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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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七章
康熙的到来如同滚沸的油锅中闯入一滴水,在场所有人都炸了锅,贾老太君仗着年纪大,又是奶过康熙,颤颤巍巍拄着拐杖上前,泪流满面:“老身端正持家,儿孙俱是清清白白,先夫也曾随太祖放马征战,如今孤儿寡母,竟然任人欺凌,求万岁做主!”
贾府欠国库的银子最多,又赖着不还,康熙年幼时便由奶嬷嬷照顾,对贾氏虽不如对甄家老封君那般尊敬,但也有两分情面。
淘气!
他瞪苏斐。
少年不怕他,做个鬼脸,气的康熙无奈笑。
他对他就生不了气!
磨人的小冤家。
回头,一本正经:“贾夫人要朕做什么主?”
贾太君正欲开口,康熙又道:“府中孝期荒唐,这事已交由礼部,府中放贷逼死人命也将由刑部,朕帮您做主,这些个败坏家门的东西还是早早除去的好!”
康熙帮她做主,老太太喉间咯咯两声仰天倒下。
贾政连母亲都顾不上,一个劲磕头,还是贾赦扶了一把母亲,不符合年纪的苍老,脸上挤出浑浊的笑,不可察觉,一闪即逝。他怕什么?不就是几把扇子的事,也怪石呆子自己拧,非要一头撞死,他最多算强抢。贾政可不一样,熬这些年不过是个户部员外郎,还是雍王手下,这次做了出头鸟能捞到什么好?后果不堪设想,还有那弟妹,放贷子不是她唆使链儿媳妇做的?那打死人的不是她外甥侄儿?呵,回去后定要链儿休了这祸妇!
他怕什么?
他妹婿是当朝一品大员,军机处大臣,他外甥女是皇帝义女,堂堂郡主,贝勒爷的妹妹,他怕什么?
大不了分家!
贾赦小眼睛里闪过阴狠的光。
康熙带着苏斐离开,临走前一句话:“欠国库的银子按老四说的,三天之内还不了的,准许拿主宅抵!敢欠钱不还,宁古塔还缺人呢!”
鸦雀无声,胤褆与胤祉闭嘴不言,皇帝发火,就是天皇老子都瑟瑟发抖,唯一敢上前的唯有一直被皇帝拉着手的少年。
嘴角浅浅笑容,清脆利落:“莫生气,我还等你长命百岁呢!”
这话也是能说的?
他们一直知道新出府的贝勒爷是康熙爷一手带大,放在心尖尖上疼着,连皇子阿哥都退避三舍,这哪是心尖尖?皇帝毫无顾忌昭告他的宠爱,捧着手里怕摔了含着嘴里怕化了。皇帝正值壮年,还由几十年好活,至少这几十年只有他别犯谋反大罪,半生富贵无忧!
少年很好扑灭康熙的怒火,拉走皇帝:“我带来好几位太医和禁卫军,你暂且借给四哥用用。”
皇帝答应。
他又告知几位太医:“各位幸苦,万岁爷心中有数,定然不会薄待。”
太医跪地连称不敢。
将他们交由胤禛是给胤禛撑场子,皇帝的人在此,你要死要活那随你啊,太医都在,救不活表怪太医木用,怪你自己吧!
苏斐与康熙离开户部,出门,身后带着几个护卫,四周还有暗卫,漫天大雪,这场雪已经连下两天,再多下几天只怕会有雪灾,稍冷一些的地方甚至开始出现灾民,国库的银子就是为灾民而来,其中也未尝没有康熙考验胤禛的心思。
“朕的老四也不知随了谁,这些年性子都没变过,嫉恶如仇爱之欲其生恶之欲其死,真是个不好的性子。”
他感叹。
“我倒觉得像极一个人……”
苏斐想起一个人,同样如此,性情中人,只不过他的全部感情给了一个女人,甚至为了那个女人抛弃江山,两度废后。
“你是说先帝?”
康熙笑道:“当真是有几分像,不过老四可比先帝……”强的多。
“我以为你会忌讳这个话题。”
“怎么会?”
