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40 病院连锁(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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机械的报告声再度传来,那种恶性状态突增的情况似乎放缓了,阮黎医生可以判断出,再表现得无动于衷的那些人,也实际都松了一口气。就在这种突然松弛的气氛中,她拔下数据盘,对自己的专有工作端进行加密,和其他同事说了一声,就离开了这个隐秘的研究室。

在返回的路上,有很强的保密措施,其中由人负责的部分不多,不过,让回归者失去对研究室的定位是第一准则。阮黎医生猜想,这些保密措施,是由“超级桃乐丝”制定并实施的。电梯门打开之后,走出去就是自己办公室所在的病院大楼,尽管很多细节都在表明,这台贯通大楼的电梯,和潜伏者组织的隐秘研究室有密切联系,可是,如果没有身份验证,却也不可能乘坐电梯抵达那边——按照返回时的感觉,研究室大概是在这栋大楼的地下,可是,阮黎医生十分清楚,这种感觉是十分不可靠的,若研究室的保密情况只是这种水平,早就被“病院”发现了。

虽然也猜想过,“病院”已经掌握了潜伏者组织在这个岛屿上的藏身之处,但是,这种猜想仍旧只是猜想而已。安德医生肯定知道潜伏者组织的存在。可是,从这段时间不断转换两个身份的生活中,阮黎医生有这么一种感觉。安德医生他们并不清楚关于潜伏者组织的具体情况,他所掌握的关于潜伏者组织的情报,都是在时效上落后的。“病院”已经被渗透,而且十分严重,潜伏者组织编织的大网虽然无法撼动“病院”的存在基础,甚至于,无法以正常方式参与到“病院”的研究中。但是,除非用外来的力量进行强势打击。否则,无法动摇潜伏者组织的根本。甚至于,如果有外来力量试图干涉“病院”内部格局,也会出现来自外来力量的反抗。

这种感觉让阮黎医生不再如刚决心加入潜伏者组织时。那般提心吊胆,所有落于下风的状态都是相对而言的,潜伏者组织的背景不会比“病院”差到哪里,只是,再情况没有打破平衡的变化前,各方都有足够的耐心去等待。

恐怕,对于生存在这个岛屿上的人们来说,“病毒”本身所带来的威胁,要远高于内部势力状况和外部势力状况所带来的威胁。在她抵达公办室。开启电脑接受新邮件的时候,这种感觉就越发让人感到沉重了——在她于潜伏者组织的研究室中工作的时候,又有好几名病院员工出现了感染迹象。其中不仅仅有普通的工作人员,也有第一线的研究员,不断改造的那些防御和管理措施,一直都没能真正将“病毒”的威胁隔绝在实验室之内。

所有人都知道,那是不可能的,太多的证据证明。“病毒”早就散播在空气中了。人何时会患病,只是一种概率。而无关乎人类自身的体质,乃至于那些安慰性高于实用性的措施。病院里的每一个人都随时可能成为病患,这个几率,和在岛外没有太大的区别。

也许下一个就是自己?阮黎医生心情沉重,回复了邮件之后,将电脑关闭。从明天开始,自己需要管理的病人又会增加,而且,其中还有自己认识的人,这可不是什么开心的活儿。她看了一眼天色,决定今晚不再工作,给自己一段休息时间,否则,在愈加繁重的工作中,自己的身体可能先回垮下去。作为一名医生,她对自我管理的要求是很高的,而且,至少从心态上,一个良好的身体,会让人觉得自己患病的几率下降。她可不想从研究者变成被研究者,太多的病例,告诉她一旦患上了末日症候群,会是多么痛苦而让人绝望的事情。

阮黎医生离开办公室时,夕阳的光正洒在走廊上,宛如一片金沙,充满了都市中难得可见的清新靓丽,即便这个岛屿并不算得多美丽,有太多人工改造的地方,但是,没有工业污染的天空,仍旧会在某些时刻散发出令人迷醉的光泽和色彩。如果自己的工作不是面对那么可怕的东西,恐怕此时的心情就会和渡假一样吧。在她刻意不去思考研究课题的时候,其他稍微柔软而感性的想法,很快就充斥在她的脑海中,她很享受这种感性的发散,可以说,这是她这段时间以来,最轻松的一刻。就连沉重的脚步,似乎也变得轻快起来。

