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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老爹效率极高,很便将信回了过来。

御乙难得一脸正色,心中却直打鼓;他本就是只想玩玩而已,若是能弄得宋靖仇伤心欲绝之类,那便开心了;可如今逗弄别人不成,自己却吃了好几个瘪,心里想着着实不够痛。

如今那姑娘居然要他滴血认亲开什么玩笑!!

御乙一跳三千丈,正色拱手道:“这位姑娘,莫说滴血了,便是一根头发我也是不愿;发肤精血,哪里是能够这般毁之?”

顾小月一脸茫然,她不知为何御乙会突然称呼她为“这位姑娘”?她们不是亲人么?虽然暂时弄不清楚辈分,不过顾小月还是冒昧称了一句:“御乙哥哥,可若不验,怎么能归宗呢?”

“我可曾说过要归宗?”御乙站房顶上,望着那个双手脱着一卷厚厚羊皮姑娘,“有亲戚固然好,没有也罢了;认祖归宗这事,还是免了吧。”

顾小月糊涂了,可幸好她不是个爱钻牛角尖人,她解决不了事情,总是乐意交给别人。她扭头看了看抱剑立一旁宋靖仇。

宋靖仇轻轻点了点头,对着御乙挑眉冷笑道:“我劝你好还是验了,我平生讨厌别人骗我……”

“哼……”御乙不屑撇嘴,他瞧见这大尾巴狼似家伙就讨厌!

“我若讨厌一个……”宋靖仇得意勾起嘴角,“那便是追到天涯海角也要揍得他面如满月。”

“你敢!!”御乙怒喝!

他这些日子倒是看清楚了,宋靖仇这人就是个吃软怕硬,平日里顾小月面前连个屁都不敢放,到了他这,说是较量较量都要背地里将他揍得如个猪头;他可算是瞧清楚了,只要是顾小月,这人为了点薄颜面,还不至于敢下死手,他便是占着这点,才敢如此肆意挑衅。

顾小月泣泪如血,“你为什么不肯验?莫非真是骗我不成?”那副模样,西子捧心好不娇羞。

其实内心底她自己都吐了,她又不是脑子少了一大块,瞧着这些日子不对劲,也多少明白了些;再加之宋靖仇着实不希望顾家有这么个亲戚,于是努力搜集证据,连御乙是个变异雷灵根,年寿已然四百岁有余事情都一一告诉了她。

顾小月乍舌同时心底也暗自怒了,这个老不修东西,第一次见着她还想让她做炉鼎呢!!都四百岁了还这么不堪,真是一把年龄都活到狗身上去了!再想着自己之前被骗得团团转,那么欣喜若狂样子,恐怕都被老不修当成了笑话看了去,心中怒了。

御乙被逼迫紧了,不由再往身后挪了挪,站到房地高处,朗声道:“骗又如何?不骗又如何?反正我不验!”

好啊,顾小月狠狠握了握拳,都跟她撕破脸了,她还装着干嘛?一扭头看向一旁蓄势待发着宋靖仇,顾小月与他交流了个眼色,点了点头,那神情便如同说:“狠狠打,揍肿了当猪头!”

对不安好心家伙,就该这么着。

顾小月恨恨将手里羊皮纸收了起来,亏她之前上当受骗一脸血,还兴匆匆写信回家汇报这个“好消息”,真是丢死人了!!

宋靖仇纵身上去,一个错步便截断了御乙退路;可真是贵公子当太久了,这御乙虽然修为不错,但实战上着实差让人惊讶,平日里恐怕也是占着几件法宝来消遣人;可惜遇上了宋靖仇,此人逆天得不行,身怀魔根居然对魔修界宝物全都有抵抗性,非但如此,居然还能吸收其中能力。

御乙试了几次,伤废了好几件家伙,也就不敢再弄了;但单凭手脚功夫?用宋靖仇话来说:“便是捆住两只手,揍你都足足有余!”

“好啊,你捆啊!”交战之间还不忘顶嘴,御乙面色扭曲。

“哼……”宋靖仇冷笑一声,果然背剑身后,抬腿便是凌空一脚,直踢御乙周身要害;御乙立马纵身往后跃,堪堪躲过了这一击,心中还暗自庆幸,却耳边突然听得风声凌动,宋靖仇不知何时已然欺身到前,如秋风扫落叶般直击他太阳穴。

宋靖仇是下了狠手,魔修交战没有那么多说法,谁先死谁先败;今日御乙惹毛了他,便是下手废了他修为,夺了金丹,也不是不可为。

御乙从屋顶摔落,中途一口黑血“噗”喷出;五丈之外顾小月被殃及鱼池,她面无表情伸手抹了抹脸上血迹,近被人“哔——”“噗——“事情,是不是太多了点?

御乙掉地上还滚了几圈,才没了动静。

顾小月正想上去再补上两脚,好好发泄心中怒火,却突然觉着两手发热;那顾老爹寄来羊皮纸原本是放一只手臂长竹筒里,眼下顾小月将羊皮纸收了起来,手里持着,便是那只竹筒。

紫色洒金竹筒周身冒出橘红色光芒,四周热得烫手;宋靖仇也从屋顶跳了下来,好奇了望了望这边。

顾小月只好又一脸忐忑将竹筒打开,那橘红色光芒赫然便是羊皮纸上发出来;顾小月只消瞧了一眼,便俏脸发白了。

羊皮纸上倒数第三行出现了一个名字,名字上面有一根弯弯曲曲绿色引导线;那个名字,正是御乙,绿色则表示——外家!