男人拉住他的手,十指紧扣:“与旁人或许会忌讳,与你,朕永远不会。”
他们宛若半身,虽然在下半辈子才找到对方,但是他们无法分开。
“先帝是个什么样的人?”
“猜忌,冷漠,永远处于紧绷中,他像一头拔去爪牙的雄狮,张牙舞爪想要捍卫自己的领地,任何靠近的人都将被撕碎。”
“你恨他?”
“不,只是不喜欢。他是我的阿玛,这点永远无法改变。”
“恩。”
苏斐想了想,说道:“天地君亲师,但是,我可以告诉你,你在我心里,永远超过这些,属于第一哦!”
这份告白相当大胆,如一把利剑直接戳进康熙心头,痛,并且激烈的跳动。
他瞳孔微缩,半天才哑着嗓子:“我可能……可能……”
“没关系的哦。”
少年笑眯眯,眸光清澈,蔷薇色的嘴角扬起明媚的笑容,在雪中温暖且耀眼。
“我喜欢你,是我的事,你现在有比我重要的没关系,迟早有一天,我会成为你最重要的。我会陪着你,直到永远。”
上穷碧落下黄泉,生死茫茫皆不见,傻子才要与你再不相见。
一个拥抱,温暖如初。
坚定勇敢决绝。
男人在这一刻更加确定自己的心意,管他生死,管他神魔,管他天地亲师?此刻,唯有他最重要。
生死同穴。
“在我心中,唯有你,最重要。”
虽然不可以为你抛弃江山,但是我能为你牺牲一切,包括自己。
苏斐满意的笑。
回到他府中,煮起火锅,和康熙两人涮锅子,红通通火辣辣满嘴流油,吃完锅子洗洗,男人与他抱着彼此的臭脚丫子在王府里挤一个晚上,第二天天还未亮,康熙便早早起身往宫里敢去,外面黑漆漆伸手不见五指,他是个勤政的皇帝,半生波折都抗过来,爱民如子,一视同仁,一月官员的休沐只有一天,碰上皇帝心情不好希望大家加班的时候,一天都没有,尝尝连着工作大半年,所以,皇帝也是如此。
一把年纪还折腾自己。
苏斐叹气,身边被窝还是暖的,脚丫子踩着热乎乎的汤婆子,睡之前还没有,睡醒就有,难怪没冻着。他是畏寒体质,康熙火力足,经常给他做暖脚的,没有康熙之后他就冷着,被窝冷后他也就冷了,跟根冰棒似得,心疼康熙跟什么似得,又不愿意让别人给苏斐暖床,即使是干净的女人他也不愿意,所以入冬后就一直陪着苏斐睡觉,早起上朝给他弄个汤婆子,在汤婆子冷之前赶回来继续给他暖床。
所以,皇帝是暖男?
渣渣有成为暖男的潜质?
他抱着被子咯咯笑。
眼神温暖笑颜如花。
一觉睡到半天亮,外面一半黎青,雪花渐小,地上积攒起一尺来厚的雪,踩得结束又脏又乱,凝结成冰,人上去就打滑。苏斐住的这条街都是皇亲贵戚,他常年不在家,府中一切都交由长史打理,长史归于宫中管理,由康熙过目。左边是诚亲王,右边是胤禩他外祖岳丈安岳,正对着福全。几家门口的街道有仆人包衣在往雪上浇盐水,清理积雪,苏斐家奴才少,总共就一个不把自己当主子的主子,那几家人就干脆帮他一起扫了。
叫上马车,套好马,正要上去,正好碰上要上朝的安岳的轿子。
安亲王须发皆白却老当益壮。
“贝勒这是去哪儿?”
他一嗓子洪亮,苏斐撑着伞也不着急上车,站在雪地里回道:“这是进宫去。”
“哦。小心地滑。”老人点点头,手里拿着一本蓝皮子折子。
苏斐叫住他:“安亲王可是要上朝?”
“是啊。难得上朝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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