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牡丹之死(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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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王府大厅,文晴跪在地上,委屈的红了眼眶,莺儿一双杏眼早已经肿成核桃,欧阳宸端坐在红木雕花椅子上,脸上没了平日里的温和,阴沉的可怕,邱寒站在欧阳宸身侧抿着唇,神色明晦不变。

楚王府的状况还得从打下午的时候,欧阳宸提早回来,本来打算多陪陪九娘,这几日宫里忙,忽略了她,可是一回王府,整个王府鸡飞狗跳的,询问之下才知道九娘被穆少杰带走了。

邱寒告知了欧阳宸今日两人相见的事,却没有提自己在湖边和九娘对话的事,文晴也交代了九娘跟着穆少杰离开的原因。文晴和莺儿去了雪姬阁也没找着人,欧阳宸派文璃去查了穆少杰在帝京的住所。

“王爷,都是奴婢的错,如果奴婢没有拦着姑娘带牡丹姑娘进府,姑娘也不会让穆二公子带走了。王爷责罚奴婢吧。”文晴沙哑着嗓子,眼泪在眼眶中打转。

“王爷,这事也不全怪文晴,属下也……”邱寒见文晴倔强的不让眼泪掉下来,心疼不已,正要开口告诉欧阳宸自己今天也说了不该说的话,却不想被风风火火闯进来的文璃打断:“王爷,查到了,姑娘现在在城西的一家四合院。”

“文璃,你现在办事越来越没效率了!”欧阳宸眯着眼睛看着文璃。

“请王爷恕罪,因为那座四合院是穆少杰以姑娘的名义买下的,所以才费了些时间!”文璃身子一颤,却不想一时说漏了嘴。

“你说那座四合院,是记在阿九名下的?”欧阳宸扶在椅子把手上的手不断收紧,骨节发白。

莺儿一听王爷这是要生气的样子,连忙出声为自家小姐辩解:“回禀王爷,那院子是小姐自己花钱买的,只不过是让穆二公子帮忙出面买的。当时小姐只是为了以后容颜不在的时候好有个栖身之所。”莺儿说到最后眼泪一滚又吧嗒吧嗒的掉。

欧阳宸微微有些动容,握着扶手的手松了些,冷声道:“准备马车!”

城西四合院,后院厢房。

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屋里掌了灯,照的整个屋子明晃晃的。九娘坐在床边看着躺在床上苍白虚弱的牡丹,大红的锦被更衬得她那张瘦削的脸白的像一张纸,油尽灯枯!才一个多月一点,就把身子弄成这副样子,九娘心里微微抽痛。

“师傅……”牡丹不知道何时已经睁开眼睛,原本毫无生机的眸子明亮了几分。

“我不是你师傅!”九娘微微一怔,然后浅浅的开口,声音没有丝毫起伏。

牡丹苦涩的一笑,蠕动着没有半丝血色的嘴唇,浅声道:“我知道,你从来不承认,记得那时候刚进楼里,每天要学那么多东西,我又笨,什么都不会,每天都要被责罚,经常没有饱饭吃,有一天我不小心闯进了后院,我从来没有见过一个人,跳舞可以那么美。”说到着,牡丹看着九娘的目光带着惊艳,接着道:“我求你教我跳舞,你却只是让我离开,后来雪妈妈赶来看见了,要把我卖掉,你却又把我留下了。你只是自己练舞,却从来不管我,我看着自己学,我看着你跳舞,自己跟着学,我不知道为什么一年之后你不跳了,便把我送到前院,后来雪妈妈给我找了跳舞的师傅,可我知道,是因为你的原因,雪妈妈才肯照顾我的。”或许是一口气说了太多话,牡丹有些疲倦,喘了几口粗气。

“我从来没有想过要教你,你也不必感激我。”九娘浅浅的开口,冷漠无情的话语从朱唇中流泻而出:“人命对我来说,根本分文不值,当时留下你,不过是当时不满雪妈妈的做事风格而已。”

牡丹休息一下,也不知怎么的,反而精神越来越好了,苍白的脸上也涌现了一丝红晕,轻声道:“不论怎么样,我都还是想要叫你一声师傅。”看着九娘冷若冰霜的脸色,牡丹突然是有些高兴的,至少这世上,还是有人真心关心过自己的,纤细的手指早已不再白嫩细腻,轻轻抚上自己的小腹,带着无限怀念,低语出声:“师傅,你说我若死了,下了地狱,能见着我那没出世的孩子吗?”眼角滚落两行清泪。

九娘没有开口回应牡丹,不用问,她都能知道个大概。

可牡丹却不如九娘的愿,浅声道:“他的父亲嫌弃我的出身,却也看在我怀有身孕的份上,没有过多为难,只是也不待见我,当时他倒也还对我千好万好,不舍的我受半分委屈,那曾想跟着他回了江南老家,他的妻子不能接受我,起初他还维护着,可后来啊,他渐渐也不来看我了,直到大半个月前,丫鬟送来一碗安胎药……”说到这时,牡丹整个人都在颤抖,泪水流的更凶了。

九娘闭了闭眼,不想再听下去,那碗安胎药必是李原的妻子让送来的,让她失了孩子。

“那药,是他……是他让人送来的,他亲手杀了自己的孩子。他说我每日伺候那么多男人,谁知道这孩子是不是他的。”牡丹失声痛哭,九娘只觉得浑身发凉,男人,都是如此天性凉薄?

牡丹抽泣了好一会儿,才渐渐止住哭泣,用手抹了两把,眼泪,接着道:“失了孩子后,被赶出李府,我本想一死了之,可我却想再见你却不想刚到了帝京,就听说,你住进了楚王府,便去哪里寻你,也希望能不给你添了麻烦。师傅,当时我若是听你你句劝,是不是也不会落到今天这步田地?其实我也不是后悔的,楼里虽然好,衣食不缺,可那些人都不把我们当人看,我不想我的孩子也步我的后尘,像他娘一样沦为他人的玩物。走着一遭罪,也绝了我今生的念想,只是可怜我的孩子。”说起孩子,牡丹又是泪水涟涟。

九娘只是坐着,听着,脸上神色半分变化都没有,仿佛木偶一般。

“师傅,这世间男儿都薄情寡性,往往男人心中都心怀天下,而女人除了等,还是等,师傅,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留在楼里,可我知道你也在等,是不是!”牡丹笑得有些苦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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