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殇者的真实处境(1 / 2)
?第三章:殇者的真实处境
“要找女人为什么不去妓院?我认识几个只要给钱,不管来多少人都行的货色,找这些贱种可比你偷袭路人来的轻松。”
鸣踉跄着扶起一张座椅起身,在他周围,尽是红眼异人和头长牛角的巨大怪兽,以及,一位笑脸盈盈的酒吧老板。
“如果幽默也是刺客的杀手锏,我也许该堵上你的臭嘴,把它给缝起来?”
伦德尔捻捻胡茬,将钱袋在鸣眼前晃了晃,“又或许,你会在我这么做之前向我求饶,说不定我会饶你一命。”
“向敌人乞求饶恕,就和剑客背上的伤疤一样让人觉得耻辱。我之前怎么说来着,今晚我会让你的通缉令消失……”
鸣保持着半跪的姿势双腿微曲,接着被伦德尔冷不丁踹了一脚,瘫倒在地毫无还手之力。
“在那之前,我会让你先消失在这座城市。”伦德尔皱起眉头,他没想到鸣的意志力如此顽强,竟然还能保持清醒。
不过这间酒馆都是他的人,再者,他还有许多问题要问,所以开门见山道:“我有问题要问你。”
“问我什么?”鸣被他捏住下巴抬头。
“你为什么会认为我——那个假扮成酒吧老板的我——和赏金对象伦德尔有关系?为了摆脱追捕,我叫贤者为我整容,还特地选了一个熟识的酒保伪装成他。整整三个月来,多数人只是来打听我有没有见到伦德尔,却不知道我就是他。”
“实际上,直到刚才,我也不知道……”鸣的精神似乎有些恍惚。
“这不是理由!”伦德尔突然吼了出来。
“杀伐天的杀手,不可能无缘无故地找上一个酒吧老板。你肯定发现了什么,不然绝不会拿钱引诱我。我暴露身份袭击你就是为了这个,告诉我你怎么察觉的,不然就把你做成馒头。我有的是办法叫你松口。”
“刚才你还说要缝上我的嘴巴,现在却想让我松口,你这人可真矛盾,哈哈哈哈……”
鸣冷笑一声,沉重眼皮开开阖阖,最后随话音的消失,再也无法睁开。
“你……”伦德尔揪住他的衣领,使劲摇晃了几下,可鸣似乎真的丧失意识,均匀的呼吸中混合了鼾声,睡的深沉。
“把他拖进仓库,等晚上他回来再说,还愣着干什么?关门歇业了!”
老板气愤地将鸣摔在地板,下一秒,几个红着眼睛的怪人便拉住鸣的裤管,将他往漆黑的里门拽去。
趁这机会,老板迫不及待地打开钱袋。隐瞒身份的这段时间,伦德尔经营的酒馆一直入不敷出,没钱的日子,他简直想提着自己的人头去换赏金。
“这是……”但等他解开口袋的系绳,却发现里面装的不只有钱币。
袋子的内容分上下两层,下层是散发着铜臭的真金,这是拿在手里会发出叮铃声音的证明。
而上层,却是一堆和金属等重黑色弹珠,只有当外人打开口袋时才能发现。
“这是烟雾弹,外加龙的耳屎啦。”
“你还醒着——?”不待伦德尔反应过来,鸣忽然踹翻两只红眼朝他做了个鬼脸,霎时间,一股浓烟从粗布口袋弥漫而出。
原来他打从一开始就没有中毒,利用伦德尔将钱袋收进围裙的间隙,鸣把毒酒倒进了蓄水池,模样依旧谈笑风生。
这次的烟雾比白天的更加浓厚,并充斥着剧烈的恶臭,伦德尔两只眼睛毫无防备地被烟雾腐蚀,不一会便痛得紧紧眯起。
“米诺斯——!米诺斯!给我抓住他,把他舌头拔掉!那个杀伐天的刺客没有中毒!该死,我的眼睛,啊啊啊啊啊啊!”
失去视觉的伦德尔疯狂嚎叫,但鸣可不会任他肆意妄为。
他拔出匕首,横在伦德尔的脖颈,同时用异常尖锐的声调吹响口哨,右手死死勒住猎物的喉咙:“咻——!”
“咴咴——!”
响应鸣的哨声前来,犹如黑夜使者的黑马破门而入。纷飞的木屑在尘埃中有如流星陨落,鸣很容易就找到了黑马的位置。
这一切几乎在瞬间内完成:伦德尔召唤的两只怪兽还刚欲扑向鸣,却被他用要挟的姿势逼开。
随着黑马旋风似得穿堂而过,鸣掏出弩箭,对离门最近的几个红眼人进行射击。
他用匕首果断地刺瞎伦德尔的双眼,接着翻身上马,利用黑烟的掩护,他将老胖子的脖颈绑在预先准备好的圈套中,把他牢牢栓在马蹄之后。
“你的米诺斯看起来很害怕动物的粪便啊?”
