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夜战(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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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淡的夜空仿佛被凶狠的野兽撕裂出一记灼眼的抓痕!剧烈的闪电将整座桐槐县城刹那间照明,这一瞬间,这仿佛是一座无人空城,家家户户门窗紧闭,只因此前已是狂风大作雷鸣阵阵,这是暴风雨来临的前兆,而且会是一场难得一遇的狂暴骤雨!

灵宿玉戎看向半路杀出的素袍道士,不由分说便操控一干行尸向他扑去,那武天时却满不在乎,“雕虫小技!”拔剑一横,左手从怀中掏出一物往那剑身一抹,顿时鲜红异常,可那鲜红的剑身连反光还未来及,武天时已将它刺了出去,在扑来的行尸眉心、脖颈、胸腹、后背等处已是连刺数个剑花,整个人带着衣袂在当中翻转突击,竟是已将连带焉无琼和锦衣男子附近的行尸统统制服!

灵宿玉戎只看见自己操纵的傀儡们一动不动,整个空气中凡是那个素衣道士所经之处皆扬起一道道红色剑气!飞快扩散,犹静未止!直到血烟弥漫的雾气随着行尸一同消失地那一刻,灵宿玉戎才心下恍然——原来这是那个道士精心编制的一张巨网!

“凰血砂!”灵宿玉戎吃惊于这个行头朴素的道士居然能拥有罕见至极的朱砂极品,只有这种被赋予圣名的特殊朱砂可以完全阻绝她亲自操控的行尸感官,加上此人意境已属上乘,竟然极短的时间内就破了她的千尸引。可恶!

“呵呵呵呵……”武天时收剑,仰面笑道,“我一介区区布衣道士,何来如此神物,别说我没有,就是有,用在你刚才那些个东西上面,岂不是暴殄天物。”

“我与你素无恩怨,劝你还是不要多管闲事。”灵宿微扬下巴,像观赏一件优美的事物般端详着自己的手,五指轻轻活动着,那本细腻的指尖,却渐渐幻化出妖娆的金属护甲,金光熠熠,边缘锋利!

武天时一眼便认出那是生死符,这世间的生死符形形色色种类不少,令人痛苦的程度自然是跟生死符的级别相关。本来他也无从知晓这生死符到底厉害几何,可灵宿玉戎背后悠然而升一条通体赤红的蛇时,他才意识到自己碰到的是西夏的组织。

“哼,这江湖上的事,哪件是闲事,哪件是正事?”武天时与对面的锦衣男子别有深意互望一眼。

“没错!懒得管的都是闲事,想管的就是正事!”锦衣男嘴角扬起一抹笑意,忽然手中黑金大刀嗡嗡作响,已是战意正浓,虎口震住霸气的刀柄,与对面那抹白影同时向着灵宿玉戎闪电般出击!

一丝惊异从灵宿的眼底闪过,旋转飞身,背后的赤蛇身长数尺,不但无惧刀光剑影更是口喷毒液,武天时二人速速反身跳开,赤蛇裂吻怒张,妖红的蛇信子对着二人大有攻势!灵宿升至空中双臂张开,十指生死符徐徐曲张,在电闪不断的夜空中愈加狰狞。

黑白双影冲上与之交锋,锦衣男大喝一声,大刀呼啸而至,武天时则剑鸣长嘶,刀从上斫,剑从侧袭,电光石火间却只闻得一声金属相碰撞的声音,准确的说是两声——灵宿双手各档一器,生死符坚硬如钢,同时相峙,铮然重叠!

如此厉害的生死符,光是防御就令二人闻所未闻,见所未见!仅这犹豫的片刻,一双利爪已夺二人双目而来!抡刀回斩,反手御剑!如此强劲的进攻已经逼着二人无法跳脱,不得不想方设法反守为攻,一时间已是招招快狠,破云斩风!

那条赤蛇在一边盘旋而坐,对着交战正酣的三人张吻吐信,起初不见有异,直到焉无琼将毒液随汗逼出,稍稍恢复力气,才发现那微乎其微的毒气原来正从那赤蛇的口中悄悄扩散。

“嘶嘶……嘶……”

赤蛇收回蛇信,微微挪动着头部,似是在左顾右盼。

“嘶……嘶……”

赤蛇原本就高昂的头颈现在升的更高,它寻寻觅觅,一边吐着信子发出同样的“嘶嘶”声以作为回应。

“嘶嘶……”残留着血渍的唇齿间,露出微微泛白的粉色舌苔。

赤蛇找到了那个向它发出信息的声源,俯下高傲的身躯,蜿蜒爬行,直到焉无琼的跟前。

焉无琼对其对视,一边慢慢降下身段,长枪暂且搁置,手摸上小腿侧的匕首,屈膝单跪。口中依旧是发着“嘶嘶”响声,那赤蛇却止步不前,犹犹豫豫,时隐时现的蛇信仿佛在试探什么。忽然好像受了什么惊吓,赤蛇鼓起蛇腮,挺身而起,可惜它发觉地太迟,一道锋锐已将它七寸狠狠扎破!“噗嗤”一声黑血飞溅!焉无琼果断收刃,一个侧翻滚迅速避开。

