩子哭嚎的也累了,朕先把他送回寝宫。即刻来指点谢易牙武艺。”
谢易牙被他那话震的心下一抖。
赵毅风不知道的是谢易牙还真是破坏他们父子感情的终极操控者。在江玉树和赵毅风不在的日子里,谢易牙每天抱着小师弟的第一句话就是:“清玉。”
久而久之,这孩子就算不会说话也形成了意识。
可怜天下兄长心啊。
东桑--国土郊外树林
一车车桐油集装在酒坛中,旁边矗立着几驾投石器械。
离投石器械三百里的远处,矗立着更多的投石器材和酒坛。
东桑国主宗政毅与一个炼油师并肩而立,在山坡上远远望着下端情形。
“预备——”守卫大哥一声令下:“倒油,点火!”
投石器长竿仰天,一刻石头在空中飞过!
一声巨响,接着便是熊熊火光,火苗肆意蜿蜒,燃烧一片树木,可怜焦土!
从天而降的石头在空中与风摩擦,石头表面的桐油遇热发亮,摩擦生火,落地时石头炸裂,内里浸染的桐油流溢,燃起熊熊大火!
地动山摇!
火光漫天。
热气灼人。
远处的树林被大火包裹,帐篷和飞沙都被吞噬进了火中,无数尘埃在远处的树林上空漂浮。
“恭喜帝君!”东桑第一炼油师喜不自胜。“这桐油的燃烧速度果然超脱于一般火速燃烧,御风摩擦即可产生熊熊大火。更难得的是这些物件只需酒坛分装,分批运送即可。这要是在交战中那可是一大优势,这桐油无色无昧,烧起火来,那是跑都跑不赢啊!”
宗政毅满意颔首:“大师功不可没,封侯入朝也不为过。来人,赏黄金!”
炼油大师高兴:“谢帝君!”
看着炼油师贪恋的眸子和不加怀疑的接过侍卫送来的赏金。宗政毅唇角微勾。
“啊——”一声惨叫,破口而出!
山坡上的气氛瞬时降了几个度!
东桑第一炼油师傻傻的看着守卫大哥将他匕首刺进胸口,有利落拔出。血花飞溅,炼油师瞪大双眼倒在宗政毅脚下,手中紧紧握住黄金。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珠玉无罪,怀璧其罪!
宗政毅嫌弃的用丝绢擦了擦手,又轻吹了一记自己白嫩的手:“也不看看自己的模样,就你也配和孤王并肩而立,侃侃而谈?”
“传孤王谕令,将参与桐油提炼的大小工匠,一律杖杀,不留活口!”血腥的命令下达,宗政毅好似想到了什么,一抹阴毒的笑由他嘴角发出:“江雨柔,这江玉树还是你堂哥吧,第五赤眉应该还是北璃太子……”
姜国—皇宫
江玉树在皇宫煮茶,特邀了缘来品。
当了缘见到江玉树时,江玉树一身红纱曵地长袍在身,正行云流水的倒弄手上的茶水。
日光照在他脸,有些苍白荏苒的感觉,不明的双眸,清减的容颜,越发显得他容易摧残。
他面前的茶水冒着香气,却也透着煞气和杀气。
注视着江玉树良久,了缘无声一叹。
知晓来人,江玉树起身躬身一礼。了缘慈眉善目回敬一礼。
“今日天气大好,特约大师来品茶。清玉仅善如此。”伸手示意了缘坐下,递过一杯茶。
江玉树浅浅微笑。岁月依旧眷顾他容颜,唯独这笑,又多了份萧瑟的味道:“清玉许久未曾和大师品茶。前不久陛下与我品茶,参的理不同,今日倒是要看看大师的见解。”
“善哉善哉。”了缘温和慈爱。身上的檀香和江玉树的茶水香气柔和,有一种温和人心的感觉。
“公子有请,怎敢不从。”接过江玉树手中的茶水。了缘细细看着茶水。
浅尝一口,了缘皱眉。
江玉树合眸静候他接下来的话,温和从容浅笑,看不到一丝傲然。
已经是早春三月,但江玉树身上总有一股淡淡的樱花清冽的香气,自由其内在轻灵。
“公子的茶越来越苦,也越来越涩,煞气太过,已经深入心肺。公子你……”
听闻了缘大师的话,江玉树无奈一笑。
“公子勿要嫌弃老衲多言。公子这般劳心劳力与公子身子有害无利。公子还是放下举国政务,安心休养,远离权利烽火,求一份宁静致远。”
江玉树温润有力点头:“多谢大师美意,清玉知晓。”
“公子,上次在哲蚌寺求平安时,老衲已经说过公子命中还有一劫。”了缘悲从心中来:“公子从先孱弱,早先在抚国公府静养。那时远离争斗,也能求一份心安。可如今进入皇宫,挣起不破。皇宫藏污纳垢,冤死之人数不胜数,公子定当惜命养命。在这宫中长久居,虚耗神思,为国操心,只怕是油尽灯枯之势。”
江玉树又何尝不懂,可他还是想在这个地方求一份温暖,得一份宁静,纵使知道这个地方给不了他要的逍遥山水,翱翔天地的快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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