然而,这样的好心情,在阮黎医生刚踏出楼外的时候,就被一阵喧嚣打破了。一堆人正朝她的方向扑过来,那是一批人在追赶另一批人,双方发生激烈的争斗,有人直接被枪击,在地上翻滚。这片混乱来得太过突然,在那之前,似乎没有人想过要开枪,他们呼啦啦从一处转角出现,只是几个眨眼,就已经陷入了狂暴而危险的状态。阮黎医生一眼就看出来了,那是一群发狂的末日症候群患者,追击他们的自然是负责病院安全的安保人员——说是警卫或士兵都可以,他们统一着装,配备综合性极强的装备,夜晚的时候甚至直接以特种兵的形象,出没于病院的每一个角度。病院的面积在理论上是全岛,但这些安保人员基本上只负责人多的地方,但是,如果接受到命令,他们会追击目标到岛屿上任何人迹罕至的地方。

阮黎医生自然是无法判断这些安保人员的战斗力的,但是,她十分清楚,发狂的末日症候群患者有多么危险,那绝对是一般人无法匹敌的存在。他们就像是打了激素一样,活动能力全面提升,且带有可怕的攻击性,一拥而上的时候,就算用枪械也无法拦截,因为,这些病人在病情恶化阶段,身体素质会变得和普通人不太一样——就算心脏和大脑这类致命部位遭到贯穿性打击,也不会在第一时间死亡,而一旦被他们弄伤,就有很大可能会被感染。这个几率比突然病发的几率,大上大约百分之十,没有人会希望亲身体验。

普通人,哪怕是普通的军人,都无法应付这种大群的发狂病人,被卷入其中的话,危险度会直线上升,阮黎医生立刻返回大楼中,眼明手快地打开一个房间,身后的脚步声已经接踵而至,她刚用力关上门,就听到巨大撞击声——病人就这么撞了上来,门锁都扭曲了,紧接着是更激烈的枪击声。

阮黎医生不假思索,趁着下一次撞击还没出现,推动柜子之类的重物将大门挡住,才刚完成这些,房间的玻璃窗就被捣穿了。好几个病人张牙舞爪地探进手来,似乎想要将窗户整个拆掉。阮黎医生随手拿起桌上的玻璃缸,用力砸了过去。病人们遭到反击,动作更加疯狂,不过,却因为挤在一起,反而不好活动,很快就被走廊另一端射来的子弹打成了筛子。然后,他们又挣扎了好一会,再渐渐没了动静。

疯狂的景象让阮黎医生的心脏剧烈跳动,虽然已经不是第一次经历过这种突发情况,但是,无论如何都不能说可以习惯。

阮黎医生缓缓后退,虽然实际上并没有浪费多大体力,精神上却觉得十分疲劳,似乎全身的气力都快没了。她坐在桌子上,等待着安保人员宣布安全。叫嚷声和枪声持续了一刻钟,期间有病人从更高的楼层跳下来,阮黎医生看到她迈着断腿,仿佛没有丝毫痛觉般逃向其它方向——说是“逃跑”,或许并不恰当,在阮黎医生的研究中,这些发狂的病人并不存在实际上的恐惧感,哪怕是本能层面上的也没有。他们的活动规律,并不因为他们的情绪波动而变化,就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引导他们的行动一样,但是,从活动状态的细节来说,却不具备明确的目标和计划。简单来说,近似于“他们觉得自己应该做什么,但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做”的情况,他们生而为人,接受教育所获得的行为逻辑性被降低到了一个冰点,但是,在感性上却极为强烈,而且,往往是负面而极端的。仿佛他们在这一刻,全都变成了天生的破坏狂,他们肆意去做完全不合乎理性的事情,无论做到了什么,他们的结果都只有一个——自燃。

那从楼上跳下来,摔断了腿,却还在用断腿跑动,仿佛没有知觉般的病人,才刚刚抛出了不到十步,身上陡然腾出一股火焰,就这么在夕阳中化作一团火球。燃烧着的她又跑了一段距离,才一头栽倒于地上,被烧焦的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融化。

她完蛋了。阮黎医生心中确认到。这种死亡方式,从各种意义上,都比单纯转化为lcl还要彻底,属于不可回收利用的恶化类型,也是至今为止的研究中,最需要避免的情况。(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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