证据(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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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昭偏冷,等到冬月的时候,一派天寒地冻,走到哪儿都冷得哆嗦,祁天晴不得不减少了外出溜达的时间,乖乖待在房间里,不管怎么样,房里有世间最尊贵的享受,好吃好喝,婢女侍候,还有一个又一个的大火炉提供温暖。悫鹉琻浪

凌岚依然闭门不见人;夏侯嫣儿做了能与正室夫人匹敌的侧夫人,开始出入贵妇们的圈子,她一向善长得人喜欢,很快就融入;白雨桐,贺云棠的正室夫人听说身体与日俱差,每日只能待在自己院里养病;还有那个她寄予重望的价不还,一直都没有消息。

冬月十四的晚上,已经半夜,祁天晴还煨在被窝里没睡,强撑着睁眼,对着手上的香囊一针又一针。那是个绣着鸳鸯戏水的蓝色香囊,绣工不一定多精致,但看得出是有认真做的。

这种事,真不是她该干的,尽管她认为自己还挺有天赋的,可有天赋并不代表她爱干,比起针来,还是剑拿起来痛快一些是不是?

“王妃缝这么慢,等缝完都什么时候了,要不要先睡着,等明天再弄?”身旁宫女说。

宫女的赶走了她一些困意,让她稍稍清醒了些,“不慢点这针脚能对齐么?我说不用送什么,不是你们非得让我送东西的?还绣什么鸳鸯香囊,矫情,肉麻,最主要的是我受累!”

宫女低下头去,十分委屈:“奴婢们也给了其他好多建议的,是王妃自己选了香囊……王妃就算冰雪聪明,学东西快,但要这么短时间内绣出一个香囊也真不是容易的事,奴婢之前还提醒过王妃的……倒是为了不让陛下看见,白白让陛下少来了好多次。”

祁天晴瞪向她:“说什么说什么呢,你是说我自找的是不是?真是欠罚!给我拉出去在雪地里挖个坑,自己把自己埋起来!”

宫女果然就闭嘴,再不说话了。当然没有人真的上前来拉宫女去埋,长宁苑所有人都知道王妃就是这样,说起惩罚来比谁都狠,但却从来不罚他们。

祁天晴低着头,继续一针一针地做最后的缝合。她很同情古代的女人,送个东西是如此的辛苦,基本都得亲自做,听说做得最多的就是香囊,因为礼轻情意重,一个小小香囊,就能代表自己的所有情意。寓意是好,可是这种送礼方式远不如男人去买一个玉佩来得轻巧,除了花点钱就没啥事了——不过她为什么要亲自来绣个香囊呢?反正是应付,怎么不去买个玉簪玉佩什么的算了?

她不愿再往下想,因为越想越觉得自己骚包,竟然选择绣个专门用来做定情信物的香囊送人……唉,绣好了她都不好意思送出去。

这时候,外面传来脚步声,祁天晴抬起头来,只见花菱从外面走进来。

她知道花菱之前是去与璇儿见面了,不知道从璇儿那里又得到了什么消息——凌岚闭门不见人一个多月,真的是挺蹊跷的。

花菱朝宫女使了个眼神,宫女就明了地退了下去,并关上房门。

“怎么?有消息吗?”祁天晴问。

这些日子,夏侯嫣儿和凌岚走得极近,俨然如同新认识的姐妹一样,而今日上午,夏侯嫣儿带了一个人进宫,说是外面的舞娘,还用帷帽遮了脸,进宫来指点凌岚的舞技,可花菱分明看出那是个男人。

花菱走到床边道:“王妃猜得不错,那人不是来教舞技的,而是个大夫,听说有秘方可以让人瞬间容光焕彩,年轻好几岁,夏侯嫣儿带他进宫就是去给公主看脸的,璇儿说整个下午公主身上都是药味,但她也不知道公主变成了什么样子,她这些日子都是谁都不见,今日更是把脸给蒙起来了。”

“这世间不可能有瞬间容光焕彩年轻好几岁的东西,就算有,那也是违反常规的,以后说不定会有更大的副作用。”祁天晴说。哪怕是现代高端科技下的拉皮手术也只能保持几年,还会严重丧失面部表情,以及其他种种手术风险,术后反应,这个时代的美容术又能好到哪里去?为了让苏幕开心,凌岚可真是下足了血本,不过就算她好看了那又怎么样?

