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69 胧(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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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星者——这座天文台的名字,在我的日记中有提到过和这个名字相关的“神秘”,不过,眼前这个观星者的名字和来历虽然同样拥有令人遐想联翩的地方,但在阮黎医生面前,却大致是不会释放那充满魔性的魅力的。∈↗頂點說,..阮黎医生无法观测到“神秘”,却能通过解析心理,去判断对方到底看到了什么,那一切无法干涉她所接触到的物质的现象,被其称之为幻觉。事实或许就是如此,“神秘”对她而言,就只是一个幻觉。

一个会让全世界人类产生精神心理上的联系,忘却其它的真实,而局限于幻觉之种,最终让人类于不自觉中灭亡的可怕幻觉。

只是,以她身为心理学专家的角度来认知,白色克劳迪娅给世界带来的影响,就仅此而已,她能确认,再继续下去,人类会因之迎来自己的末日,但却同样很难理解,到底如何才会带来真正意义上的世界末日。那已经是理论数学和理论物理的范畴。

然而,即便只是人类自身的灭亡,对正常人来,仍旧是很难接受的。将人类末日和世界末日统一起来称呼,并不仅仅是人类自身的高傲,更是一种人类社会本能的危机防御机制,它将和人类自身有关的灾难从认知意义上无限制扩大,无时无刻不在警醒着人们,更会在关键时刻,从人类整体的宏观角度进行集中运作,在最大程度上躲避种种会让自身灭亡的危险。

到底是从什么时候。由谁首先提出的,人类末日等同于世界末日的概念呢?我不知道,但是,阮黎医生告诉我,这个结论不是某个人的选择,虽然现在也有人为了划分概念。而强调要将人类末日和世界末日区分开来,然而,实验证明,哪怕接受了这个论的人,大部分在假设危机到来的一刻,也仍旧更倾向于“人类末日等同于世界末日”的认知,并会以这个认知为基准采取行动。反而,“世界末日”的概念,倘若和“人类末日”区分开来。在认知性、严重性和优先性上,很明显地排在后面。

那么,就有一个很有意思的结论,假设人们深刻了解到“人类末日”,并非是“世界末日”,那么,在接受这个概念的同时,会将“人类末日”和“世界末日”的概念颠倒过来认知。也就是原本是“人类末日”概念的情况。会被强烈认知为“世界末日”,而“世界末日”的情况。仅仅是在口头意义上的“人类末日”。

从冰冷又精密的数理方面来,这种对概念的定义,一旦发生混乱,就会引发一系列的灾难,最显著的特征是,变得无法计算。但是。对心理学来,这样的变化,却又是可以理解,并且有其道理的。

阮黎医生的情况,就是自然而然地接受了。将“人类末日”和“世界末日”等同起来,去理解当前这个世界所面临的境况。她对我所得每一个“末日”,都是这种概念下的产物。因此,她想让我拯救的,并非是真正意义上的世界末日,而只是“人类末日”而已。

阮黎医生也同样无法理解,其他数理专家们在进行理论推导的时候,究竟如何得出,白色克劳迪娅对人类的影响,会进一步发展成对整个世界存在性都会产生恶劣影响的这个结论。不过,她当然不会将那些专家的结论的严重性和优先性,排在当下人类所面临的困境面前——诸如,牺牲大部分人类就可以拯救世界的法,她的态度是,坚决不接受。

实际上,她的态度要更加激烈一些,优先考虑人类自身这个局限性的问题,而不是世界范围的宏观问题,一直都是她始终遵守的准则。而这样的做法,虽然遭到了一部分专家的诟病,但却同样得到不少人的支持,而且,支持率当然要比那些习惯从“世界”的角度去思考的专家们更高。

末日真理教中,如何对待已经展开的末日进程的问题,其分歧主要就是以“人类末日”和“世界末日”的划分,以及由此产生的不同态度和做法。而局限于人类自身的心理学,在目标扩大到“世界”的时候,地位反而是极为尴尬的。哪怕在态度上,得到不少人的支持,但是,却很少有人会认同“通过心理学去拯救人类,就能拯救世界”的法。

阮黎医生,不,应该,邀请她一起进行迷幻药“乐园”开发的专家们,其实在整个末日真理教中,都处于一个尴尬的位置。从学科的应用范围来,她们的知识和行动虽然不是无用的,但也不给人特别有用的感觉。这样的研究和行动,当然被默认为,不应该得到精力和资金的倾斜。

尽管末日真理教的名字,是阮黎医生提供的,而阮黎医生在组织中也享有名誉上的地位,人气也很旺盛,但大部分都来自于人情关系,倘若涉及到更理性的研究方面,支持率就会大幅度下降。

