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八章 自裁(1 / 2)
“徐氏,你之所以让桂嬷嬷在外面帮你拖住牢头和狱卒,随后只身一人进来见我,该不会是因为,你想要就此杀掉我吧?”
位于通道最里端,与其他犯人们尽皆隔着一大段距离的牢房里,在牢房门口呼喊许久却始终没有得到回音的夏霜寒,回过身来看一眼病病歪歪地坐在板凳上的徐氏,随即摇头讽笑道:“如果当真如此,那我劝你最好打消这样的念头。毕竟,就凭你现在的体质,就算是面对着十年前的我,你也一样不可能讨到便宜。”
“我当然知道凭自己这份微薄的力量,杀不了你,但是借刀杀人的把戏,我也还是会玩的。”话说到这里,勾起嘴角露出一个让人毛骨悚然的笑容,抬手从袖管中摸出一柄小巧、锋利的匕首的徐氏,一边褪去刀鞘,一边面带癫狂之色地缓缓从板凳上站了起来。
“夏霜寒!我要杀了你!”歇斯底里地疯狂大叫着,嘴上说着要杀掉夏霜寒,但确实上却根本没有向着她靠过来的徐氏,只是脚步踉跄地移动着身体,在牢房里进行着大肆破坏。
四方桌和板凳被接二连三地掀翻在地,口中不停高呼着“你别躲啊夏霜寒,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的徐氏,紧接着又将牢房里供给夏霜寒使用的烛台、茶杯什么的尽数挥臂扫到了地上。
“......”徐氏她,这到底是在做什么?
面对着徐氏现如今这种大大出乎她预料的行为举止,完全没能摸透她这么做究竟想得到什么结果的夏霜寒,并没有当即便迈步上前,去阻止她打砸那些并不值钱的玩意。一直默立在牢门旁边,看着徐氏发疯的她,只是飞快地转动着脑筋,思考着徐氏的目的究竟何在。
现如今,牢头和狱卒被放倒了,其他的犯人又都尽皆远离这间牢房,并且桂嬷嬷现下也不在这里。那么由此可以推出——目前在这间牢房里,夏霜寒和徐氏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唯有远远听着这边的响动的桂嬷嬷和其他的犯人们,才可以大概通过声音进行推知。
也就是说,倘若身在牢房中的徐氏,一边大叫着“夏霜寒,我要杀了你”,一边碰撞各种东西,制造她们俩现如今正在进行打斗的假象,看不到牢房内的确切情形的桂嬷嬷和其他犯人,就十有八九会当真以为她们当真正在搏斗才是。
“......”可是就算他们怀疑我和徐氏正在搏斗那又怎么样呢?这能给我造成什么影响?完全没有不是吗?想把我拖下水,除非——
脸上最开始挂着一副懵懂与疑惑,随即转换成了思索与嘲讽,紧接着又变成了恍然大悟和惊讶不已的夏霜寒,根本没来得及在心中把“除非”后面的内容说完,已然完成“伪造打斗现场”这一活计的徐氏,就当真按照她所猜测的“除非”那么做了。
“夏霜寒,快点把刀还给我!”手上明明就握着这间牢房里唯一的一柄凶器,口中却假作匕首已经被夏霜寒抢走了的徐氏,声情并茂、自导自演地进行着面前的这出戏。“夏霜寒,快点把刀还给我!还给我!”
“你接下来,应该就要一边求饶,一边往自己的身上捅刀子了吧?”
依旧不挪不动地站在牢房门边,已然看穿徐氏的下一步动作的夏霜寒,既不出声高喊,也不动手阻止,而仅仅只是冷眼看着徐氏,用与平时并没有什么区别的说话响度,冷静理智道:“我劝你最好不要这么做,因为就算你死在了这里,我也有的是办法证明,你是自己自杀身亡,而不是死在我的刀下。”
“哦?是吗?丁公子的事情,你可以仗着假死药为自己洗脱冤屈,那么如果我死在这里,你又能拿出什么东西来证明呢?”之所以会想出现如今的这个计划,其灵感就是来自于丁公子的诈死圈套的徐氏,压低声音狞笑道:“我倒要看看,你这次预备怎么摆脱杀人的罪名。”
话说到这里,眼中的疯狂之色逐渐糅合上了计划即将得逞的满足笑意的徐氏,在小声撂下一句“我说什么也不能让你这样的女人,拖累庭轩一辈子”后,便再一次扯着嗓子朝通道那头喊起来:“夏霜寒,你想做什么?把刀放下!不要过来!不要过来!不要啊!”
“不要啊!不要杀我!我给你跪下磕头认错还不行吗?不要啊!别过来!桂嬷嬷!桂嬷嬷你快点进来救我,快来救我啊!”徐氏凄厉惶恐,惊惧不已的呼喊声,在通道中不断荡着回声,随后很快传到了栅栏门外。
而始终放心不下徐氏,故而一直立在栅栏门外,闻听主子如此可怕的叫喊的桂嬷嬷,则很快从昏睡不起的狱卒的腰上解下了挂有几十把钥匙的钥匙环,随即一把一把地进行尝试,只求能尽快打开栅栏门上的大锁,赶到徐氏的身边去。
“既然是你自己想死,那么我不会阻拦你,只希望你觉得自己的死亡有价值就好。”牢房内,在识破徐氏的诡计的一瞬间,就已经拿定了坚决不阻止她的主意的夏霜寒,自始至终都保持着一副事不关己的表情,对面前之人做出的一举一动冷眼旁观着。
“只要能够除掉你,就算要搭上我这条命又有什么所谓?”压低声音说出这样一句话,面上尽是视死如归之意的徐氏,就这么在结束了“被夺去凶器,因此只得跪地求饶”的戏份后,高呼着“不要!不要杀我!啊!啊,救命啊”,随即将手中的匕首,刺向了自己的身体。
因为长时间的病痛折磨和心理压力,而导致身体异常孱弱的徐氏,根本就没有将两寸长的刀刃没入自己的身体的力量,因此,为了达到“死在这间牢房”里的目的,徐氏就这么在刺中自己之后,拔出匕首再次刺下,如此重复多次,足足在自己的身上捅了七刀。
“夫人!夫人!老奴来了,老奴老了,老奴这就来救你了!”心急如焚、手忙脚乱间,好不容易打开了栅栏门上的大锁,解开了缠绕多圈的锁链,随即拿着“叮呤”作响的钥匙圈快步跑到牢房门口的桂嬷嬷,直接收入眼帘的,便是一副血淋淋的、她完全接受不了的画面。
她伺候了几十年的主子徐氏,满身是血地跌坐在地上,歪靠着身后小木床的床腿。在她一边抽搐痉挛着,一边往外拔刀随即再刺下的过程中,其不断“咕噜咕噜”向外冒血的口腔,依旧在开开合合着,出气多进气少地向夏霜寒进行“求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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