虽是外家却也算顾家血脉,顾小月与哥哥名字后一排,顾老爹倒数第二,而眼前地下着生死未卜家伙居然倒数第三。

所以,顾小月原本应当喊他一声:“爷爷?”

顾小月全身发了毛,又见着满地血迹,还有旁边不知所措宋靖仇,她苦着脸道:“咱们完蛋了。”

以上欺下,殴打长辈,若是按着顾家族规,非得困练武场上用鞭子抽上三天三夜;当然了,现下顾家自然没有练武场,但若是被顾老爹知道了……顾小月想着,不由全身发毛,又打了几个寒颤。

宋靖仇瞧见这番异像心里便明白了三四分,再见顾小月那惨兮兮脸色,便越发明了;他心中也是不安啊,唉……早知道不下这么重手了。

手忙脚乱将御乙搀扶了起来,送到卧房里,顾小月还是六神无主,拉着门口偷窥战战兢兢小妖怪,便让它们速去请大夫。

那些小妖这些日子亲眼见着原本威风凛凛主人天天被人家狠揍,今天是被从屋顶上揍了下来,吐得满地都是血,早就连胆子都吓破了;此刻只知道结结巴巴道:“主人……主人不看医生……;主人……主人生病吃药……”说罢还指着卧室床头上一只小柜子。

半掩着柜子里有堪数十瓶丹药,瞧着上面标签居然都是些治疗内伤,弥补气力;恐怕是这些日子被宋靖仇给揍得很了,日日都躲房里磕丹药,第二次才好有精神继续挑衅吧?想到这,顾小月狠狠剜了宋靖仇一眼。

宋靖仇一瞪眼,管他什么事,要他动手也是她,瞧这模样,莫非是还要怪他了?真是——太不讲理了!

顾小月将那些丹药各自倒了几颗,一股脑全都塞到了御乙嘴里,反正瞧着都是好东西,也应该不会有什么事。她决意将不讲理这事继续下去,于是哼哼抬头道:“回去之后怎么跟我爹爹和哥哥讲啊?”

言下之意就是“你都全认了吧!!”

宋靖仇转着脑袋想了想,咬了咬牙,终做了决定,道“是我对不住御乙兄,切磋时候失了分寸。”

顾小月满意嗯了声,才道:“也不全怪你,是我没有劝阻好他,才酿成了这番事端;”她语气装得悲哀,脸上却全然不是那番表情,明亮眼眸闪闪亮,还不停转啊转算计着什么。

宋靖仇无奈长叹一口气,人生总要多背几个黑锅,不过,不能白背了就是。

御乙午后便晃晃悠悠醒了来,睁眼印入眼帘便是顾小月那张谄媚脸,宋靖仇依旧抱剑立旁边,一脸吃了大便似表情。

顾小月热情而亲切问道:“醒啦?饿不饿?要不要吃点什么?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御乙半天无言,终选择继续闭着眼睛躺下去;嗯,一定是他起床方式不对,一二三四,再来一次……

御乙再次睁开眼,面前顾小月那张脸谄媚剩了,“哪里不舒服?告诉我啊?我帮你揉揉?”

揉揉……揉揉……御乙默念着这两个字,抬头瞄了一眼宋靖仇,对方已然一脸猪肝色,却没有出言反驳;他心中思量一会,接着便极为坦然道:“屁股!屁股不舒服,“他得意翻了个身,“揉揉吧……”

“你!!!”宋靖仇怒喝。抽出剑来,“你无耻!!!”

他本来就无齿,适才被这人从屋顶上一脚踹到脸上,跌落下来,正好踢碎了几颗牙齿;御乙用舌头抵了抵,无赖道:“全身都很疼……”

……

那天御乙来捉弄顾小月时,重黎便又再一次醒来,却眼睁睁瞧见一根绿线融入了自己身体;顾小月事后追问他,那到底是什么东西?

重黎却没好气告诉她,“破烂货,没用把戏。”

红绳牵两人,则两情相悦,乃天上月老专用;绿绳却是单相思,是专职炼制法器魔修们无聊事产物。

御乙用心不可谓不恶毒,他将那绳子系顾小月手上,无非就是想让小月当方面爱慕他,这样,他才好从中牟利;也无怪顾小月知道后气愤难当,才连同了宋靖仇要好好教训这个任意妄为家伙一顿。

谁知,万恶羊皮纸打断了他们一切妄念;眼前这人居然—真有—顾家血脉!

御乙躺床上睁大了眼睛,听顾小月一脸愧疚说完了一切,接着便咳嗽了两声,从床上爬了起来,闷声道:“你们跟我来。”

以为他要给他们瞧些什么,顾小月便跟宋靖仇全都跟了上来;谁知,御乙居然带着他们走到了大门之外,转身道:“到这边来。”两人依言走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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