他轻笑着说,实际上,烟雾弹里的确混有关于龙的物质,那对来自深渊的黑暗生物很有效果。
在混乱中,鸣踢开一名想抱住他大腿的红眼,手中匕首改为长剑,精准地刺穿来者的咽喉,然后策马狂奔。
不一会,便消失在暮意渐沉的街巷里,空留弥天大雾,氤氲在罪恶的酒馆。
……
……
按照计划好的路线左弯右折,鸣驾着黑马来到了一座废墟。
起先,伦德尔被拖在马后还大惊小怪,但时间一长,他愤怒的呐喊也逐渐降温,变成了微若虫鸣的呜咽,等到鸣最终下马的时候,他已经有气无力,颠簸的石子路将他折磨得死去活来。
“我们到了。”
鸣自言自语地推开房门,被白蚁啃噬得只剩驱壳的木门发出刺耳的响声,它惊醒了皮开肉绽的伦德尔。
“你……你要带我去哪?”
“杀伐天的天堂啊。”鸣笑嘻嘻地回头,取代阳炎的月光洒下一地银白,他的笑容也惨白吓人,但可惜伦德尔看不见。
鸣解开深陷进伦德尔喉头的缰绳,后者的双手一路上曾与绳索进行激烈搏斗,上面沾满了他的鲜血。
“刺客的归宿只有地狱,你们这些不择手段的杀手,为了钱什么都干的出来!”伦德尔发出嘶哑的声音。
“你错了,就算给钱,你要我干一个大老爷们我也会犹豫。就算是杀手,我也有属于自己的职业道德。”鸣把他拖进房间。
房间不大,但却相当凌乱。天花板被某种重物砸开一角,借助从漏洞中洒下的月光,鸣能看清空气中漂浮的尘埃。
这是间石木混合搭建的楼房,可不知为何,二楼早已成断壁残垣,连一堵墙壁都不剩下,凄凉死寂。
整栋房屋,唯有一具具早已腐蚀殆尽的尸体骨架充斥一楼,为昏暗的客厅增添了一抹寂寥而又残忍的气氛。
“杀伐天的道德就是拿钱办事,我能出比你雇主更高的价钱!”伦德尔一见堆积如山的枯骨,还以为这是鸣专用的填埋场。
他被吓得不轻,但还是注意到:房间内灰尘充盈,却立有一面干净得能将眼前一切,都映照而出的落地化妆镜。
“哦?那请问你的最高价码是多少呢?想让我反水刺杀雇主,就得付出与风险相对应价钱。”鸣邪笑着点点头。
对杀伐天来说,客人就是至高的存在——但那仅限于客人有钱的时候——很多情况下,杀伐天会帮助出价最高的人。
这也是为什么,组织的名声一直不太好。
伦德尔见鸣有意压榨自己,渐渐平缓起呼吸,“你故意不报出具体价格,就是想赚尽我的每一分钱吗?”
“没错,我这个人从不和钱过不去。所以,你要么乖乖受死,要么把压箱底的金子都拿出来。”鸣用匕首挑起他的喉结。
老实说,鸣太喜欢这种欺压他人,而对方却大气都不敢喘一声的耍贱。特别当对手还是赏金犯人,这让他感觉良好。
伦德尔冷汗直下,为了保命,他说出一个绝对令人无法拒绝的筹码:“十万绡尔!买你去杀之前雇你的人。”
“……”鸣被吓了一跳,别说十万,伦德尔的赏金报酬只有它的百分之一,他一时竟然被愣住不知如何回答。
“你真有这么多?”他蹲下身,双眼直视犯人。
“我伦德尔别的没有,但这些日子来掠夺的钱倒不缺。”考虑到必须给出让鸣觉得诱惑的数字,伦德尔内心相当痛苦。
对于富贾豪商,还有皇亲国戚来说,十万绡尔只是他们财富中的九牛一毛。但对鸣而言,这是个能让他疯狂的天文数字。
“看来你比寺庙里的纳贡箱还要值钱,十万,啧啧啧,不得不说,我蠢蠢欲动。”
“这么说你是同意了?请不必担心这笔钱该如何流入您手。我会让手下在约定地点与你交易,到时候你再放了我就行……”
“不,谁跟你说我会放了你的?”
“你说什么……”
“嘿嘿,我原以为这种黑吃黑的下三滥故事只会在梦里出现。但你比我想象中还要蠢。”
鸣耸耸肩,从积灰的大厅中翻出一盏灯罩腐朽的油灯。“瞧你那双愚笨的眼睛,到现在还看不出你是我掌中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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