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9 就像当初那个全心全意地依靠着他的小女孩儿(1 / 2)
陈少自己坐在医院的走廊上,看着手术室亮起的灯,手上还留着鲜红的痕迹。
那是陈伊伊的血。
他懊恼地拨乱了头发,整个人颓废而慌张。
伊伊怎么会忽然出事呢?之前检查的结果一直都很好啊!
医生说好在他们来得及时,否则这样严重的出血,大人孩子都会有危险。
不知道等了多久,手术室的门终于开了。陈少猛地站起来,忽然感觉很炫目。
护士抱着刚刚出声的孩子向他走过来,他顾不得看一眼,直直地冲进了手术室。
“伊伊?”
手术台上的陈伊伊昏睡着,脸色苍白,没有一丝血色。
陈少握住她的手,放在脸边摩挲,那样子就像是失去了伴侣的猛兽。
“陈先生,夫人刚刚生产,需要休息!”
“啊?”陈少精明一世,难得糊涂。
医生见惯了,礼貌地笑笑,让人推陈伊伊到病房。
陈少亦步亦趋地在后面跟着,怎么也看不够似的。
后来,他才知道,医生准备好做剖腹产手术时,陈伊伊在手术台上忽然醒来,态度强硬地想要自己生。
她抚着自己的肚子,十分坚持。
那时候她不是一个娇弱的小女孩儿,而是一个坚强的母亲。
“伊伊,谢谢你!”
彼时,陈伊伊抱着孩子低着头逗弄着,陈少坐在一边,忽然从文件里抬起头,温柔地一笑。
他声音很轻,陈伊伊没有听清,疑惑地看过去。
陈少放下了文件,大步走到母女身边。
这就是他以后的生命里最重要的两个女人。
“你说什么?”陈伊伊将孩子递给他,凑近了一副讨巧的样子。
陈少高深莫测地笑,目光落在襁褓里的婴孩儿身上,“没事。”
孩子五官还没有张开,隐约可见陈伊伊的影子。
大眼睛,双眼皮,巴掌大的小脸,看上去肉嘟嘟的,粉嫩嫩的。
陈伊伊撇撇嘴,“哥,你有没有想好孩子叫什么名字啊?”
“嗯?”
陈少终于移开了目光,跟陈伊伊对视一眼。
“你没想好?”
“……”
他还真的没有想过这件事。
“你觉得叫什么?”
“……”
敢情这夫妻俩都没有想过孩子要起名字的问题。
于是两个人可有事情讨论了。
翟夫人还没有进病房,就听到里面陈伊伊半娇嗔地说着:“这个太难听了吧?你有没有点欣赏水平啊?”
“什么难听啊?”翟夫人推开门进去,看着陈伊伊抱着字典,一副张牙舞爪的样子,慈爱的笑笑。
陈伊伊哼哼一声,“没事!”
别扭!那叫一个别扭!
翟夫人眼神中闪过一丝受伤,很快就消失不见。
“宝宝呢?”
她笑着走过去,将手里的礼物放到床头柜上。
刚刚出声的婴儿除了吃就是睡,哪会玩儿什么玩具啊?
翟夫人每次过来都要带一些玩具新品,说是给外孙女都准备着。
陈少请翟夫人坐下,将陈伊伊怀里的字典收了,“伯母,你觉得,陈轻盈和陈羡,哪个好听?”
“我?”翟夫人一愣,这是在询问她的意见吗?
陈伊伊对着陈少挤眉弄眼,你这是什么意思吗?干嘛问她?
陈少视若无睹,对着翟夫人点点头。
翟夫人面色一喜,激动地差点哭出来,“都好,都好!”
“什么叫都好,总不能孩子长大了两个名字吧?”
陈伊伊哼唧一声,粉白的小脸,神色很是不自然。
翟夫人想了想,“我觉得,还是陈羡好一些。”
羡慕羡慕,就让天下人都羡慕去吧!
陈伊伊的脸色马上就变了,那叫一个高兴啊!
炯炯有神的大眼睛得意地看着陈少,好像在说,看吧看吧,还是我起的好!
陈少无奈地看了她一眼,“好,那就叫陈羡!”
反正叫什么有什么关系?都要姓陈!
他借口去看看孩子,走进了隔间,让翟夫人和陈伊伊有一个相处的机会。
“伊伊,这几天,感觉怎么样了?”