没有支持,想要做出让人刮目相看的成果,无论什么时候,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就如这次研讨会,看似有许多不妥当的地方,但其实已经是竭尽全力去准备了,而且,一旦失败,大概就不会再有重头来过的机会。针对白色克劳迪娅对人类影响方面的研究课题,势必要打回炉中,而时间上,却又很难让人觉得,还有重新积蓄能量的可能。

尽管情势严重,但阮黎医生对我讲述这些情况的时候,语气仍旧平稳,就像是从来都没想过自己会失败一样。我也无法想象,如果失败了,阮黎医生会上演那些要死要活的戏码。我想,这大概是因为。在她的心中,这次的失败,就意味着世界灭亡吧。

对于“要拯救世界,必须先拯救人类”这个论,阮黎医生的态度是极为坚持的。虽然在她给我看的关于白色克劳迪娅于理论数学和物理方面的文章时,里面并不存在和当前人类状态的先后关联。但是。阮黎医生在话里,已经很明显得表示:“人类灭亡是世界末日的前提,也是产生雪崩效应的导火索。反而言之,只要在雪崩效应产生之前,将导火索掐灭就可以了。”

期间,她的情绪也有一些不稳定,但是,哪怕是表现出对自己的决定的疑虑,但对于是否要继续行动。态度却一直十分肯定而明确——哪怕被人告知,这是错误的,她也会继续按照自己的想法做下去吧。到了这个份上,她可以称得上是十分顽固的。

在这次针对迷幻药“乐园”的研究中,到底有多少人,是和阮黎医生有相同态度的呢?这个问题,我一直没能问出口,因为。我觉得,对于现在的阮黎医生来。恐怕是一个很无聊的问题。

在顽固的人面前,有多少个志同道合者,已经不是重要问题。重要的是,自己是否可以在自己认定的道路上走到最后。

我,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被阮黎医生选中了。

“阿川。事已至此,我唯一可以信任的,就只有你了。”阮黎医生这么对我,而我也深深可以理解这句话背后的情感。

请尽管相信我吧——我想,这就是最好的回答吧。

阮黎医生打开观星者的天窗。巨大的射电望远镜在轨道上徐徐转动,虽然是清晨时分,但阳光却没有浓烈到刺眼的程度。白天观星不是一个好选择,但是,我们要看的并不是某几颗星星,而是通过对外宇宙存在的确认,去证明这个世界的真实性。这个过程,需要的是各种对波光和背景辐射进行收集与分析的仪器,其实,相关的步骤,以及数据的再确认,早就已经有人做好了。而我们过来,只是如同学生科普一样,重复一些简单的步骤,以更有临场感——尽管阮黎医生没这么,但我觉得,事实就是这样。

对光谱和宇宙背景的分析,通过对公式的拆解和对数字的计算,去理解“宇宙有多真实,有多辽阔”是一件十分考验自身知识和想象力的事情。我可不觉得,对数理化的认知还没达到专家水准的阮黎医生可以理解,至于我,就更加不可能了。

就如同,科学家推导出十一维的存在形态,但是,对于普通人来,哪怕所有的理论和数字都摆在面前,真正能读懂的也没几个吧。对于普通人来,他们相信的,仅仅是有能力的权威人士得出的结论而已,因为,在这些艰涩的问题面前,他们自己根本无法得出什么结论。

阮黎医生在不属于自己研究范围的这些问题面前,其表现跟普通人也差不到哪去,至于我,当然更不可能做到。因此,阮黎医生使用了心理学方面的手段——要让一个人相信,某个事物是真实的,很多时候都不需要通过数据去证明真实性,而是仅仅只需要让对方相信自己就足够了。

阮黎医生设计了一系列的活动,让我就如同学生一样,从体验中去相信自己所接触的这一切。其实,这种做法不仅仅对学生有用,对许多成年人也同样有效。

我在阮黎医生的协助下,看到了这个世界的宇宙——那是由无数河外星系构成的,一望无际的黑色帷幕。仪器的指针不停震动,勾勒出的波谱,是来自宇宙深处的声音,而显示器上的色成像,进一步让人可以直观认知那一片黑暗的宇宙背景的变化。我的目光越过月球,那里正如阮黎医生所一片荒芜,根本就没有纳粹在上面,之后越过九大行星,前往更远的河外星系。用眼睛去确认的宇宙,有一种直击人心的壮阔,我想,所有和我一样,可以看到这个世界的人,大概都不会认为,这一切都是假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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