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我真的就洗不干净了么(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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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霞散尽,暮色在窗口的地方靠了很久。许桡阳坐卧不安地倚在床头,手里握着电话,犹豫着看了不知多少个回合,到底没有拨出去。又扛了几分钟,还是憋不住了。把电话拨出去的同时,病房的门开了,可儿拎着旅行袋慢吞吞进门来。他表情一松,展颜而笑。“我以为你借机会溜了,还得让我千军万马地把你捉回来。”

可儿把袋子放到地上。站在床头的地方,与他对视着。一直看着,然后,她身子一软,侧过他伤口的地方,她一言不发地抱住他的头,声音酸涩地说:“许桡阳,你会爱我一辈子么?”许桡阳摸着她的头,“怎么了?”他轻声问:“这个问题你都问我多少遍了,还问?”

她把脸往里蹭过去,眼眶潮湿了。“我不知道,我没有信心,我总觉得我们之间没这么容易就在一起。我有这么运气么?”她含糊地把声音送过去。“你真的不介意了么?你真的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

他摸着她的头。“只要你回来,我什么都不介意。”他低声叹了一口气。“可儿,一物降一物,真的是一物降一物,我就怕了你了。我从来没有这么怕过一个人,想过一个人的。每天都想,每分钟都想,就你走这么一会儿,我都坐不住了,我怕你一倔,又反悔了,再给我来个人间蒸发,那你肯定要了我的命了。”他去吻她的头顶。“等我出院,”他放低放柔了声音说:“我们就去登记结婚。不管谁不同意,我娶你娶定了,我不会让你这么稀里糊涂地跟着我。”

她眼里的湿润扩的更大了,迅速迷蒙了她的视线。本来应该高兴么,可是,她的眼泪就是控制不住要往出涌。她搂着他的脖子,无声地哭。他小心移开她,去擦她的脸,“别哭了,你明知道,我最害怕看见你哭。”

她哭的更凶了,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人生真的会有喜极而泣,会有那种失而复得的酸楚。多久了?似乎有几百个世纪那么久,重新回到原来的位置,重新拥有他,重新能倚在这个胸口,她做梦都没敢再想过。

“别再哭了。”他说。他越劝,她哭的越凶。看着那越涌越多的眼泪,他再也忍不住了。把她的头捞过来就捉住了她的唇,“我告诉你别再哭了。”他低哝了一句。她的眼泪真的止住了。想起他的伤口,她条件反射想要推开他。

他死死攥着她的后颈,威胁她,“不要动,我的伤口一动就裂了。”她真的被吓唬住了,身子一软,乖乖地倚过去,乖乖地被他亲来亲去。人生还有什么比这一刻更美的?她心驰神迷地倚在那儿,揽住他的脖子,感觉到他心脏砰然的跳动声,他那呼吸的热力刚离开一会儿,都像离开了一个世纪。

许经天是被魏敏硬拉来医院的。魏敏在家呆了一天,硬是被自己折磨得坐立不安,临到晚上,抗不过去了,非要拉着许经天来看儿子。看腻了那两个人的眉目传情,临了,还被儿子半真半假笑容飘飘地送过来一句:“没什么事,你们两老就别老跑医院了,在家准备准备过年吧!”许经天心里这个气。人是他找来的,人来了,他就像那刚拉完磨的驴子,对方嫌他碍眼,一刻不想耽搁就直接把他放逐了。

听着魏敏在旁边碎碎叨:“你等会儿过去脸色好看点。”许经天咬着牙没言语。他本对宁可儿没有什么反感,但是,儿子这么一出事,他被吓住了。他毫不怀疑许桡阳这一刀一定与宁可儿有关系。这个宁可儿不简单,这个宁可儿的麻烦真的一大堆。如此一个小女孩,左右逢源,那边一个谭东城暧暧昧昧,这边又和自己的儿子纠缠不清,这将他原本对她的那点好感全都扫了个干净。

人进到病房里,他的脸色没有听从魏敏的嘱咐缓和下来,不仅没有缓和,更黑了。病房里面,许桡阳仰头在吻可儿,而可儿正心神俱醉地倚在他的身上,任他亲着。这场面尴尬地横在那儿,许经天和魏敏两个人哽了一下,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许经天立在那儿,极不痛快地干咳了一下。病床上的两人迅速地分开。可儿立即闹了一个大红脸。与许经天的目光相撞的瞬间,她从对方眼里捕捉到了那份冷漠。慌慌张张地把目光收回去,她在心里骂了自己一句,怎么就这么随着许桡阳呢!这是在病房,随时都会有人进来,这么被许经天夫妇看见,她敢肯定,他们对她的印象更坏了。

她不安地带着责备地去看了一眼许桡阳。许桡阳抬眼坦然冲着许经天一笑。“干嘛呢?爸,这么晚了,你们怎么又跑来了?”许经天脸色从来没有过的难看。他没好气地送过去一句。“我不想来,是你妈逼着我来的。”他借这个功夫狠狠地瞪了一眼魏敏。

魏敏收到了许经天那一肚子的不满。她绕过去,坐到许桡阳的床头,目光从可儿脸上轻轻掠过去。后者脸红的像个熟透的蟠桃。儿子的眼里闪亮亮,蒙在眼珠上的湿润还没来得散掉。她在心里惘然地叹了口气。儿子,这就是她生养了二十几年的儿子,在不经意之间跟着那偎在身边的日子一起没了影子。

“伤口还疼么?”这病房里的气氛有点尴尬,魏敏坐在那儿没话找话。“好多了。”许桡阳心不在焉地应声,眼睛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可儿。后者垂着睫毛,睫毛下的黑色弧影不稳定地晃动,唇边的弧线紧张地绷在那儿。“帮我把床摇起来。”他说。可儿心慌慌地帮着他把床摇高了一些,再把他把身后的枕头整理好,然后,她匆匆忙忙地说:“叔叔,阿姨,你们先坐,我出去一下。”然后,她像逃一样地出了病房。

“妈,”许桡阳的目光紧跟着到了门口,直到门口空荡了,他才收回目光,“你们上午不是刚走么?怎么又来了?”“你听见了么?”许经天的声音沁着火药味:“你儿子嫌你碍眼了。”

许桡阳把目光转过去,失笑地:“爸,我怎么你了?你至于么?我这还养病呢啊!别甩我脸子看,影响我伤口愈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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