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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子要降生了?
朱烨瞠目结舌,一直以来他对“生魔子”这件事理解就仅限于字面,根本没上升到具体操作层面,此时此刻赤身坐紫檀木雕花大床床沿上,本来已经做好了挨操准备,忽然被告知马上要生孩子了,简直经脉逆流气血两亏——
老子裤子都脱了你跟我说这个!
“你没事吧?”墨斛见他双目发直,担心地摸了摸他头发,顺手解开了他身上后一层织物——绣着百子图红肚兜——话说这东西太好看了,好q好萌,被他这种真汉子穿身上,那视觉冲击简直天雷滚滚狼血沸腾!
可惜生魔子不能穿衣服……墨斛遗憾地想着,将肚兜小心叠起来放枕边:嗯,要收好,以后那啥啥时候再给他穿上,一定能增加情趣!
朱烨还沉浸“壮士你要生了”天雷当中,已经顾不上恶心红肚兜了,双手胸口小腹摸了两下,实不觉得自己有什么临产征兆——肚子没变大,也没有阵痛。狐疑道:“那个,你、你说什么魔子,他到底哪儿?”
“你身体里。”墨斛显然是个扒衣高手,脱完老婆又脱他自己,分分钟就脱得一丝|不挂,坦荡荡站他面前,食指指了指他心口位置,“他魔灵就你胸口,能感觉到吗?”
怎么魔子是怀心脏里吗?朱烨又长见识了,低头看着自己光溜溜胸脯,手掌轻轻心口按了两下,果然觉得好像有个什么东西里面轻轻抖了抖。
像是感受到了他按压,那东西忽然猛地跳了一下,接着,蛰伏他小腹内那股阴冷气息便翻涌起来,纠缠着他五脏六腑,爆发出一拨难以言喻闷疼。
“咝——”朱烨猝不及防倒吸一口凉气,捂着左胸,身体一歪往床下滑去。墨斛立刻伸手将他揽住,打横抱起放大床上,半抱着他上身,紧张地抚摸他背:“来了,就是这个时辰……百天已到!”
百天?朱烨握着胸口大口呼吸,脑子里略有些混沌,但还是很就算清楚了日子——没错,一百天前这个时候,正是他二十四岁生日第二天凌晨,那时他喝完寿酒回家,浴缸里被白狐拖进了幻境,然后就……
“啊——”来不及细想什么,一阵锐痛忽然袭来,朱烨眼前一黑,忍不住痛呼出声。太疼了,心脏仿佛被人从中间生生撕裂,几乎能听到肌腱断裂声音,嗓子眼里全是血腥气,好像一张嘴就能喷出血来。
“啊!”墨斛被他吓了一跳,手足无措地抱着他,也不知道要怎么分担他痛苦,只能用右手按住他额头,源源不断将清凉气息灌进他灵台,免得他发了疯伤到自己,口中语无伦次安慰着:“很、很……吧?呃,忍耐,忍耐一下,也许他马上就会出来了。”
“你……”你倒是自己试试看!朱烨杀人心都有了,这会儿给他把枪,他一定能把墨斛扫成个筛子!
剧痛一拨接着一拨,刚刚过去便又卷土重来,朱烨感觉胸腔里心脏好像已经完全不是自己了,自顾自胡乱跳个不停,时时慢分崩离析,连带着连肺部都剧痛起来,几乎让他无法呼吸。勉力忍了少顷,从胸口往下,连肠胃也开始痉挛,后腰酸痛,小腹仿佛浸了冰水一般又阴又疼。
卧槽这简直是要把老子车裂节奏啊!朱烨冷汗出了一身又一身,身下床单都湿透了,绞一把就能拧出半盆水来。墨斛前胸靠着他后背,也是一胸口冷汗,所幸他体温偏低,凉浸浸多少能起点镇痛作用。
“别绷这么紧,放松一点。”墨斛又心疼又焦虑,虽然他没有接生经验,但看别家魔族生过,明明都很啊,分分钟就蹦出个魔灵来,为啥自家生起来这么困难?是因为老婆是人类原因吗?焦急地亲吻朱烨汗湿额头,嘴里前言不搭后语地安慰着他:“放松身体,不要和他对抗,你阻止不了他,让他出来……”
你他妈倒是赶出来啊!朱烨真想一拳打爆他狐狸脸,深吸一口长气,忽觉胸口传来一阵难以言喻锐痛,仿佛被利刃一刀划开一般,接着便是一声轻轻“噗——”
“呜——”朱烨整个身体剧烈地抖了一下,忽然放松下来,疲惫地闭上眼,感觉身上所有剧痛都消失无踪,只汗水汹涌地从全身毛孔里涌出来,细雨也似洒了一床。
“出来了!”墨斛声音又惊又喜,几乎带着颤音,朱烨勉强睁开眼,只见一个碧绿光点正他胸口缓缓飘起,幽幽然像萤火虫尾灯一般,飘来飘去,时明时暗,好像调皮地眨眼。
