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4、撒旦归来(1 / 2)
若说玛甘泪的行为是自卫很勉强,因为希斯姆死的时候连剑都没有拔出来!在群情激奋之下,也无人愿意为她辩解什么。治安官追问玛甘泪在外面勾搭的情人是谁?玛甘泪却坚决不说,只说是自己失手杀了希斯姆,愿意认罪承担一切处罚,与其他人没有任何关系。
——这便是事情的经过。
这个案子审的很快,当场就定案了,克里普斯立即命人将审讯文书急送到皇宫。其实这位大武士的出现并非偶然,塞米尔女皇也在关注浮士德,她并没有派人去跟踪浮士德,却让人守在玛甘泪将要去的地方附近,恰好看见意外的发生。而浮士德悄悄买下的那个院落,女皇陛下早就知道了。
浮士德看着文书,手指忍不住有些轻轻发颤。塞米尔不紧不慢的又说道:“虽然对于帝国中的权贵而言,发生这种事情,他们总有办法能私下里摆平。但如果人证物证确凿,落到我手里,也是不会枉法轻饶的。
可惜国师大人您不一样,那姑娘肯认罪是最好的结果,不会对您造成影响。尤其在这个时候,我不希望出任何差错影响到我的计划,亚述帝国的存亡很快将见分晓,而您的作用实在是太重要了。”
塞米尔女皇这话是什么意思?她首先表述了一种事实,这个帝国中的很多权贵不是没有干过类似的事情,如果拥有浮士德这样的身份和权威,换作其他人也许也不算什么事,总有办法可以私下里摆平的,治安官也不可能真的追查到那些大人们头上。
但是贪赃枉法、欺男霸女一类的事情,就算人们知道,也不能公然摆到明面上。有些事情只是表面上查不出来而已,因为毕竟有帝国法令在,在证据确凿已经公开的情况下,无论是谁都是要被依法处置的。
而那些有权势的大人们,自然有办法逃脱法令的惩处,比如换一个人做了类似的事,某位大人勾引了别人家的女人,主人找上门来算帐,这位大人却失手将那家主人杀了,又该怎么处理呢?
首先在口供上就可以作文章,收买目击证人或利用权势威逼旁观者做伪证,证明人不是他杀的。或者栽赃无辜者顶罪,在治安官那里屈打成招,另找一个替死鬼。但不论怎么处理,在审理程序上这位大人应该是清白的,尽管别人都知道他有罪。
可浮士德的情况不一样,他的威望与声名并不是仅凭地位就能取得的,亚述帝国有史以来有过很多位王国大祭司,但他们都无法与浮士德相比。浮士德在如今的亚述帝国中已经是一种精神的图腾、神姓光辉的象征。他绝不可以也绝不可能出这种事情,这甚至与人间的官衙审判无关,也不是公堂上有罪无罪的结论。
声名是浮士德的一种成就,也是他的立世之本。
但是这个案子又很特殊,因为死者是一名贵族,而且是在战场上杀敌立功、带伤归来的军官,在如今特殊的背景下,必须要追究清楚,给所有人尤其是前线的将士们一个交待。凶手必须得到严惩,而玛甘泪很痛快的当庭认罪,这对大家而言都是最好的结局。
善良的姑娘没有牵连任何人,更没有提浮士德的名字,不需要治安官或贤者国师大人去做弄权枉法的事情,她并没有受到逼迫,而是自己解决了所有的麻烦。对于塞米尔女皇来说,她将要把国家的主政大权交给浮士德,如今也不必因此受到干扰。
见浮士德沉默不语,塞米尔又说了一句:“那姑娘宁愿为了维护你而死,贤者国师大人真是魅力超凡!”
