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三章 勾冥(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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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读书人心目中有着字如其人的说法,而在江湖里同样也说得通,一招一式跟人的性格总会有些干系,若是一个人尽是一些下三滥的招式,要说他这人是个谦谦君子你会相信?之前夜潜平王府,霍平黯与他一说,作为徐暄的老部下,虽然没有亲眼看着公子长大,可若你是个不知道自己父母是谁的孤儿,你再是平凡普通那也没关系,可若当你知道自己是徐暄的儿子,是他们这群人无论有着何种原因和身份,都愿意低下头喊上一句公子的人,那么,你就不能是个草莽之辈,最早是平王府,霍平黯一说,只是当时身份不明,他也就当笑话听听,等到卫城消息传来,即便前面有着霍平黯的点拨,他依旧很是惊异。

一个是因为徐江南他娘身死的时候,他可是就在西蜀道,快马加鞭那也就是几天的功夫,更不要说在听闻徐江南他娘去了卫家之时,他便尾行在她身后,一直到徐江南娘亲失魂落魄回到景州,还有后来自杀身死,听闻消息的第一时间他便过去了,当中情景也是见得明晰,妇人怀胎,一尸两命。

而今虽然疑惑,但总归这是好事,至少徐将军还有血脉在人世,当年事情发生的太快,他们这群人还沉浸在那些个灭国的功劳里,还未来得及体验一番春风得意马蹄疾,便又被人斩落马下,人生起落由此可看。

二个便是在平王府他才六品,等到卫城消息,显然是九品之上,他有些不信,一个人能在半年之内从六品到九品,天方夜谭,就连之前初见,他能察觉到面前人气息显然初上八品,还不稳妥,不过这样也是骇人了点,想他当初也是机缘之下,在山里老僧人那里被点拨了一番,苦修了一番,能上个九品已然是极限,也是大限。他一身修为来自山中那名怪僧,就连修炼的功法也是这样,他曾经跟霍平黯说过,自己体弱一个是当年伤病,另外一个说是自己一生只顾着杀人,损了阴德,当然第二句是玩笑话,其实他也知道身子消弱下去其实是跟功法有关,当年那个怪僧人也是如此,一年四季皆是满身死气,就算是笑,也犹如身在地狱,更不要说后来圆寂之时,一身上下只见枯骨,不见血肉,不然他能凭借苦修能到九品?说出来他自己也不信,本就是块不上台的角料,能有今日,也算是出色,无愧自己。

现如今一剑之下,虽说剑气稍弱,比不得他,但如此信手拈来的动作倒也是稳了他的心,尤其剑法大正,见剑如见人,筋骨正就算不怕他走邪魔歪道,心情尚好,段崖晋稍松一口气,似乎也是起了好奇心,想知道被自己唤了了句公子的人底气究竟能大到哪里。

段崖晋呼出一口浊气,嗅着空气中的酒香,大有怀恋神色,从在山中苦修开始,他便滴酒不沾,刚开始是觉得自己没有喝到正宗的,到了后来才发现是因为每次喝酒都会想起某些再也见不到的人,索性不喝,到了后来,就连霍平黯也是少有喝酒,他时常也拿这个说事,但霍平黯只是赧色一笑,事后又是依旧。

他拿这人也没法子,总不能说你不喝酒便滚出平王府?天下没有这个说法,只不过他知道霍平黯心中不忿,若是他,没有山中苦修的那段时间,他可能比上霍平黯只强不弱,本该在京里飞黄腾达,又或者说将士死沙场一般在北地,都算归宿,被调遣到西蜀道,在他们眼里就是发配,更加不要说在平王府这个再无出头之日只能混吃等死的破地方,他喝酒是念旧,霍平黯喝酒则是消愁,不一样,可不喝酒,不骂人,这愁苦抒发不出来,郁结在心,人自然就像某些不好的方面去转变,他也是瞧着霍平黯渐次变得沉默,这是命,他也无力回天。

如今阔别多年,再次闻到酒味,又是想起多年之前的兄弟,还记得那会最初的时候都是淡得出鸟味的劣酒,可是那会却是常常喝到几个人光着膀子肩膀靠着肩膀一起围着棵大树要么跑到山丘另外一边,弯着身子吐得死去活来,如今能一二斤入肚面不改色的时候,却是不喝了,也找不到人喝了。

段崖晋眼眶微润,戎马生涯不能说,但往往不能说的才是最珍贵的,他望着徐江南,隐隐能从眉目中看到当年徐暄的意气风发,背着剑匣拿着春秋剑,剑锋一指整个南国都被攻陷,如今这个公子又在江湖里搅风搅雨,难为可贵,他心里愧疚当年没有出手救下徐唐氏,而今似乎看到了解救之法,一股豪气入刀锋,杀气却是消弭,一挥袖袍,犹如当年西夏入蜀地,有进无退,一刀干净利落砍去黄龙头,朗声笑道:“公子好剑法。”

徐江南起初还当这是嘲讽之意,正要开口,却瞧到段崖晋略带尊敬的神色,反唇相讥的话语终还是没有开口,郑重说道:“是吗?江湖常说得寸不进尺才是长命之道,而今徐某人偏要得寸进尺贪心一番。”话音一落,再起剑气,以前西蜀道每到春暖之日,犹为怪异,天上不见雨,而地面皆湿,一连便是数旬,如今就是这样,而徐江南此番剑气入长剑,整个身体周边升起一层白雾,犹如垂天之云,仔细一看这才察觉,原来是细小水雾,有水便有鱼,有鱼便有化龙意,缓缓慢慢,白雾中间一条白色剑气腾转挪回,犹如小龙潜渊。

段崖晋瞧见此番姿态,赞赏之意居多,只不过见到徐江南有些犹豫的面色,便是知道他的思虑,这般生死之局竟然还有想着其他,面色一变,杀气突然四溢,刀锋自鸣,杀气灌彻整个峡谷,“不过可惜了这好剑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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