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七章 赵榛的焦虑(1 / 2)
当王伯龙之右路军横扫太行北,撒离喝之中路军饮恨奈何关之时,耶律铎之左路军,正对赵州赞皇之五马山,展开如火如荼之攻掠。
五马山,距离赞皇县东十里,为城东之天然屏障,山体为浅红色的石英砂岩构造,是太行山最东的余脉,和太行山平行而列,都是南北走向。其东麓为缓坡,西侧多陡崖,以有石马五匹而得名。其山最高峰是铁壁关,海拔三百四十米,与北端的朝天关相距约三千米,北边隔槐水而携万花山,南面隔济水而望瓦龙山,像一扇屏风把赞皇县与河西大平原隔开,堪称“一山临旷野,千里俯平原”。
靖康元年(26年)金兵南侵入境,五马山附近村民结成义勇兵,依山水结寨,屯聚自保。其后,原宋国武翼大夫(宋五十二阶武官中第三十四阶,从七品)赵邦杰城陷出逃,率领一支残兵,途经五马山,被寨众推举为首领。
靖康元年九月,原和州(今安徽省和县)防御使马扩就任保州路廉防使,到真定募兵。十月,真定失陷,马扩转至西山和尚祠继续筹划抗金事宜。虽然招募了数万流离失所的民壮溃卒,却接连被宗望及宗辅所败。尤其是乐安一战,全军覆没,马扩本人亦被擒。不过,当年宋金“海上盟约”之时,马扩曾作为宋使,数度使金,表现得十分抢眼,在金国名声响亮。甚至因其善射不在女真勇士之下,而被阿骨打亲许为“也力麻立”(女真语善射者)。
对于这样一个有真才实学。又与金国有极深渊源的人,宗辅当然不会轻易杀掉,甚至没有关押,而是以软禁监视之法,慢慢磨他,以待其回心转意。
只是马扩却是铁了心要与金军对抗到底,玩了个金蝉脱壳,带着亲属十余人逃离真定。辗转来到五马山寨,受到赵邦杰热忱欢迎,成为仅次于赵邦杰的山寨首脑之一。
马扩上五马山寨后。做下一件大事,就是迎立了逃亡的信王赵榛。并以此为号召,聚拢了附近各大小山寨与流民逃兵,收得四、五万众,对外号称十万。一时间,赞皇五马山寨,成为两河之地抗金义军的一根标杆,风头之劲,直压太行四大寨。
至于天枢城。由于狄烈实行韬光养晦,闷头发展之策。更是封锁内外消息。因此虽然手头上有大把份量重过信王赵榛的王爷、后妃,实力更是天壤之别,却极少为外界所知,当然在名气上不能与高山打锣、四方闻声的五马山寨相比了。
赵邦杰与马扩的迎立信王之举,从短期上,效益显著。在凝聚人心,收拢各方势力方面,得力不少。但从长远,损失却大。不要说此举大大触犯了皇家天无二日、民无二主的逆鳞。从此成为建炎朝的眼中钉,援助什么的休想;更因五马山影响太大,又有故宋王爵镇守,堪称重大隐患,这同样又成了金军的肉中刺。
南朝眼中钉,金人肉中刺,亲者怨。仇者恨。自身根基又不牢固,人多粮缺,兵多枪少,实力外强中干。五马山寨混到这个份上。无论表面是如何势大风光,都已可预知其悲凉结局。
才略如马扩者,或许也是预感到了这个危险处境,所在才在金军大举入寇之前,急急忙忙让信王手书奏折一信,先行过河前往应天府面呈建炎天子。一为催讨救兵,二为修补理顺五马山寨与建炎朝之间的关系。
可惜的是,马扩在外交、军略方面都很出色,但在政治上却还不够圆熟。他不明白,或者是不愿去想明白,在政治上,当你站错队后,你所说所做的一切,不管是多么出于公心、多么正确,都不会得到当权者的半分谅解。他所能得到的,只会是处处提防、以及各种敌视。
建炎朝的敌视与冷遇,直接将既想打铁,自身又不够硬的五马山寨置于极其危险的境地。果不其然,马扩前脚刚走,宗辅率领的金东路军就杀到真定。很快兵分三路,兵锋直指太行山三大明暗势力:太行四大寨、天枢城、五马山寨……
尽管狄烈的天枢城势力,一直是隐藏在太行深处,不怎么折腾。在外界几千乌合之众,就敢攻打州城的乱局之下,实力深不可测的天枢城,却仅仅只在立城不足半年里,小试身手,打下一座谈不上大州府城的军州城,此后又按兵不动。而实际上,狄烈上去并不算激烈的手段,已经潜移默化地在一定程度上改变了时局历史。
五马山寨被围攻,就是这样的改变之一。
在另一个时空的历史上,因为没有完颜阿古的饮马滩之败,宗辅对太行山“匪患”,还没有提高到一个足够重视的程度。所以,对五马山寨的全面围攻,还要押后半年。直到建炎二年(2年)夏秋之交,才集中兵力,猛攻五马山寨。而在这个时空,却提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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