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相遇(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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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晚□中,天微派死伤惨重。

光是金丹弟子就有数十人丧命,别提那些筑基期和练气期弟子了。就连季掌门也被伤了根基,终身修为难以寸进。

本来仅凭血屠一人是很难造成如此之大伤亡,但就他入魔那一刻,困扰他许久瓶颈蓦然松动,阻隔金丹期与元婴期之间那层屏障也就水到渠成开始消融。

眼看着元婴劫就要到来,血屠却生生压制住修为,停留与元婴仅有一线之隔地方,耐心等待着夜晚到来。

夜晚是人警惕性弱时候,即便对修士也是如此,他再以看守弟子作为傀儡,灌注魔气,顺利用这傀儡引走了大部分高阶修士。

而剩下那些金丹筑基之流,又怎会是他一合之敌。

季掌门虽说是积年元婴修士,可他魔修元婴劫面前,照样是束手无策。须知道修与魔修不同,道修渡是天雷劫,而魔修往往是心魔劫,加防不胜防,稍有疏忽便是身死道消下场。

看到季掌门那一刻,血屠猛然放开了对修为压制,心魔劫也紧随其后,两人之间不过相隔数尺,季掌门自然也被心魔劫所影响。

越是道心不纯之人,被心魔劫影响就越深,季掌门之前能做出徇私之事来,道心如何,也可想而知,哪里又能抵挡住,当即魔气入体,虽然性命无虞,但一身修为付诸东流,算是彻底绝了追寻大道希望。

这样一来,他自然也就不能继续担当天微派掌门了,派中另选了一位长老接替掌门之位,只是依然恨血屠入骨,无他,门中有生力量几乎被血屠屠戮一空,精英弟子也十不存一,便是任何一人此时坐上天微派掌门之位,恐怕都无法安寝。

天微派也因此元气大伤,本来与上玄宗尚有一争之力,可现,几乎事事都要看对方脸色,连采薇宫也能踩上一脚,这让天微派如何不恨。

自此,双方算是结下了不解之仇,早就是不死不休结局,只是血屠叛门而出之后,行踪飘忽,此时人才凋敝天微派也实抽不出人手去击杀血屠,这才没有闹出多事来。

后来,段怀卿便以血屠之名,齐州开宗立派,创立血炼门,招揽了大批穷凶极恶魔修,一时气焰之盛,连圣衍宗也多有不及。

转眼七百年过去,天微派总算勉强恢复了元气,只是这时派中年轻一辈多半是没有过那个血色之夜,或有知情之人又多半对此讳莫如深,加之血屠久不出手,已显出沉寂之象,齐州又远离天微派势力范围,双方这才不曾再生龃龉。

这时血屠也早已不是八百年前那个初入魔道小辈,如今他已然突破到元婴后期,成了赫赫有名一位魔君。

这日,血屠正打算前往千凌山捕捉一头高阶妖兽,魔修向来随心所欲,血屠也不例外,想到便要实行,也不拖延,即刻就动身前去。

千凌山虽与青芒山并称两大妖山,但与后者却大为不同。青芒山上终年有瘴气环绕,尚未进入便让人心生惧意,许多修士因此打了退堂鼓,虽然并无所获,但好歹抱住了性命。可千凌山却恰恰相反。

这山海界另一大妖山中有漓水穿流而过,山上郁郁葱葱,翠色满目,当真称得上是山明水秀,恍如仙境。可其中凶险,比之青芒山却丝毫不弱,甚至还犹有过之,毕竟青芒山之显,形而于外,未入之前就让人心生警惕,而千凌山往往心神松懈之时,无声无息夺人性命。

但这凶险对元婴修士来说自然不值一提,血屠从齐州而来,两个时辰便到了千凌山,这魔君神态悠然,恍如闲庭散步,可所过之处,一众妖兽无不匍匐地,元婴大能强大威压下瑟瑟发抖。

血屠顿感无趣,这种毫无悍勇,几与家畜无异妖兽他压根就不屑收服,连多看一眼兴趣也没有,径直往千凌山深处而去。

这时正是三月,初春微淡阳光显出近乎透明色泽,将目之所及一切都笼上一层柔和光晕。

不远处就是淙淙流淌漓水,岸边生长着一处风姿秀丽桃林,桃花方绽,远远看去,如同一片旖旎轻雾。间或有凉风而过,便见落英缤纷,偶尔有落花飘零到水中,愈发衬得那桃花轻盈可爱,也显出漓水清碧澄澈来。

此情此景,就连血屠这魔君也感到心神惬意,放松了不少,连脚步也缓和下来,顺着漓水往上游而去。

只是才行不久,血屠忽地心生感应,随即停下了脚步。

清澈漓水中,赫然出现了一名白衣少年。

远山似眉,工笔绘就眼,秀逸鼻梁下是异常优美唇线,淡色唇瓣却平添了一分脆弱迷离。每一处线条都美到惊心动魄,生生让人产生了一种近乎窒息惊艳。

他双眸紧闭,溪水冲刷着蜿蜒乌发和如冰似雪容颜,仿佛沉睡月神,隔绝了世间一切喧嚣。

血屠落了对方衣角精致繁复淡金花纹上,玩味勾起了唇角:上玄宗亲传······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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