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55 灯塔(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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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偏差也列入考量吗?”约翰牛惊异地看着我:“可没什么人。可以在火炬之光参与的时候,做到这一点。毕竟。倘若事情按照你想的方向发展,不正意味着,你不受到偏差的影响吗?”

“难道你真的认为,火炬之光的偏差是绝对的吗?如果是绝对的,网络球又是如何订下这次计划的?”我反问道。

“说的也是。”约翰牛说:“本来偏差性神秘就充满了悖论。”她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继续说到:“我明白了,既然高川先生有这样的感觉,那我相信也无妨。但是,如果我抽调人手,nog方面事务会产生一定的波动。我想,有可能会让你这边的压力变大。”

“没关系,你的人在亚洲专门负责耳语者的事宜,其他人没有办法向那边问责。”我无所谓地说:“想要报复,或者想要借口,就只能来找我,而我是最不怕被人针对的。”

“真是艺高人胆大呢,高川先生。”约翰牛站起来。表达了去意,“说到底,您都是网络球在这里的唯一盟友。不相信您,还能相信谁呢?”这么说着,她再不回头,就这么走向码头的反方向。

我目送她远离,才将最后一口汉堡吃掉。

不一会,阮黎医生等人找了过来。我和她们分开的时间有些长,健身教练以大人的角度就我的散漫责怪了几句,毕竟在不久前才发生过命案,这个镇上气氛良好。却仍旧没能驱散专家们的心中阴影,不过。阮黎医生倒是没什么焦急的样子。

“你不说几句吗?放任这个孩子乱跑会出麻烦的。”占卜师压低了声音说到,似乎不想让我听到。但是,我耳聪目明,仍旧十分清晰地听到了。她的口吻,让我觉得,她一直将我当成一个“精神病人”,以这样一个立场来看待我的一言一行。可是,她实际上只是一个游荡不定的占卜师,而并非是阮黎医生这样的专业心理医生。我猜想,她可能十分相信阮黎医生的那些报告吧。

“没关系,我检查过了,这个地方没有刺激性的东西。”阮黎医生微笑着回答。

“刺激性的东西?是什么?”三井冢夫问到。

“一些关键性的词语,以及特定装束和气质的人。”阮黎医生举例了几个,又总结到:“基本上,从感觉上带给人宗教性质和神秘学性质的事物,以及不够清澈明亮的地方,都有引动他的病情,但反过来手,只要保持一个总体正常的环境,就不会有任何影响。”

“这里的环境的确很正常。”三井冢夫这么说着,却看了看天,说:“但是,已经没那么明亮了。”

夜色正在变得深沉,河面上的波光,已经徐徐褪去,码头的灯光已经被点亮。而且,让人意外的,不是电灯,而是给人沉甸甸的时代感的手提灯——手提灯的外壳雕刻出充满了宗教味道的十字和荆棘,已然褪色而显得古旧,总体给人的感觉又厚又重,此时被人悬挂在长杆上,照亮了木质的码头。

就在临时抵达的旅客们——基本上都是参加研讨会的专家——注视那边的时候,陆续有一队村民将一盏盏相同款式的手提灯挂起来,用长杆吊在三米的半空。太阳残留的光倏然褪去,黑影顿时从天边笼罩过来,而这些手提灯拒绝了它们,各自亮起昏黄的光晕。

影子在光晕的衬托下更加生动了,仿佛就是手提灯上十字架和荆棘花纹的倒影。

而真正观察这些细节,并对这一幕充满某种感触的人,或许就只有我们这批巴士中的乘客吧。另外两辆巴士中的乘客,大抵是神态自如的,而我身边的三井冢夫等人,已经微微变了颜色。我知道,他们一定敏感地嗅到了,这些镇民的行动中,散发着淡淡的仪式气息——这个镇子不算富裕,但也不是连路灯都装不起,平时更没多少旅客,特地为了看看风土人情而来到这里旅游。住在这里的本地人,为什么要用这种充满了古老韵味,如同仪式一般的方式,去悬挂起这些古旧的手提灯呢?

阮黎医生的手突然搭在我的肩膀上,很用力,仿佛在防止我挣脱。她对我说:“只是地方习俗。你看,有人去做灯塔了。”

她指的“灯塔”,就是一位镇民带着长杆和提灯,跑到码头边,高举着画着圈。很容易就能让人联想到,是为了在夜里给河面上的船舶指路——实际作用,就和大海上的灯塔差不都吧。但是,偏偏在这种时候,看到了这样的习俗,不免让人感到别有一种神秘的韵味。

“所以说,这就是会让这个孩子发病的因素?”健身教练将目光收回来,落在我的身上。

“差不都。别看他现在的表情很正常,但是,心中大概已经有古怪的想法吧了。”阮黎医生如此回答道。

仅仅就字面意思来说,她说对了。我的确在心中生出提防,并开始以神秘学的视角去看待这些镇民和这个镇子。过去的经验告诉我,当我觉得有问题的时候,往往会真的出现问题。即便在许多人眼中,镇民的行为只是一次较为新奇的体验,并没有太过值得在意的地方,甚至会有人觉得,这其实是早就排演好的节目之类,不过,那是普通人的视角,神秘专家的视角是更古怪一些的。哪怕事后被证明,真的没什么神秘的因素在其中,也总比没有准备更强。

“真的完全看不出来。”占卜师这么说着,三井冢夫也看着我,摇摇头。

“他掩饰得很好……不,其实也谈不上掩饰。”阮黎医生似乎觉得,这个时候的我不会对这么直白的话有任何感觉——不过,事实也是如此——所以,完全没有任何掩饰地,用总结病情的语气对诸人说:“你们可以认为,他对此已经习以为常,并且觉得理所当然,所以没必要出现平静之外的情绪。”

“你的意思是,高川他觉得,这些风俗的背后隐藏着那些古古怪怪的神秘力量?并且,这种力量一直在起作用?”三井冢夫理解得很快。

阮黎医生对他点点头,说:“神秘对我们来说,只是一种虚构的佐料和风味,但是,对阿川来说,神秘是实际存在的本质和源头。所以,我们会觉得习俗很新奇,也仅此而已,可阿川却做出一些和这种神秘源头相关的事情。”

其他三人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表情有些难看。

“严重一点,会杀人吗?”我听到占卜师在阮黎医生耳边轻轻确认到。

“会。”阮黎医生也放轻了声音。

她们绝对不会想到,我的体质,比正常人都要敏锐。

“基于神秘学而做出的杀人行为,不就和邪教没什么两样了吗?”占卜师的语气急促,“你在报告里写的,可没有这么严重。在休息点的时候,控制他行动的,其实不是幻觉,而是这种思维吗?”

“我不太确定……但是,我比较倾向于是这样。”阮黎医生低声说:“我提醒过你们,那些药物是给他准备的。在他身上的效果,当然要比我们更大。正因为我当时就清醒过来了,所以,我觉得,他也是清醒的。他抵抗了凶手释放的致幻物质,却基于神秘学采取了反击。”

“太糟糕了,这里的可都是普通镇民。”三井冢夫皱着眉头说:“最好不要让他一个人。幸好,我们很快就要登船离开了。”

原来如此,在他们的眼中,我是这样一种精神病人的状态吗?我这么想着,心中却没有任何动摇,只是专注地盯着码头处晃动的灯塔。

更远的夜幕下,有一个轮廓隐隐浮现出河面上。

——船来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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