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我要为主子报仇(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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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事?”府尹压低了声音问。

飞奔而来的衙役连忙应道,“大人,有目击证人。”

府尹一愣,“什么目击证人。”

衙役道,“有人看见了案发经过。”

音落瞬间,容景甫陡然凝眉,“人在哪?”

“已经传唤至大堂。”衙役俯身。

听的这话,容景甫三步并作两步朝着大堂走去。去了那里,早有几名百姓等在大堂,见着容景甫出来,一个个急忙朝着他行礼。容景甫在京城里的出镜率也不低,是故百姓也都认得这张脸。何况他一出来锦衣玉服的,一个个心生敬畏。

府尹上前,百姓们开始交头接耳,四下衙役一声高喊,“不得喧哗!”

堂内一片寂静,府尹不敢上座,最后在容景甫一个狠戾的眸光里,如坐针毡般的上了堂坐定。容景甫陪同,随坐一旁。

他倒想听听这些人口中所谓的案发经过到底是什么,他打定主意不相信苏婉已死的事实。好端端一个人,怎么可能说没了就没了!她怎么可能去跳河?他们之间,不是刚刚有了台阶,这才和解吗?

虽然他是用强,但在名分上,她是他名正言顺娶进门的侧妃。按理说,他们水到渠成,不是该高兴吗?

开口的是个寡妇,一脸的破罐子破摔姿态,“那一日,也就是月氏国七王子出事那天,我那时候想着若是这都开战,就趁乱跑出城去,大不了就是一死!你们这些男人呐,一个个都——”

“少废话,说说当时发生了什么事。”府尹有些不耐烦,可发完话又慎慎的瞧了一眼容景甫,见着容景甫没吭声,便也耐下了性子。

寡妇面上无光,只好扭了扭腰肢道,“青天大老爷,咱们丑话说在前头,我若是提供了有价值的线索,咱们的赏钱可不能少。”

“说不说?”一声惊堂木,寡妇身上一抖,随即面色微白。

“好了好了,说就说。”寡妇撇撇嘴,“这么凶作甚?”语罢,胸前一抖便道,“那一日我本来背着包袱打算逃难来着,谁知道正好看见她一个人站在护城河边,我寻思着她不是傻子就该是个疯子。”

“就她一个人?”府尹问。

寡妇点了点头,“对,就她一个人,站在那儿就盯着护城河看。我也没上前看过,这会子都忙着逃命呢,谁还有空理她。”

“那最后呢?”府尹问。

寡妇手一摊,“最后我走了,哪知道今儿看见那尸体,我就想起她来了。”

府尹一声惊堂木,“你这不是等于没说吗?”转头问一侧的男子,“你又看见了什么?”

“小人是个樵夫,刚好经过护城河边,看见那姑娘凄凄惨惨的样子,看上去好像是受人欺负了。小人怕她想不开,就上前说了她几句。”男子有些木讷,说的似乎不像假话,“小人说,这世道人人都想活着,你可别想不开。虽说是夏日了,但是河水太凉,别轻易下水。”

府尹扶额,“有你这么宽慰人的吗?”

男子愣了愣,“小人说错话了吗?”

“后来呢?”府尹问。

男子一五一十道,“后来小人就离开了,刚走没多远,就听见扑通一声。但当时小人有事,也没在意,就走了。”

府尹蹙眉,俄而看了容景甫一眼,发现容景甫的脸色愈来愈差,只得暗自为自己捏了把冷汗。可即便如此,该问的话还是得问清楚。捏了捏满是冷汗的手心,府尹继续道,“那你呢?”

小个子男人道,“我看见那女子跳河了。”

一言既出,容景甫陡然起身,眸光冷厉。

许是被容景甫吓着了,小个子男人没敢再吭声,吓得一瞬间伏跪在地,“小人说的都是实话,青天大老爷,小人不敢撒谎。”

府尹吓得脸都白了,颤着声音问,“你看见她跳河了?”

小个子男人点头,“看到了。”

“看到了为何不救?”府尹咬牙切齿,可也只能按捺住声音。

小个子男人战战兢兢,声若蚊蝇,“小人不会游泳,而且——当时速度太快,小人都懵了,一时间没反应过来。等着小人反应过来想要喊救命的时候,想起城外又要开战,这会子谁还有功夫去救人。再说了,我也不认识她,万一没救上人来,落得个杀人的罪名,那小人岂非要冤死?”

话音刚落,容景甫突然揪起他的衣襟,一脸的杀气腾腾,“若你敢有一句假话,我就杀了你!”

小个子男人险些哭出声来,本就胆小至极,如今更是面色瞬白如纸,“饶命,我没有杀人!我没有杀人!是她自己跳下去的,我不会水性,我要是去救人,我也得死啊!”

那一刻,容景甫犹如泄了气的脾气,一下子跌坐在地。

死了?

真的死了吗?

飞舞从外头走来,手中已经拿着几幅画,其中一幅是苏婉的绘影图形,扫一眼堂内的三名人证,“府尹大人,能否容妾身说几句?”

