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的床真舒服(2 / 2)
几位皇子更加惴惴不安,太子立刻道:“父皇,儿臣是太子,国之储君,自然不能去!”
程将军知道送质子之事已成定局,既是定局,那就要按定局来谋划,作最好的选择,不由心思一动,决心将坏事变好事,上前道:“不错,太子是储君,自然不能去大昭,不如……就让三皇子随苏王前往大昭,三皇子性情温和宽厚,对两国关系必然大有助益。”
他很清楚,皇上虽然立了自己的外甥为太子,但心底里却并不喜欢他,因为他太骄横,太自以为是。而三皇子却不同,三皇子由于母亲出身低微,没有任何靠山,所以从小就谨言慎行,对皇上更是孝敬尊重,皇上是个软弱贪安的人,可他同时又是皇帝,他当然希望得到人的尊重敬畏,在这一点上,辰妃和三皇子做得比所有妃子所有皇子都好,所以皇上最喜欢的就是辰妃与三皇子。三皇子也的确是个人才,皇上心里兴许已经作过打算:若换太子,就换三皇子。现在趁此良机,把这潜在的威胁送出去,那太子的皇位不是更多了一重保障?
三皇子几乎是惊讶地看向程将军,他没想到程将军会推他出去,也许是二皇兄,也许是四皇弟,五皇弟,却从没想过是自己,因为他们都有争帝位之心,而自己没有!难道仅仅是因为推自己出去就不会得罪其他外戚么?不,不可能,程将军位高权重,不会怕得罪人,他当然是从太子之位考虑,可没想到他竟把自己看成是最大的威胁!
辰妃一听这话,也大吃了一惊,连忙道:“皇上,不可,不可呀!臣妾可只有这一个孩子,他向来温顺善良,哪里去得了大昭!”
皇上也没想到程将军会说让三皇子去,他看一眼三皇子,又看一眼辰妃,心里实在舍不得。所有儿子里,他最喜欢的就是三皇子了,其他几人嚣张跋扈的,当面一套背后一套以为他不知道,只有三皇子待自己诚恳,也完全没有争皇位的野心,这与自己当时多么的像,他当年不也是这样么,那时候要不是舞阳公主硬将他弄上皇位,他根本就想不到自己会做皇上,看到凤卿,他就像看到当年的自己!自己甚至还想过到时候来个出其不意,偏偏要将皇位传给他的,没想到现在程将军却说要送走凤卿,他一定是看着凤卿软弱无助,可以随便欺负!
听到事情与自己无关,二皇子也上前道:“不错,三皇弟比我们其余人都要温顺和气,不像我们的暴脾气,儿臣也赞同选三皇弟。”
紧接着其他几位皇子、几位皇子的党羽、亲戚,都如此推荐,而三皇子并无母族势力,只有辰妃的哀求,一时显得孤掌难鸣。
“既如此,那便是这位三皇子了,皇上同意么?”苏幕开口。
皇上清晰地感觉到象牙筷又往自己喉咙上靠了靠,面前又有群臣请求,他也不知道选谁,只不想节外生枝,连忙答应道:“同意,同意,卿儿,你便与苏王一起前去大昭吧。”
三皇子看着父亲,绝望的眸光渐渐自眼中扩散。他心知,他的敬与爱父皇是知道的,他也相信在父皇心里自己是有所不同的,要不然他不会在某些时候偏向自己,所以他才一直觉得权势名利没有就罢了,他只要父子和乐就行,像普通人家的父子一样。却没想到这父子间的感情如此脆弱,这么容易地,他就选择了自己。此去大昭,前程未卜,生死未卜,他这个皇子算是完了。
苏幕终于放开了皇上,走到之前李丞相坐的位置,却并不坐下,只平静地抹了抹嘴角的血,自己给自己斟一杯酒,然后举杯道:“我敬皇上,此杯之后,我等使团便离开,从此大昭黎国两相无怨,互为友好,我也会厚待公主与皇子,皇上请宽心。”说完,将酒杯靠近唇边,虽是一饮而尽,却不失淡然优雅。
皇上觉得自己才从阎王殿走了一遭,此时看他仍是心有余悸,不由摸了摸脖子,端起酒杯来将酒喝下,而后僵硬地笑了两声。
经过两场骚乱,宴会结束,祁天晴坐上了豪华的大红马车,随着苏幕自宫中缓缓离去。
想着今日的一切,心中不禁感慨万千,没想到她与三皇子话别半晌,最后竟是一起离开。山长路远的,也算有个熟人,只是心里多少有些替他不值,那皇上也是笨,几个皇子看上去都不怎么样,明显三皇子是最优秀的,没想到他却想也没想就把他送走了。他自己已经是个无能昏君了,再把这唯一品种优良的皇子送出去,到时候黎国不是更搞不赢大昭?说起来,这不会就是苏幕原本的意思吧,他希望的就是把三皇子带走,给黎国留几个扶不上墙的阿斗?
