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7羞辱(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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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午的烈日正当头,夏蝉不知疲倦的高歌和营寨外蜀军的叫骂响成一片,不胜烦人。在寨墙上站了片刻,司马懿冷冷睨了眼那些使出全身解数企图激怒自己的蜀军士兵后转头看向身旁一众闹着要出营应战的将士,“吵什么?这么低级的激将法都看不出?”见他们或惭愧或不服但最后都噤了声,司马懿继续施压道:“是谁挑的头自己去领二十军棍,再有违令请战者四十,依次加成。”看到一员年轻的副将从噤若寒蝉的人群中走出,他没再多加苛责,转身扬长而去。

在帅帐中等候多时的亲信见司马懿回来,忙迎上前道:“发生什么了将军?”

端起案上的茶盏喝了一口,司马懿满不在乎道:“几个蜀国的喽啰在外面捣乱,那些个新晋的将领沉不住气罢了,不值一提。”

不知为何竟从他的面部表情中看出了一丝高兴的意思,亲信倍觉疑惑,于是小心询问道:“敌军都放肆到寨门口了,大将军就一点不气?”

很清楚他为何会这么问,司马懿放下茶盏道:“气也是气底下那些不开窍的将士,至于蜀军……”停了一歇,他意味深长地一笑,“老夫倒是该感激他们如此作为。”

愈发不能理解他,亲信一头雾水道:“属下愚钝,望将军明示。”

慢条斯理的研好墨,司马懿开始提笔回信给司马孚,边写边念,权当顺便回答了亲信的疑问,“诸葛亮志大而不见机,多谋而少觉,好兵而无权,虽提卒十万,已堕吾画中,破之必矣!”将信封好,司马懿抬眼去看仍旧一知半解的亲信,不禁好笑,“以诸葛亮之才,若非无计可施何至于出此下策?兵者戒躁,他已经输了。”

经他这样一解说,亲信终于豁然开朗,“难怪将军无论如何都坐守不出,原来是笃定了蜀军在下号战中毫无胜算。”

“早先也只是在赌,但今日之见便是确定了他们希望野战定胜负,老夫又怎能如他们所愿?”把信交到他手里,司马懿低声交代道:“差人送去洛阳,还有,密切注意军中将士的动向,绝不允许有人擅自出战。”

“将军放心,属下明白。”拱手一揖,亲信躬身退出了帅帐。

顺手把毛笔架回砚上,司马懿用手肘撑住椅扶阖眼小憩起来,眉宇间虽夹带了疲惫之色,却并不影响他气定神闲的状态。

蜀军日复一日在营寨外咒骂不休,魏军迫于主帅的军令不去予以理会,倒也渐渐练就了充耳不闻的功夫,甚至有些士兵还能在私底下拿听来的某些骂出了花样的话当做笑料。但那些心高气傲的副将却无法忍受蜀军变本加厉的挑衅,所有的不满、愤慨和经受的耻辱在他们年轻的心里燃成了一团火,一旦喷薄而出便可带出焚毁一切的力量——不仅仅是对敌人而言。作为过来人,司马懿看得很清楚,他需要这些新鲜的力量振奋士气,可也必须防范超出控制的崩毁产生。

天边的一线曙光逐渐溢满整个穹空,朝阳升起,晨雾褪去,魏军在营寨里操练的操练,巡逻的巡逻,开始了又一天的生活。所有日常事务都在有规律的进行着,没有任何异状,如果一定要说有什么不同,那大概是连日来一直在寨外叫嚣的蜀军破天荒地的停止了口舌之战,改派使者来求见司马懿了。

听完戍卫的通报,司马懿“啪”的合上手里的竹简,哼笑道:“看他们这回又要弄出什么名堂。”起身理正衣冠,他冲帐门口扬了扬下巴,“传令下去,让诸将前往中军大帐同本帅一起接见来使。”

对蜀军突然改变态度感到好奇的不止是司马懿,一进入中军大帐,他就注意到了在场众将毫不掩饰地将审视与探寻的目光非常统一地聚在了立于大帐中央颇为局促的使者身上。稳步走到帅椅中坐下,司马懿上下打量了一番来使,直看得那人显出某些不知所措的神情来,他方徐徐开口道:“你来,所为何事?”

头压得低低的,那使者似乎有一瞬间的迟疑,而后才拘谨地回道:“在下奉诸葛丞相之命前来给大将军送一件礼物。”说着,他还真的双手捧上了一个礼盒。

“哦?”饶有兴致地一挑眉,司马懿扫了眼座下无一例外皆是意外不已的将士,又冲身边的侍卫稍一挥手示意他下去将献礼呈上,“那就多谢你们丞相的美意了。”

“大将军太客气了。”使者低声应了句,声音里的畏缩感更甚了几分。

有敏锐警惕的将领见状不禁心生疑虑,眼看司马懿要伸手揭开盒盖,忙脱口阻道:“大将军,当心有诈!”

覆在盒盖上的手没有停止的动作,司马懿盯着那名使者,半认真半玩笑地调侃道:“想来诸葛丞相不会那么不入流,企图借此暗算老夫。”随着话音的落下,只听环扣发出一声轻响,铜鎏犀嵌的盒子就这样被打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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