府尹抹着额头冷汗,连连点头,“侧妃请。”

“这里有几幅绘影图形,诸位帮忙看看,跳河的到底是哪位姑娘!”她让奴才们一人一幅画,在三人跟前排队站开。

可惜,所有人都认出了苏婉。

飞舞指着玉弦的画像道,“那么你们没有见到她吗?又或者,其实跳河的是她。”

所有人都摇头,皆明指跳河的就是苏婉。

那一刻,容景甫的脸上就像是开了染料铺子,什么颜色都齐全了。红的白的青的黑的,该怎么难看就怎么难看。跌跌撞撞的出了府衙大门,他站在门口很久,不知道在看什么。

他是打死都没想到,苏婉会跳河。

“苏侧妃性子刚烈,其实也不难想象殿下这样对她,她当时该有多绝望多——”飞舞还未说完,脸上便已经挨了一记重重的耳光。素白的面颊上,瞬时浮起鲜红的指印。嘴里满是浓烈的咸腥味,唇角有一丝嫣红徐徐涌出。

容景甫策马而去,飞舞还站在原地。

霞儿急忙取了帕子为飞舞擦拭唇角,“主子这又是何必呢?殿下心情不好,您还这样说。”

“我不这样说,他还会沉浸在自己编织的梦里不肯出来。苏婉根本就不爱他,所以不管他做什么,苏婉都会本能的抗拒。谁能接受,自己的丈夫心里眼里只有自己的姐姐,谁能眼睁睁看着,府内府外所有的女人,都长得跟自己姐姐类似的容脸?换做是我,我也会抗拒。”飞舞深吸一口气,这也是她为何当日放手让苏婉离开的原因。

其实对于苏婉,飞舞是同情的。

自己尚且得到过容景甫的宠爱,而苏婉至始至终都处于自生自灭的状态。尤其是云中城一事,亲眼看到自己的姐姐和自己的丈夫苟合在一起,而自己又为此付出了那么大的代价。

再宽容的心,也容不下这样的耻辱吧!

即便不爱,愤怒却是事实。

她不是没有脾气,只不过在对于容景甫的事情上,早已凉了心而后死了心。

“如果我是她,被自己不爱的男人强迫,我也会这么做。”飞舞眸中噙泪,“谁不想一辈子,好好的爱一个人。”抬步,上车。

她在等,等着容景甫承认苏婉的死,而后让苏婉彻底的从容景甫的世界里退出。可飞舞也知道,对容景甫而言,有些结是永远都解不开的。

师爷上前,“大人,那这个案子如何结案?”、

“死了一个侧妃,招惹上齐王府和御史中丞府,可如何得了?所幸有人证证明,死者是自己跳河自杀。”府尹抹着额头的冷汗,一张脸吓得铁青,“先别结案,暂且等齐王府的消息。若是齐王府肯为侧妃出殡,就当自杀呈递刑部过审就行。”毕竟死的不是普通人,案子到了京兆府,总该有个了解的。

师爷点头,“明白!”

府尹念念叨叨的回去,这是招谁惹谁了,摊上一个齐王府。前不久齐王府刚被皇帝下旨查抄,可别连累自己才好!

小巷子里,三名人证快速进了一道门,而后门快速关闭。撕去皮面,朝着黑狐毕恭毕敬的行礼,“参见统领。”

黑狐负手而立,轻纱遮面,“都办妥了?”

“照统领的吩咐,如今府衙的人和齐王都已经相信这件事情的真实性。”三人俯首。

黑狐深吸一口气,“还差点。”

三人面面相觑,“统领的意思是?”

“你们下去吧!”接来下的事,才是重头戏。殿下说过,有些东西要做得真,就得做得全。符合人性的东西,看上去才能真假难辨。

等到三人下去,便有一名微胖的女子疾步上前,“统领。”

“准备好了吗?”黑狐问。

女子颔首,“属下已经准备妥当,随时听候差遣。”

“好!”黑狐眸色微沉,“去吧!”

“是!”女子疾步出门。

黑狐转身,朝着屋内的小门走去,而后从另一道偏门离开。听人来报,说是殿下去了红坊,自己这会子过去,应该能碰个正着。

果不其然,黑狐去的,林慕白正好从书房里出来。

苏婉的账目做得极好,大有一副女掌柜的气势。而如意的对外扩展模式,自然也是大赞。

“师父!”如意道,“黑狐姑娘来了。”

林慕白瞧一眼微暗的天空,时辰不早了,再不走,某人就该着急了。难得批假出来一会,到时候可别——转念想着,既然出来了,也不在乎这一时半会。

周旁所有人都快速离开,黑狐这才上前行礼,“参见殿下!”

林慕白微微颔首,“成了?”

黑狐道,“一如殿下先前所料,不过咱们已经张好了口袋。一切顺遂,请殿下放心。”

“那就好!”林慕白深吸一口气,“估计很快就会结束。”

闻言,黑狐犹豫了一下,“可是殿下还敢让苏婉姑娘留在京城吗?虽说咱们可以做的天衣无缝,但齐王的存在,始终是个隐患。”

“齐王府,撑不了多久。”林慕白摩挲着木轮车扶手处的花纹,淡淡然的开口。

黑狐有些不太明白,齐王府虽然历经查抄,但就目前的形势来看,似乎各股势力都还算安稳,并没有人挑明要跟齐王府对着干。也就是说,齐王府的存在,还有他既定的价值意义。

但这所谓的价值到底在何处,黑狐是不太理解的。

“夜家庄有什么动静?”林慕白问。

“夜家庄近来一直在调查红坊的事情,不过上次婉儿姑娘成功的把矛头指向了齐王府,所以夜凌云暂时还未起疑。但卑职怕,以夜凌云的狡猾,未必深信不疑。所有的平静也许只是表面,夜家庄原就不简单。”黑狐俯首。

“继续盯着吧,齐王府经不起动荡,所以夜家庄会暂时平静一段时间,否则这个档口上还敢出来造次,势必会惹上麻烦,也会让人疑心他的立场。”林慕白眸光幽幽。

黑狐行了礼,疾步离去。

如意这才上前,“师父。”

“那件事你照你说的办,以你如今对红坊的熟悉程度,该怎么办就怎么办!”林慕白抱之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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