翟夫人是在陈伊伊生产之后,才知道的。
她听着陈少三两两语轻描淡写,也能猜得出当时的情景有多凶险。
伊伊年轻,又是第一次怀孕,她一直都注意着,怎么会忽然见血?
孟棋昕虽然关了她几个月,可是,也一直好吃好喝地待着,该检查,也一点没少。
难道是,那一次的手术?
翟夫人心痛不已,看着陈伊伊一脸的抱歉。
“伊伊,我一直欠你一句对不起。”
实际上那一天给孟棋昕打电话的是她,若是知道那是她的孩子,她怎么舍得让她受那样的苦楚?
“没事!”陈伊伊低着头,看不清神色。
良久,她忽然低低地问了一句:“你是,来跟我约定时间的吗?”
“什么时间?”翟夫人一愣,忽然反应过来,脸色难得地要哭出来。
“伊伊,你怎么能这么想我?”
她才刚刚生产,她怎么会让她动大手术?
“那你是来干嘛的?”陈伊伊有些失控,怒气冲冲的瞪着她。
“这么多年了你都不找我,你明知道我在陈家,你都没有找过我,甚至没有看过我!要不是这一次孟棋昕搞鬼,你是不是打算一辈子都不认我?”
“我……”翟夫人也哭了,“我是有苦衷的……”
“你是怕你害人的丑事暴露吧?!”
陈伊伊冷冷地看了她一眼,转过头看着床单发呆。
“你……”翟夫人看着她冷漠的样子,再看看隔间的门板,手都颤抖起来。
伊伊竟然知道了?
她隐藏了这么多年的秘密,没想到到头来被她最想要补偿的女儿给知道了。
“伊伊,我……”
“我现在有些激动。你还是先走吧!我想要静一静!我会尽快恢复,到时候再跟你联系!”
翟夫人张张嘴,想要说什么,可是看到陈伊伊脸上的泪痕,又咽了下去。
她站起来,犹豫很久。
“伊伊,对不起。可是这件事,不要再对任何人说!我不怕,可是,我怕你……”
她看着陈伊伊,目光祈求。
“走吧!”陈伊伊只是讽刺地笑,她可不是怕麽!
真是天意弄人!
原本他们是兄妹,终于她可是认祖归宗从翟家嫁出去,就不用顶着兄妹的名号,可是……
“哥哥,我们结婚吧?办婚礼,很盛大的那种!”
陈少探究地看着陈伊伊,嘴角挂着一抹浅笑,点点头,“好啊!”
他不懂为什么她忽然提出这个要求,不过,这不正是他期盼的吗?
“不过结婚,也要等你身体好了再说啊!”
陈少揉揉她的头发,将孩子放到她身边,隔着孩子将她抱在怀里。
“好!”陈伊伊乖顺地点点头。
陈少看着她眼角的泪痕,俊眸微微皱着。
刚刚,她跟翟夫人到底说了什么?哭成这个样子!
接下来一段时间,陈伊伊出奇地乖。
也不跟陈少闹别扭,翟晋颖的事儿也再不提了,就像当初那个全心全意地依靠着陈少的小女孩儿。
陈少却总觉得她心事重重,问起来,她就撒娇逃避。
他也不多问,只是注意着她的情绪。
两个人相处得出奇的融洽,只是她大姨妈造访的时候把两个人都吓了一跳。
深更半夜把医生全都叫到了病房里,连头发丝都不放过的详细检查过后,医生得出结论。
“注意保暖,过几天就好了。”
陈伊伊羞得恨不得把脸埋进枕头里,医生护士都撤退了,她仿佛还能听到走廊里护士的笑声。
真是大写的尴尬!
陈伊伊闷着头,被陈少一把将杯子拉下来。
他低着头凑近了她暧昧地说道:“例假过后……”
“嗯?”陈伊伊还没懂,露出晶灿灿的大眼睛,瞄了陈少一眼。
迎着他意味深长的目光,俏脸骤然一红。
“你奏凯!”
陈少笑着给女儿换尿布去了!
这世上最美好的,就是有所期待的了吧?
最最美好的,就是期待成真!
