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1 / 2)
他语气很是恳切,声调起转间仿佛一泓融满七情六欲的春水,传入聂朗耳朵的同时,瞬间浸入了他的五脏六腑,让后者的心毫无道理地软了一下。看最新小说上-_-!-_-!网(http://) 百度搜索
聂清树见他神色有软化的痕迹,不像从前那般立刻打蛇随棍上,而是顿了一下,以退为进地说:“如果哥哥不方便的话,那便算了罢……我忍一忍没关系的。”
聂朗原想硬下心拒绝,然而听见这句话后,忍不住偏头看他一眼。
只见明亮灯光下,聂清树深刻而瘦削的侧脸,被利器破开一条长长的血痕,差一毫没入眼窝,看着简直触目惊心。他注视片刻,略微不自在地移开眼:“为何不躲?”
聂清树:“什么?”很快反应过来,“……躲不开。”
聂朗心想:活该。
面上却是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只能神色冷峻地听着。
聂清树停顿一下,再开口时语气已变得有些微妙:“其实还有个原因……”
聂朗:“讲。”
“我以为哥哥是真的对我动了杀意。”聂清树边说边抬眼,一错不错地看向聂朗。他眼珠很黑,却显得极为透彻——尤其是在后者与他对视的那一刹那,毫不费力地就看到了底。
有那么一刻,聂朗几乎要以为,有两团炙热到极点的情愫要从他眼中夺眶而出,然而很快,他的目光便恢复平静,语声继续和缓地说:“其实哥哥杀不杀我是无所谓的,只要哥哥高兴就好,所以我便……没躲。”
刹那间,聂朗心里模糊而快速闪过一个念头:这句话是真的,还是假的?
他不禁又看一眼聂清树,这次再无法从中看出端倪,映入眼帘的只有对方唇边柔和笑意:“哥哥不信是应该的,换做我,我也不信。”
聂朗:……这不是信不信的问题。
他张了张口,很想这样说,但垂眼默想片刻,又咽了回去。
电光石火间,他内心闪过另外一个念头:——到底该不该把前生的恩怨带到今世来?
他又该不该将前生聂清树的罪责,强加到眼前这个聂清树的身上?
……毕竟,他现在什么都没做,还尽心尽力地服侍他了三年。
想到这里,聂朗眉头紧了一下,然而片刻后,又打了开来。
不能再想了。
这个问题本就没有答案。
倘若真要究个明白,恐怕谁都没错。
但前生他死在聂清树手上,这件事却是千真万确存在着的。
谁也没法抹去。
就当他是一个……恶人吧,把仇恨强加在一个毫不相关的人身上。
聂朗阖了阖眼,定定神,勉强平复下神色,转头重新望向聂清树。
对方很疑惑:“哥哥?”
聂朗声音很平淡:“起来。”
聂清树还是很疑惑,但依言照做,站了起来。
接着,他便觉察到腰间一紧,是聂朗抱住了他。
这怀抱来得如此真实而温热,一瞬间聂清树如坠梦境一般,甚至有些结巴:“哥、哥……”
聂朗:“闭嘴。”顿了顿,颇为粗暴地拽开他的腰带。
……聂朗这是要强了他么?
聂清树恍惚间,喜闻乐见地想。
很快,一阵冰冷打破了他的幻想——是真的冰冷,聂朗在一张巾帕上施了凝冰术,然后毫不温柔地塞进了他的衣襟,并很冷漠地解释:“你身上伤太多,不宜洗浴,这样好一点。”
聂清树沉默片刻,道:“……谢谢哥哥,嘶,轻点。”
聂朗听见他的叫声,心情更不大好了,手上的动作却不由自主地……轻了一些。
隔了好半晌,只听聂清树为难出声道:“那个,哥哥……”
聂朗语气很不好:“何事?”
聂清树轻咳一声:“你能不能,别只擦一个地方?”
“……”聂朗手一顿,僵硬地下挪了巾帕。
又隔了好半晌,聂清树见他一直不肯再往下移,便表面善解人意,实则推波助澜地说:“下半身我来罢,辛苦哥哥了。”
然后,他如愿以偿地看见了聂朗拽开了他的裤带。
又又隔了好半晌,聂清树说:“真的辛苦哥哥了,里面我来……罢。”
“罢”字未落,他喜大普奔地看见聂朗脱下了他的……谁知脱到一半,聂朗的手忽然顿住了,紧接着在聂清树飞快暗下来的目光里,将巾帕递给了他:“你来。”
聂清树:“……”
聂朗:“?”
聂清树低下眼睫,掩住瞬间阴郁下来的目光,顺从地接过了巾帕。
……只有他自己知道,刚才那一瞬间他胸中的杀意几乎要翻滚得溢出。
不甘心。
另一边,聂朗不知出于什么心态,神色冷淡地盯着他擦。
只见聂清树用那一只完好的手,颇为艰难地避开伤口,拉下裤缘,然后微蹙着眉伸了进去……哦,因为那巾帕是冷的,冰冷的。
聂朗看着看着,略觉快意。
然而很快,这股“快意”便消失得无影无踪,化为了诡异。
气氛实在是太……旖旎。
刚才聂朗胡乱一气擦的时候,没这种感觉,等他放下手专注盯着聂清树的看之时,这种感觉就悄然浮了上来。
……聂清树确实被他揍得很惨。
聂朗神思不属地想,半边身体几乎全是青紫的痕迹,大大小小的伤痕不计其数,有的甚至外翻出血肉,但却很……美。
是的,美。
聂朗从未想过有一天,他会把这个字用在聂清树的身上。
但真的……太勾人了。
聂清树身材瘦削而挺拔,尤其是肩胛与腰背,显得十分的笔直而流畅,这样的身形配上青紫泛红的伤痕,让人一看之下血液骤然沸腾起来。
聂朗气息不禁有些紊乱。
而聂清树像是觉察到他的不对劲,有些疑惑地挑了下眉,转过头。
聂朗看见他脸上的伤痕,心里顿时一跳,面上不动声色的、先发制人地问:“怎么?”
聂清树:“……无事。”
他觉得自己肖想聂朗快肖想出幻觉了,刚才竟觉得对方看他的眼神,十分露/骨。
不过……倘若真有一天,聂朗用那样的目光看他的话。
聂清树有一下没一下地擦拭着下/身,神色很温柔地想:自己在那时死去也不为过。
而聂朗没有等到聂清树擦完,就匆匆离去。
他总觉得自己再杵在那儿,会很……不妙。
修真界虽不是没有同性结为道侣共步仙途的,但是兄弟的肯定没有,或是极少极少。
——**无论是在人间还是仙界,都是一条不能饶恕的重罪。
就算聂清树与他没有血缘关系,聂朗也直觉不想沾染上这个,更何况对方与他的关系不止亲兄弟这一层。
然而有时越是注意不去想一些事,那些事便越是积极地浮现在脑海。聂朗回去后,除了吃饭睡觉会想起他以外,甚至做噩梦都会梦到聂清树。
简直不能更……糟心。
幸好何长风会时不时来挑衅他,尽管他的挑衅也很糟心,但比聂清树那张脸要好太多了,因此对他十分和颜悦色。
例如那天聂朗回来后,何长风得到消息第一时间赶至他的房间,见他表情不大好看,便很愉悦地问:“回来啦?”
聂朗看他一眼:“嗯。”
何长风:“感觉如何?”
聂朗:“什么感觉?”
何长风贱兮兮地说:“被自己弟弟——”忽视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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