“呃啊!!!!——”上方传来灵宿玉戎撕心裂肺的哀嚎,尖锐刺耳,而赤蛇在下面痛苦扭腾,毒液混着血液弹的四处都是,焉无琼拾起长枪飞离赤蛇身边,就见周围被赤蛇尸液所溅之物如草木土石,皆迅速焦化,面目全非!焉无琼心中不免惊骇,把枪对蛇静待一阵,直到那蛇彻底倒地,不再动弹一分一毫才松了一口气。她回过头看交战的三人,赤蛇死后,灵宿玉戎似乎所受影响不小,虽然加强了攻击力度,招式之间却没有了章法,强劲掌风带着生死符周旋于锦衣男与武天时周密的攻击,很快就失了威风。灵宿玉戎却只想速战速决,她加快了每招攻出的速度,武天时二人只觉得对方的招式更加眼花缭乱,魅影重重,一时竟不易辨别。武天时对锦衣男吼道,“不要被她的花招迷乱了眼,你我二人还是……唔!”

焉无琼正欲参战,就见武天时猝不及防后背被灵宿的生死符扎进肉里狠狠划出一道血口!武天时当即背后一通火辣深入肌里,眼前更是一黑,刹那间便出现了毒盲的症状,焉无琼惊呼一声,及时上前一把扶住几乎一头栽倒的武天时,自己也是身中奇毒,一个趔趄也差点被带倒。

与此同时,灵宿因为瞬间少了一名敌人稍有松懈,就被悲愤而起的锦衣男大刀阔斩一招击飞一丈多远!

生死符深插入地,立刻在地面蹭出数条一尺多的抓痕。“唔……”血腥上涌,竟忍不住从喉腔喷出一口鲜血。

没想到这锦衣男的力气及黑金大刀的威力如此不可小觑。

灵宿玉戎抚着刚刚被击中的小腹,此刻仍是钝痛无比。正欲调息,背后突然大风肆虐,声响如雷,轰鸣中隐约听闻金属相撞的声响,不一会儿已是急风劈背,一根鍱铜鎏金的八环禅杖直捣而来!

灵宿玉戎遽然躲开,再去侧看,那根禅杖已在她刚刚的位置深深矗立,杖身犹自颤动,八个铜环叮当作响,声入她耳竟头晕目眩。

锦衣男也颇感意外,那八环禅杖的震颤还未消失,一阵阵混重的佛号已声声入耳,夜幕中,四个被风鼓吹而起的袈裟身影乘风而来,分别降临在灵宿身侧四方位置,一个手执莲花幢,一个手握怒神金刚橛,一个手掌千驱金轮,还有一个将地上的八环禅杖收回,即使入地半米,取走时也不费吹灰之力。

“你们!……”灵宿玉戎眼中多了惧意——来者居然是大若岩寺的密法高僧其中之四!

那手持八环禅杖的僧人竖掌道,“阿弥陀佛,贫僧四人途径此处,却见女施主纵尸行凶,此举置桐槐县百姓于不顾,甚至用邪毒兵器伤害那二人,实属恶意妄为!今日就此替天行道……”那僧人年约四十,神情肃穆,袈裟宽袖随手一扬,意欲出手。

正所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忽闻焉无琼一声“小心!”紧接着一双铁器尖啸着直冲四位僧人的脑袋飞旋而去!锦衣男脸色剧变,忙举大刀替挡那双铁器,只听“哐当”两声,震得他虎口发麻!待他站稳,遥见一身形奇异矫健的蒙面男子正朝着他们这边急速奔来,黑色皮衣紧贴,包裹出一种比例奇特的身姿,四肢肌肉勃发,动作张力巨大,却又身手敏捷如离弦之箭!感觉才迈出三两步就已逼近众人,待看清夜色中渐渐清晰的银丝白发与那印堂中竖着的一道鲜红印记,却又陡然跃出丈余高,强壮的双臂凌空接住回旋归来的双钩,猫着腰在地上轻轻一点,即弹至负伤在地的灵宿玉戎身边,单手一拖,竟挟着她瞬间撤离了四位僧人的包围,只一会儿工夫便只剩夹杂着更深露重的烟尘渐渐消弭。

“……总算是……”焉无琼单手拄着长枪,一手扶着武天时,就算是混战已经告一段落,被剜去毒核钉的伤口还是生生作痛,额上的汗水早已密布,顺着鬓边滑过毫无血色的唇角……

北风飒飒,暴雨骤降!

一身影伏在白虎背上穿梭于一片植被茂密的丛林之间,迅猛威武,风驰电掣!

妙丹青牢牢抱住白虎,这般速度加上大雨滂沱,她根本无法睁开双眼,更是常有被摔下的危机感。身子紧贴其背,忽然感受到身下一阵颤动——这是琥魄哽在喉骨的低吼,就像是猛觉杀机的威胁,琥魄渐渐放慢速度,直到原地踱步,似乎是在犹豫不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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