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四十四章 得知(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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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国公夫人哭成这个样子,章氏心里再多的算计也不好意思说出口了。

待了一会儿,威国公夫人慢慢平静下来,就让章氏走。

“嫂子回去吧,我们还要在山上待上几日,等做够了七天七夜的法事,我们就回去。”

其实按着威国公夫人的心意,是要做够七七四十九天的法事。

可惜北山寺的方丈说了,这个孩子出声即夭折,又在地下埋了十八年才重见天日,不能算是阳世的人,只能超度,不能大兴法事,反倒会折损了他来世的福气。

章氏自然以为这是为孝元皇后做法事,要是做七天七夜的法事,她家里还有一大堆事情,是不可能一直在这里陪着的。

于是就又只陪了威国公夫人半日,又让长子石猛来拜见威国公夫人。

石猛幼时,跟威国公夫人这个姑姑算是熟稔亲昵,可长大后,他常年带着妻儿驻扎在外,不怎么回京,见得也少了。

此时知道姑姑还是因为那苦命的表妹而伤心不可自拔,却不知道怎么劝。

拜见威国公夫人时,石猛也只能说了几句诸如“不要伤心,保重身体”之类的劝慰之言。

威国公夫人正伤心,也顾不得跟长久未见的侄子多说什么,叙了几句话,就让他好生照顾章氏,一同下山去。

章氏和石猛母子二人就向威国公夫人告辞,由徐成霖送出了山门去。

自始至终,徐成霖的担心都是和高嬷嬷一样的,这时候见他们下山去了,终于能稍稍放心。

要是母亲悲伤过度,不顾一切地闹起来,那受伤害最大的人,除了已经痛彻心扉的父母,还有一知半解却已经惶惶不安的成欢。

可是,成欢已经不可能一点伤害都不受了,他骗了她,她知道这一切的时候,又要如何自处?

下山的路上,石猛问章氏:

“母亲,姑母,是真的为成欢表妹做法事吗?”

“自然是为你表妹,不然,还有哪个值得她这样兴师动众?”

章氏一点都相信威国公夫人会为了别人哭成那个样子。

石猛听了就有些犹疑:

“可我怎么瞧着……大殿里那焚化的东西里,好像有小孩子的衣物……也可能,是我眼花了。”

章氏就愣了一下,不由得回过头去的时候,北山寺已经被群山掩映在一片冬日的萧瑟苍茫里。

忽然有几只老鸹从枯黄的山林间飞出来,一阵呼啦啦地响,叫声刺耳。

章氏心头跳了一下,转过身定了定神,仔细想了想,摇头道:

“不可能,或许那是你表妹儿时衣物,如今尽数焚化也是有的。”

说完不再理睬儿子,加快脚步往山下走。

石猛也不好再追问,默默跟了上去。

接下来一连几天,北山寺日以继夜地做法事,很多前来上香的香客都被阻拦在外了。

威国公夫人大肆为故去的孝元皇后做法事的事情,就引起了很多人的不满,甚至被言官在早朝上拿来弹劾威国公府。

“废帝之所以昏聩不堪,皆是从为孝元皇后招魂开始。如今新帝登基,理当万事一新,威国公府却因祭祀孝元皇后霸占佛寺。”

“更何况皇上正与诸臣共议祭祀奢靡之事,威国公府却如此大肆兴法事,岂不是忤逆圣意,意欲重现熙和旧事?”

萧绍棠坐在龙椅上,耐心地听完了言官这有理有据的弹劾。

然后也不等回去别的大臣附议或是反对,直接做出了自己的答复:

“熙和旧事,是为君者不贤明,罔顾社稷黎民所致,岂是孝元皇后一个已故之人的缘故?若是家国兴亡,都归咎在女子身上,那这天下男儿,以及朝堂之上的熙和旧臣,岂不是人人都该羞愧至死?”

“况且,为人父母,悼念子女,也是人之常情。朕已经听闻,威国公府只是做几日法事超度而已,北山寺也并非常年闭寺,何来霸占佛寺一说?”

那言官还想辩驳几句:

“可如此一来,京城百姓进香都无处可去……”

萧绍棠冷冷地截断了他:

“难道除了北山寺,偌大的京城,除了北山寺,难道就没有别的寺庙了吗?依朕说,心中有佛,则天下皆佛,若是心中无佛,又何必去佛前虚情假意?”

那言官被萧绍棠如此不留情地当众逐条驳斥,又气又愧,当即无地自容。

好在言官是闻风而奏,被帝王驳斥也算是常见的事情,那言官难堪了一时,自己默默地站了回去。

原本还打算就这件事再附和几句的言官们互相看了看,也都打消了弹劾威国公的念头。

人都说帝王心,最忌讳功高震主,可看皇上这意思,如今还没到忌讳威国公府的时候。

皇帝这字字句句,还是透着对威国公府的维护,言辞更是犀利不留情面,再多说两句,他们这些熙和旧臣的脸面都要掉光了。

从前他们以为新帝脾气温和,如今看来,这带着杀伐之意走上帝位的人,哪有什么脾气温和这一说?

接下来,席太师又向皇帝请示废帝西海侯的封地。

西海侯请求离开京城的消息,萧绍棠也没压着,索性都是要让他走的,那还不如搏个宽宏大度的好名声。

席太师如今当众提出来,也是怕他反悔。

萧绍棠想了想,既然这么不相信他,那他也没必要这么快答应。

“席太师所言,朕记下了。只是西海侯身份不同,这封地一事,还是容朕再想想吧,总不能,委屈了西海侯。”

席太师听了这话,就知道皇帝没那么快想好了。

不过西海侯的身份特殊,太富庶的封地怕他生出异心,太贫瘠的封地又难堵天下悠悠众口,一时定不下来也是事实,他也不能逼迫皇帝太过。

于是席太师很爽快地退了一步:

“老臣心知皇上乃是明君,此事,老臣静候皇上决断。”

到下了早朝,萧绍棠就回后宫去,却又先叫了三喜过来:

“北山寺的事情,皇后是否知道?”

三喜有些吞吞吐吐:

“皇后娘娘早就叫卑职过去问了,这件事……卑职虽然觉得,瞒也瞒不住,可卑职打死都不敢胡乱说话,都是四喜说的!四喜跟皇后娘娘,都说了……”

萧绍棠就横了他一眼:

“你这是想替四喜掩着呢,还是跟我告四喜的状?”

说完就往华清宫走。

欢欢已经知道了,看来这件事还有些棘手。

“那以后皇后娘娘问话,卑职是说还是不说?”

看着皇上似乎没有生四喜的气,三喜就壮了胆子在后面追着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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