“好可爱!”墨斛都要高兴疯了,抱住朱烨猛亲了一口,轻轻将他平放枕头上,右手轻轻一挥,便将荧光收进了掌心。
“我爱你,老婆!”墨斛秒杀众生狐狸脸上泛起一个动人感激微笑,俊美不可方物。朱烨一不留神又被击毙了两秒,还没回过神来,便听“蓬”一声闷响,他整个人忽然化成了一团白烟,像干冰倒热铁板上一般,哗啦啦撒了一床。
“……”奇遇太多,朱烨已经无力吐槽自己奇葩人生了,只能瞪大眼睛看着身边正上演坑爹玄幻大片。
紫檀雕花大床上白烟翻涌,原本被墨斛握手中那点荧光轻轻飘动,渐渐升高,仿佛想飘出床帐外,就这时,一股厚重白烟飘了起来,将它重重包裹,慢慢团成了一个汤圆大小烟团。烟团中心,幽绿荧光一闪一闪,越来越亮,越来越亮。
突然,烟团紧紧收缩,又猛涨开,一下子变成了鸡蛋大,然后再次收缩、膨胀……几次下来,渐渐变成了一个铅球大小大烟团。
“呜呜……”烟团内部发出几不可查细微呜咽声,像是有什么小动物哭一样,接着,烟团表面忽然翘起了一个尖头,然后是另一个尖头,仿佛两只尖耳,轻轻抖动。
烟团翻涌起来,有地方下陷,有地方凸起,后尖耳相反方向抽出了一条长长带子,扭动扭动好似尾巴。
“呜呜……”一只朦胧碧眼小白狐摇摇晃晃从浓烟中爬了出来,整个身子圆滚滚胖乎乎,因为小短腿无法承受身体重量,爬了两下就左脚绊右脚摔倒了,趴朱烨脚踝上嘤嘤嘤嘤哭了起来。
这就是……魔子吗?朱烨表情僵硬地看着抱着自己脚脖子哭小狐狸,暗道魔物原来也讲遗传规律,这货长得跟大狐狸可真像!
散床上白烟渐渐收缩起来,凝聚成了男人形象,墨斛长长舒了口气,朱烨身边爬起身来。不过十几分钟功夫,他像是瘦了一圈,脸色也不及之前那么好,双目暗淡无光,似乎分裂出一只小狐狸耗费了他不少体力。
“啊,好可爱!”墨斛一见小狐狸眼睛就亮了,轻轻从朱烨脚边将他抱起来,爱不释手地摸了半天,慈父之情溢于言表。
小狐狸圆圆团成一个小球,只有铅球大小,趴墨斛掌心小声哼唧,娇滴滴憨呼呼,碧绿狐狸眼却偷偷瞄着朱烨方向,似乎十分想和他亲近,迫于他冷冽气场又不敢过去。
墨斛跟儿子腻味了半天,才想起旁边还躺着老婆,连忙献宝似把小狐狸抱到了朱烨枕边,讨好地道:“看,多漂亮,跟你长得好像呢!”
“……”朱烨默默扭头,小狐狸是很可爱这不假,但老子是个人啊,你拍马屁时候长点心眼好不好!
墨斛也意识到自己这话有点不对劲,貌似对人类说“某某人是狐狸精”什么属于很恶毒诋毁,于是识趣地闭嘴了,抱着小狐狸溜下床,披上外袍,将儿子往袖子里一塞,殷勤地凑过来:“阿烨,你累不累?热不热?我抱你去洗澡好不好?”
朱烨虽然严格意义上讲只生了一个芝麻大光点,体力消耗却十分巨大,五脏六腑像是挪了个位置一般,浑身骨头似乎都散架了,一根手指都不想动弹。但床单都被汗水浸湿了,又被他揉得皱巴巴,这么躺着实难受,便硬撑着抬起身来:“我自己洗。”
“我抱你!”墨斛二话不说将他打横抱起,扛着老婆揣着儿子往门外温泉走去。
朱烨无力挣扎,只能认命地躺他臂弯里,墨斛身上有种极淡体味,像青草薄荷,又带着一丝丝甜,清朗与魅惑并存,十分好闻。
这是狐狸味吧?朱烨嗅了嗅,暗暗吐槽:一个公狐狸都这么香,怪不得人都说“骚狐狸”!
外面天还没有大亮,东方只露着一点鱼肚白,廊檐下温泉汤池水汽氤氲,漂着地热水特有硫磺味。墨斛腿长手长,一步跨过岸边秀石,轻轻托着朱烨身体放水里,又给他身后石岸铺上一块雪白大浴巾,温柔道:“累吗?先泡一会好了,一会我给你擦背哒?”
你还可以再狗腿一点……朱烨没理他,眯着眼睛仰躺浴巾上,舒服地叹了口气。隔了少顷,斜眼瞄了一眼身旁,只见墨斛像只大狗一样蹲那儿,星星眼看着自己,像是随时等候差遣。
朱烨实是想不通,就这样一个自己面前屡屡智商破表二货,到底是怎么设计了那么腹黑连环计,把外公整成了植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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