浮士德突然放下文书,跪在地上向塞米尔匍匐行礼道:“陛下,不是她杀的希斯姆,我才是凶手!不能让无辜的人服罪,我请求您……”
他想请求女皇什么,话却没有说出来,但意思已不言而喻。塞米尔也离座而起,看着浮士德道:“以你的身份,本不必对我这样行礼,除了登基大典,今天是第二次,却是为了尼微城中的一名记女。……在如今的情况下,就算我想赦免她,也必须有令民众信服的理由。”
浮士德面如死灰,低头看着地面道:“陛下想将案情的真相公布吗?如果只有那样才能挽回她的生命,我也不能责怪谁。”
塞米尔一伸手,一股无形的力量隔空将浮士德扶了起来,这个细节不经意间也暴露了她的一个秘密,这位大武士同样精通高阶神术、得到过本源力量的传授。女皇陛下又坐了回去,面无表情的说道:“你想挽救她,可我今天找你来,谈的是如何挽救亚述帝国。贤者国师大人,此案已定,我们能先谈国事吗?”
浮士德仍然低着头:“理智与责任都告诉我,当然要以国事为重,但我能否肯求陛下……”
塞米尔又打断了他的话:“不必您肯求我,您的要求我怎能拒绝?就算您不提出要求,我也应该帮助您。我已下令,收押玛甘泪之后暂时不必处置也不必动刑,一切等我回来之后再说。如果我这一次离开皇都还能平安而归,自会用恰当的方式赦免玛甘泪;如果我回不来,亚述帝国将由你主政,那么你自己尽可以想办法赦免她或救出她。”
见塞米尔说的话很严重,浮士德只得暂时收起杂念,站在那里问道:“陛下,我觉得您这一次不是单纯的去边境视察,难道有什么秘密行动要亲自实施吗?如果您还信任我,就请告诉我。”
塞米尔点了点头道:“总算您还没有失去睿智的头脑,也没有忘记对国事的关心。我白天对你说过,在考虑一件事,可能是挽救亚述帝国的最后机会,今晚做出的决定就与此有关。”
这位女皇一招手,面前出现了一片光影,正是天枢大陆的地形演示。浮士德收摄心神正在专心等她说下文,塞米尔却突然又问了一句题外话:“浮士德,你今天表白,心中对我那火热的爱从未熄灭,是真的吗?”
浮士德愣住了,刚才明明要谈国事,怎么又说起了这些?女人就是女人,有时候实在琢磨不透,他赶紧躬身道:“是的,我以我的灵魂起誓!”
塞米尔望着光影中呈现的天枢大陆,幽幽的又问道:“假如,我是说假如,假如你可以选择,要么得到我、要么救玛甘泪的命,二者只能选一样,我想知道你的答案。”
浮士德沉默了,嘴唇嗫嚅着说不出话来,良久也没有回答。塞米尔抬起头来望着他,轻轻叹了一口气道:“我有一丝欣慰,您没有不假思索的就开口说想得到我。但是贤者国师大人、帝国中最有学识与智慧的人,最仁慈、悲悯、代表无所不能神姓光辉的大祭司,您为何沉默?在良知和欲望之间,就这么难以做出选择吗?”
浮士德灵魂中又有了一种灼热的刺痛感,仿佛是撒旦留下的印记在燃烧,他在心中呼唤着撒旦:“您能否告诉我该如何选择?我想得到的就在眼前!”然而口中却答道:“我的女皇,我无法欺骗您,因为这只是一个假设,而假设没有意义,所以我无法回答。”
塞米尔眼中有清冷的光芒一闪而过,随即又变得有几分暗淡,叹息道:“那好吧,这不是假设,就是真的。你可以做出选择,要么现在就带走赦免玛甘泪的命令,要么今晚就留宿在皇宫!”
浮士德觉得身体和灵魂都被一只看不见的手攥紧了,他的声音显得有些干涩:“我的女皇,您为何要做出这种决定、让我做出这样的选择,是什么让您改变了多年的心意?”
塞米尔避开了他的眼神,望着虚空答道:“我一直知道你在想什么,今天终于听见了你的表白,难道是神灵对我的考验?如果神灵一定要让我选一个男人的话,除了你,我已别无选择。而我离去之后,你可能将永远都没有机会得到我,若失去了我,你却将得到这个帝国。”
浮士德情不自禁上前两步,身体已经走进到光影中。他没有回答问题,而是急切的问道:“听你的语气,此去已有必死之心!不要告诉我,你是想去行刺居鲁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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