自皇宫离去后,队伍一直走了三个时辰才停下,此时天正好黑下来不能再走,而他们早已离了京城,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只能在一块空地上扎帐篷过夜。
祁天晴一进帐篷就把华丽吓人、后摆足足两米长的嫁衣脱了下来,换上一身轻便红衣,又让随行宫女给自己随手挽了个髻,然后就出了帐篷,一边走一边朝后挥走道:“行了行了,你们回去吧,别跟着我了。”
宫女慎重道:“公主正是新嫁娘,当谨言慎行,最好还是回帐篷歇息吧。”
祁天晴没好气地看向她,“我数三声,你就转身回帐篷自个儿待着,要不然以后就别跟在我身边了。”
宫女听她这话,低下头再不敢多说什么,无可奈何转身回了帐篷。祁天晴得了自由,马上开始转悠,不远处升起袅袅青烟,好几名大昭武士蹲在那里,她新奇地跑过去,只见三名武士正在一口大锅里煮水,旁边放着些猪肉,莲藕,粉条之类,不由问:“你们这是要做排骨藕汤?”
三名大昭武士抬起头来,其中两名还愣着,另一名则立刻认出她来:“是长宁……长宁公主。”这话一出,那两名更加意外起来,这黎国的新王妃竟然跑来问他们是不是要做汤?
好一会儿,其中一人才答道:“回公主,不是什么汤,就是猪肉煮莲藕。”
“那就是排骨藕汤嘛,你们不先把肉和骨头炒一下吗?我虽然不太会做饭,但也知道肉还是先炒一下好吃吧。”
“这个……”那人回道:“行军在外,没那么多讲究。”
祁天晴点点头,突然皱了眉道:“哎呀,你们这猪肉上毛都没弄干净,待会怎么吃得下去?”
伙头又回答:“公主的晚饭不知是由黎国那边准备还是由我们准备,反正公主不吃这个,这个是我们吃的。”
“啊?我不吃这个?可是我还挺喜欢喝排骨藕汤的,待会儿我就来你们这儿吃吧。”见几人发愣,她马上道:“你们放心好了,女人怕胖,我晚上不多吃,就喝点汤,顶多吃点藕,不吃肉,而且你们这毛都没弄干净,我还不吃呢!”
三人继续愣着,不知怎么回答。她抬眼往四周看了看,问道:“你们陛下的帐篷呢,在哪儿?是那边那个最大的么?”
三人一齐点头,“是。”
眼看她朝那方走过去,三人盯着看了许久,终于有一人忍不住道:“这黎国的公主,怎么……怎么不像个公主,倒像……倒像我妹妹呢?还问我们汤啊菜的。”
另两人白他一眼,却也不由道:“也确实和其他公主不同。”
祁天晴转悠到苏幕帐篷外时,两名大昭武士拦住她,“长宁公主,找陛下有事么?”
祁天晴才要说话,突然凝神静听了半晌,意外道:“里面有水声响,你们陛下在洗澡?”
两名武士怔住,陛下的确在沐浴,但……作为一个还未真正过门的和亲公主,要这样说出来么?沉默半晌之后,一人仍然面不改色道:“敢问公主有何事,在下可代为通传。”
祁天晴摇头,将手背在背后晃悠道:“我不要你们通传,他在忙,我等会儿再来就是。”说着就往回走,却在转身那一刹突然朝帐篷钻去。
“公主留步!”两名武士立刻上前挡住,她晚了一步,却并不死心,换个方向继续试图闯进去,脚都往里迈出一只了,其中一人却眼尖手快伸手拦在了她面前。
此时叫今秋的宫女正好朝这边走来,祁天晴立刻道:“放肆,你们胆敢轻薄本公主!”
这一声喊得义正言辞,让两名守卫有些措手不及,正好此时他们也发现今秋往这边过来,立刻就退到一边与祁天晴拉开距离,开口道:“见过今秋大人。”
今秋语气微严肃道:“刚才怎么回事?你们轻薄公主?”
“属下不敢,是公主要闯帐篷,属下才拦住她。”武士连忙回道。
祁天晴毫不示弱,无理取闹道:“不让进就说嘛,动什么手,往哪里摸,弄得我胸口现在还疼着!”
“属下……属下没有!”之前拦他的武士立刻分辩。
今秋大致猜到什么,心里也清楚这长宁公主的古灵精怪,却不好说什么,只看着两人斥责道:“你们不用再辩驳,敢对公主不敬,自己下去领罚吧。”
话已这样说,两名武士无措可施,只能不情不愿地低头认栽:“属下知罪。”
今秋这才看向祁天晴道:“公主是来此找陛下么?”
