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一章(2 / 2)
赢烈向萧清婉低声道:“你给朕的锦囊妙计,倒真奏了神效,赈灾粮饷并东海粮草都已集齐。若不是如此,朕哪有心思过来玩乐!你与朕立了大功,朕当真该奖赏你一番才是。”萧清婉口角噙笑,轻声回道:“皇上答应过臣妾什么?这法子是皇上自个儿想出来的,同臣妾有何相干?说起论功行赏,皇上病这几日,几位姐妹尽心服侍了一番,才该好好酬劳酬劳呢。”赢烈颔首道:“不错,正该如此。”说毕,便对皇宸妃笑道:“这几日,你御前侍疾,衣不解带,头不沾枕,着实辛苦了。如今朕已大愈,念你服侍有功,将南方进贡来的火浣布,赏你五匹,以作嘉奖。”说着,又笑道:“这是才进京的东西,满宫都还没有,你可是头一份。”
皇宸妃受宠多年,赢烈于她的各样赏赐着实不少,于这几匹火浣布倒也不放在心上,只是皇帝当众嘉奖,倒是难得的彩头,赶忙起身谢过。又看了萧清婉一眼,见她微微点头,便笑道:“皇上,论及这个,倒还有一人须得褒奖。臣妾虽在御前服侍了几日,然而后宫事务繁冗,臣妾也是分|身乏术,有愧皇恩。多亏了这位妹妹,方才事事周全,皇上莫不是忘了?”
赢烈闻言,知她话中所指乃是武美人,张眼望去,只见她今日穿着艳色衣裳,面上粉光脂净,见惯了她素淡穿着,今日乍见了这样明艳妆扮,更觉光彩照人。她姿色本就出众,又经过一番精心雕琢,坐在群妃之中,颇有些鹤立鸡群,超然于众。早在养心殿侍疾那几日里,赢烈便就十分中意她温柔妩媚,今见了这样的艳姿丽容,更觉心动,经皇宸妃一提,便点头道:“爱妃所言甚是,朕倒险些忘了。武氏侍疾有功,晋封为婕妤。”又向她温声笑道:“朕再赐你一封号,曰‘妩’。既与你姓氏相同,你又极担待的起这个字,可好?”
不待武蕴蓉答话,惠妃便抢着道:“皇上,武美人尚且不曾侍寝,这就进封,怕与祖制相违。皇上是要开这个先例么?”赢烈听了这话,颇有些不耐烦,说道:“祖制如何,你倒比朕还清楚?朕如何行事,倒要你来指摘?且今番朕并非无故敕封,乃是武氏侍疾有功,方才特例褒奖,岂可当做范例?惠妃,你往日也是个安宁之人,如今怎么也聒噪起来,戳嘴戳舌的?”惠妃脸上一红,道了句:“是臣妾失言,皇上勿怪。”就闭口不说。
武蕴蓉在底下听他们说了半日,只不动身。她身畔的周美人扯了扯她的袖子,低声道:“武姐姐,快谢恩呐!”武蕴蓉垂着头,只不言语。
眼见此状,赢烈并萧清婉皆感奇怪,赢烈便问道:“怎么,莫非你心有不满?”武蕴蓉这才起身,走到堂中,朝上一拜,低声说道:“皇上厚恩,臣妾感激不尽,哪里会有什么不满。只是臣妾有一姐妹,与臣妾一道入宫。皇上病着几日,她日日都到佛光阁彻夜念经,求菩萨保佑皇上早日康复。她身子本就娇弱,受了夜间凉风冷露,又熬尽辛苦,也得了一身病痛,便连今日这样的宴席,也不能够来。今皇上要褒奖臣妾,臣妾自是涕零。然而臣妾这位妹妹,亦算为皇上出了心力。臣妾不敢求皇上恩赐于她,却不忍撇下她一人独个儿升迁。还望皇上怜悯臣妾这点心意,收回成命。”
她此言一出,堂中群妃皆是惊愕不已,讨封的见多了,拒不受封的倒还是头一遭。萧清婉见她如此说来,心中便道不好,皇帝跟前,亦不好多言,只是说道:“武美人这话就糊涂了,各人是各人的缘法。你怎能够只为顾惜姐妹情谊,倒推拒皇上一番好意?就是让你那姐妹听见,她如也待你一般情重,岂不自愧拖累于你,反令她心有不安?此理不通,武美人快收了这话,谢恩才是。”
武蕴蓉在下方不卑不亢道:“娘娘于臣妾有照拂之恩,臣妾感激在心。臣妾也自知荒唐糊涂,然而还求皇上娘娘怜惜。”
赢烈倒觉此事十分新鲜,又听传说之人为己彻夜求神,乃至病倒,也颇为动容,便随口问道:“你那姐妹是何人?亦是宫中嫔妃?今日为何不见?”武蕴蓉连忙答道:“臣妾的姐妹,便是才人唐氏。因她身子不好,须得静养,故而今日不能来。”赢烈便向萧清婉道:“倒把此人传来瞧瞧,也不值什么。”萧清婉无话可说,只好笑道:“皇上觉得好,那便好。”
当下,张鹭生便领命前往延春阁传人,哪消一时三刻,便引着唐玉莲入内觐见。
赢烈定睛望去,只见来人是名妙龄女子,身上穿着一件素白深衣,两条锦带交垂而下,头上无甚装饰,只用一枚玉簪挽了个堕马髻,面上两道眉儿描得扁细,两颊薄施脂粉,宛若愁眉啼泪,扭着腰身,行步之间摇摇晃晃,仿若清风一拂,便要将其刮走。
她走上堂来,盈盈拜倒,开口呼道:“臣妾唐氏见过皇上。”
作者有话要说:这个小武啊……非得吃够苦头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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