祁天晴摸摸自己的脸,以自己这模样,凌岚要赶上她除非钻进娘胎再重生一回,哈哈哈!

花菱忧心道:“奴婢知道她就算再好看一百倍也比不过王妃,可偏偏陛下待她特殊……”她看着祁天晴手中的香囊道:“明日王妃送陛下香囊时一定要多说些好话,最好是那种能让人感动的情话,还有,奴婢觉得公主有一点做对了,就是一个多月不见陛下。一个多月不见,见到时变化又大,舞又好看,这怎么能不让人新鲜?王妃也该这样的,多几天不见陛下,然后在明日晚上打扮得好看些,突然把香囊拿出来送给陛下,陛下一定十分高兴。”

祁天晴白她一眼,“送个东西本来就累了,还再这么费心思,那可真是要人老命。放心吧,陛下对我情深意重,非我不可,那凌岚要不是有个古月城百姓的身份可什么也不算。让她去吧,管她好看多少舞跳得多好呢,不过瞎折腾而已,倒是夏侯嫣儿和她走得近这事得注意些。”

“好,奴婢会去和璇儿说的,只是……”花菱低声道:“奴婢还是觉得最重要是王妃要多花心思在陛下身上。”

祁天晴将手上的香囊举到她面前:“我花的心思还不够么?前生前世,今生今世,我再也没有比这更花心思的了!”

花菱沉默不语:虽然王妃看起来的确是花了很大心思,可是……这样一个香囊让长宁苑随便一个宫女来做最多几天就做好了,王妃却用了一个月那么久,而且又难看……心情可嘉,可她真担心陛下看不上。

“我倒是觉得最重要的不是什么心思,而是那穷丫头快点找回证据来。”祁天晴嘀咕着,不免叹了声气,抬眼又交待道:“明天仍然派人去会会,夜长梦多,还是早点查出来的好。”

……

……

第二日,正是新的大昭王第一次的过生辰,刚好又是天晴日丽,梅花映雪,全宫上下一片欢腾,宴会还在下午,但从天明开始,宫里就在忙着。

尽管日子特殊,但祁天晴仍然睡着懒觉。昨晚赶那破香囊赶到大半夜,天都要亮了才躺下,冬天被窝里又好睡,于是她打算等宴会开始前才起身,可花菱却已经过来叫了她无数遍了,因为花菱觉得再花容月貌也得精妆细抹,今天这么重大的日子,至少得提前一两个时辰来梳妆打扮吧。

“王妃,再不起来,宴会都要开始了,到时候还哪有时间梳头!”花菱在床边喊。

祁天晴将头往被子里钻,“那正好晚点到嘛,姗姗来迟,艳压全场……”

“哪能晚到,又不是别的什么日子,是给陛下祝寿,能比陛下还晚么,那可是大不敬!王妃快起来吧,这衣服是新的,还没试过呢,早点试过万一不合适还可以再换。”

“让我再睡会儿,你想想睡眠不足会有黑眼圈的,那样更丑。”

“奴婢看到了,王妃没有,快起来吧,王妃……”花菱正哀求着,屋中却进来个宫女,凑到花菱旁边轻声说了两句话,花菱一惊,立刻上前道:“王妃,酒楼那边有消息了,那姑娘带了个人回来!”

祁天晴立刻就从被中钻出头来:“价不还?”

“是。”花菱点头。

这一下,祁天晴动作极快地起身,三下五除二就穿好了衣服。

尽管来了要事,花菱却仍然坚持着寿宴才是重头,所以待她一起来就开始侍候着洗脸梳头,描眉眼,盘发髻,挑首饰,忙成一团。

一个时辰后宫女就带着两人进了宫,一个是一个多月前花一百两订金雇的价不还,一个是价不还带来的一个老妇人。

那个老妇人六十上下的年龄,明显出自小地方,见到宫里的景象惊都腿都不敢动,她眼睛是浮肿着,面色十分无精打色,要么是有病,要么是刚遭遇了什么重大打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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