祁天晴依然听着里面的水声,心里骚痒着十分想进去看一看冷面男神出浴的香艳场景,却深知这愿望根本不可能达成,只得乖乖站在原地回道:“是啊,我就是有事要和陛下说。”
今秋恭敬道:“陛下此时忙着,不如待奴婢先送公主回去,等陛下忙完再去请公主?”
“不要,我就在这里等,坐了一天,屁股都要坐散架了!”她话一出,两名人高马大的大昭武士面面相觑,大为震惊:大昭女人比黎国女人要洒脱些,可再洒脱,那些大家小姐也不会这样说话的,这个黎国公主怎么都不像个公主!
今秋早知道她有些特别,个性又较沉稳内敛,听见她这话倒并没有多意外,只是轻轻笑道:“那奴婢便陪公主在这里等着。大昭有专程为公主准备饭菜,不知公主待会打算在哪里用饭?”
黎国有送嫁队伍,还是个将军,对大昭有极大意见,所以两队人虽然一起行路,但并不怎么热络,做饭也是各做各的,这边给公主准备晚饭以示尊重,那边当然更会准备。
祁天晴很欣喜地问:“那我是和你们陛下一起吃吗?”
今秋一愣,随后摇头:“不,陛下并不用晚饭。”
“啊?他不吃?走了六个小……不对,三个时辰的路呃,我看皇宫宴会上他也没怎么吃,他不饿吗?”祁天晴大吃一惊。
今秋笑道:“陛下年轻时因逃难,伤了身体,胃口一直不好,所以食量不大,况且他们会准备宵夜,等晚一些陛下要用了自然会用。”
“哦,是这样……那我还是在你们这儿吃,我还没吃过大昭菜,当然得尝尝!”说着她看看四周,疑惑道:“陛下身边只有你一个人侍候吗?”
今秋回道:“近身侍候的就奴婢一人。”
“就你一人……”祁天晴又是高兴又是疑惑,高兴的是没有那一群一群的年轻漂亮的小丫鬟天天跟着,疑惑的是一个国君身边竟然只有一个贴身丫鬟,而且还是个上了年纪,相貌平平的,难道爱美之心不是人皆有知吗?
看着今秋只算得上五官端正的脸,祁天晴不禁问:“那陛下应该很喜欢你吧,他那个性格,你怎么让她喜欢上的?”17903952
今秋又轻轻一笑,“奴婢只是下人,自然谈不上喜欢,只是陛下用奴婢用习惯了,不愿再换,奴婢是陛下到大昭后第一个被分配侍候陛下的人,到如今已经二十多年了。”
“二……二十多年……”祁天晴咋舌,“所以他真的已经四十多岁了?可怎么看上去那么年轻呢?”
正说着,帐篷内传来苏幕陈述性语气的喊声:“今秋。”
“是。”今秋连忙回答,而后挑帐入内,祁天晴毫不迟疑跟着她身后进去,心里急于看最后一抹惷光,没想到某人已经穿好一身白衣立在一旁了,帐中只剩个空空的大浴桶。
他此时也看着她,虽然没有太多的表情,但朝她投来一记目光已经是最大的表情了,那意思似乎是很意外而且不怎么喜欢她竟然也跟着混进来了。
这种时候祁天晴当然不会去想什么自尊自爱有骨气,别人不喜欢就不往人身上凑,只全然不管他对自己的侧目,立刻跳到他面前道:“你这个陛下可真勤快,自己洗澡自己穿衣,都不用人侍候的,难道是怕人碰你弄脏了你的身子?”说着伸出食指来戏谑地朝他胳膊上伸手点去,他果然马上就躲开,于是祁天晴笑得更得意且意味深长:“哈哈,看把你吓的,生怕我玷污了你似的,其实我哪有那么强人所难嘛。”
这一回,苏幕看了她很久,她以为被深深调戏了的他一定会说些什么,没想到这“好久”之后,他最终还是保持了平静,淡声问道:“公主亲自造访可有事?”
“难道没事就不能来造访?马上就是夫妻了,我们不该先抓紧时间熟悉熟悉吗?”说着她就往帐中的床上一坐,身子在床头斜斜一靠,一边拿指头绕自己鬓边的头发,一边意味深长地看着他。
一边忙着的今秋往这边看过来,语气迟疑道:“公主……”
祁天晴看看自己身下摆放得整整齐齐的被褥,立刻就站了起来:“呀,我忘了陛下爱干净,这……对不起……”
今秋只得道:“无妨,奴婢待会换换就好。”话音落,站在床边的人立刻就又坐了下去,“反正要换了,那我就不怕坐了。”说着往床上滚了一圈才停下,身子躺在床上歪了头看向苏幕,声音软糯道:“陛下的床可真大真舒服,还香香的,好像是陛下身上的气味呢——”她将余音拉得很长,有一种意图让声音从耳朵一直钻一直钻,钻到心里让人酥麻的感觉。
苏幕的嘴唇明显抖了抖,又恢复平静,然后沉吟了好一会儿才道:“公主到底有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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