月上枝头,在窗口落下重重叠叠的影,仿若543高干病房里那两个人,纠缠重叠。
病房里断断续续传出带着压抑的吟哦和低语,时不时还搀杂着细碎的嘶喊。
从那嘶哑的声音不难看出,这个“午夜场”的激烈与持久。
陈伊伊迷蒙着一双大眼睛,情潮正浓。眼角撇到床头的哆啦A梦闹钟,已是凌晨2点多。
医生九点查房后,到现在已将近四个小时。
压着自己的这个男人一直没怎么停下,她已经歇菜数次。
不知何时才能满足眼前的“狼人”,让他结束这场所谓的惩罚。
不过是出去散个步,他至于发这么大的火吗?
好吧,她散步的时候“不小心”很“碰巧地”遇到了莫非。
可是人家千里迢迢地赶过来跟她道喜,看看孩子,她怎么不能闭门不见吧?
水媚的眸子雾蒙蒙,男人似是惩罚她的不专心,轻轻地咬了一下她的下唇。
“还有余力想别的,看来是罚得还不够,我应该更努力让你集中精力接受教训!”
“不……不是……我不敢了……”
“是吗,以后还把我的话当耳旁风吗?嗯?!”低醇的声音带着威胁,尤其那悠长的尾音,让陈伊伊不由得一抖。
“我再也不敢了!以……后,以后什么都听你的,呜嗯……”
男人似是很满意,微微笑笑。幽沉的眸子忽然染上了鲜活的神采,熠熠生辉。
陈伊伊意识又开始恍惚起来。
早晨她在花园多玩儿了一会儿,有些受了凉,就被他拎着领子锁在病房里。
不许喝冷水、不许开窗、不许出病房、不许不听话……
哼,他当他是谁啊?连翟夫人都不会这么管着她,他凭什么管着她?
还敢跟她甩脸子,真是生了孩子待遇就不一样了。
陈伊伊想,怀孕的时候他多听话啊?
哼,他说不能出去,她就偏要出去!换了衣服偷偷出去玩了一圈,还遇到了莫非,她别提多开心了。
只是,福兮祸之所伏。没想到一回来就看到他面色铁青地靠着床头看文件。
看着那森冷的双眸,陈伊伊不由自主地发颤。
她从小就被他欺负着,一看到他就像是老鼠见了猫。
都成了习惯!
她学过生物,她猜,这可能就是食物链。
大的吃小的,强的吃弱的。她是蝉他是螳螂,她是螳螂他是黄雀。
陈伊伊想,什么时候能让她来个绝地大反.攻呢?
“乖,我高兴了就让你反.攻一次!”
陈少喑哑的声音点点笑意,一向淡漠无波的俊颜因着情潮熏染而尽显柔和,更加惊艳不可方物。
陈伊伊惊骇,“你连我想什么都知道?”
“小笨蛋,你都说出来了!”宠溺地吻上她精致的眉眼,动作越发孟浪起来。
陈伊伊正要回嘴,忽然感觉身上不自主的痛起来。血液冻结,头脑昏沉。
仿佛一只大手扼住了咽喉,呼吸不畅,全身僵硬,精致的脸蛋皱成了一团。
陈少似乎感觉到她的异样,停下了动作,大手安抚的将她抱进怀里,轻柔地抚着细腻的脊背,熟练地为她顺气。
感觉怀里的小人呼吸平稳了,才微微放开。
一双深黑利眸紧紧摄着她苍白的脸色,神志尚且恍惚的陈伊伊却没有注意到,那双幽深的眸子里溢满了担心与关切。
“不,不要了……好不好?”
细小的声音沙哑得不像样子,怯怯地,生怕惹恼了眼前的男人。
“好。”粗嘎的声音带着压抑,陈少抱着陈伊伊坐起来。
瓷白光洁的肌肤和健康的小麦色紧密相贴,竟有一种浑然天成的和谐。
“先别睡,把药吃了。”陈少随便披了睡袍下床,倒了杯温水又拿出了药递到陈伊伊嘴边。
陈伊伊可没有他的好体力,折腾了半夜,胳膊都抬不起来,只能求救地看着他。
高大伟岸的男人穿着睡衣站在床头,那阴影几乎将瘦小的她笼罩起来。
陈少动作很轻柔,喂完了药还鼓励三岁小孩儿似得揉揉她的头发,“伊伊乖,感觉好些了吗?”
“嗯,没事了。”虽然更加亲密的举动也有过,可是他的亲昵,还是让她很不适应,不自觉的一缩。
俏脸红成了个番茄。
她的羞赧看得陈少一笑,幽深的目光落在她平坦的小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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