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 雪夜定策(1 / 2)
十五 雪夜定策
一坛燃火,不过三两斤重,加上下午前往魏越家后的又一坛,大家几乎都喝到七八分醉。吕涛还好,他以前喝惯了白酒,问题不大,孙策却惨了,素来豪爽的他,酒到杯干,结果只能让人抬着回去。就是周瑜这样的人,最后也在热闹的气氛之中,将什么风度都丢弃了,以致从魏越家里出来的时候,走起路来仿佛在打醉拳。
白天的大雪之后,晚上却不知道什么时候刮起了北风,但是烈酒却将人的血都烧了起来,吕涛从魏越家里出来,畅开胸襟大口大口的呼吸这纯净的空气,将所有问题暂时置诸脑后。
“莫要受凉!”吕布虽然有些眼昏耳热,却也没有忘记关心儿子,合上吕涛胸襟,轻声责备。
周围护卫的负囊士打起火把,将父子俩包围在中间,向骠骑府走去。
走了一会,吕布忽然说道:“儿商贩战之策,甚好!吾生平好武,不喜政事,只知沙场纵横,而不知朝堂决策,可为一陷阵猛将,而非一方雄主。自南来荆州,多为政事拌羁,竟不能畅快驰骋,心实不喜。至今荆州日益壮大,为父肩头之责,亦日益沉重,恐纵横沙场之际遇,已然不多。呜呼,洛阳城下,吾曾立志,愿以天下贱民为己任,今日方知言之则易,行之实难,内心实烦躁不已。唉……今日静坐襄阳之吕布,已非纵横并州之乃父,不亦悲哉!”
吕涛愕然,这确实是他有意无意忽略掉的问题了。吕布到底还是吕布,他是属于战场的男人,只有在战场之上,他才能肆无忌惮地为所欲为。用自己的意志决定要做的每一件事情;他才可以纵横驰骋任意肆虐对手,也可以为了娇妻美妾一个别人看起来无足轻重的坏消息,放下一切说走就走;他才可以用方天画戟血腥无比地横扫一切绊脚石。也可以因为心血来潮,放过任何一个人;他才可以任由自己的本心想到什么做什么。也可以因为别人的一句话,倒戈相向……
然而现在,作为荆州的话事人,他却不得不考虑更多的东西,要权衡各种各样的利益关系,要听诸多文武部属为了一些他看起来无足轻重鸡毛蒜皮的小事情争论不休。
即便他已经做足了一个甩手掌柜,即便有了郭嘉等人为他分忧。即便荆州的事务已经步入正轨,但是这政治场合,却实在不适合天性崇尚自由的他,身为荆州集团的首领。他也势必不能再像以前一样为所欲为,让他觉得畅快无比的沙场陷阵,在以后的日子里,只怕没有多少机会体会了。
这些东西,日复一日的困扰这吕布。让他好不烦恼,今天借着酒气,这些平常不方便对人说的苦恼,他一股脑向儿子倾吐了出来。
吕涛一时候却说不出话来,他毕竟不是心理专家。哪里知道这时候到底该说些什么。
吕布看着沉黑的天际,重重松了一口气,说道:“儿日渐长成,非但有不让乃父之勇,亦有盖世之智,足以统领群英。此吾所喜者也,日后可为坐镇,以乃父为刀枪,使纵横天下!”他看着儿子日渐成长,隐隐已有为人主的架势,竟一心希望吕涛为他掌管政权,而自己则继续作他的飞将军。
这样的话,作为人主的也就只有吕布能说得出来,他从来不希望“郁郁久居人下”,却是因为不希望有人束缚住他的手脚,但是真要他做一个掌管一方政权的诸侯,他却又不胜其烦,让吕涛代自己掌管政权,而自己继续掌管军事,在他看来,是再好不过的打算了。
“父亲身为荆州之牧,多有拌羁,不能任意施为,儿亦知其中烦恼,然则父亲以贱民为己任,欲有所得,则必有所失,此为人之无奈也。若能使部属分其忧劳,各人自处其职而行其事,或能少脱身。”这东西却叫吕涛一时候如何说得清楚,权利的下放固然可以减轻上位者的压力,但是没有一个良好的监督系统,这权力的下放短时间内可以建立在上位者对部属的控制能力和部属对主公的忠义之上,却终究不能让人安心,也不是长久之计。
长久以来,吕涛一直在思索着一个问题,到底一种怎样的政权制度才更加合适这个时代,从而让整个国度更加良性的发展。然而思来想去,他赫然发现,终究还是这个时代的制度更合适这个时代,他能做的,顶多是一些改良!至于什么君主立宪、三权分立之类,根本就是扯淡。
没有相应的生产力作为基础,那些超越时代的制度,终究要被时代抹杀,就像人去跟饥饿的狮子讲要吃熟食不要吃生食,唯一的可能就是沦为狮子的一顿饭!
虽然如此,吕涛还是能从后世借鉴一些东西,他可是从来都不希望会出现历史上的诸葛亮一样的人物,“事必亲躬”而最终“鞠躬尽瘁”。一个运行良好的体系,从来不需要高位者去关注细枝末节的事情,只要做好战略决策就足够了。
吕布这时候拍拍儿子肩膀,笑道:“吾亦知此理,只盼我儿快快成长!”
吕涛酒气上冲,挺胸说道:“儿今几可与父亲比肩,父亲不喜政事,愿为分忧!”
吕布大笑,说:“我儿为乃父分忧时日已久矣!”这个倒说得没错,荆州很多政务,吕布却是都要问过儿子的意见,而情报机密大事,更是由吕涛一手操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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