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80 居留之人(1 / 2)
这个聚集地被视为庇护所,在至深之夜来临之时,这里就是人们最后的堡垒——这样的认知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出现的,已经无从考证,当我来到这里,并前往其他地方,提醒其他人还有这么一处地方的时候,从来都没有想过,这个聚集地到底是不是安全。不,应该说,我下意识认为,我所在的这个奇怪的聚集地,就是真正意义上的庇护所。而其他人也从来都没有用语言或行动来反驳这一点。
他们很快就接受了,随同我,亦或者自己来到这个聚集地。
如今回想起来,总有那么一点“因为我认为这里就是聚集地,是庇护所,所以它就成为了聚集地和庇护所”这样的感觉。这是多少有点自以为是的想法。
不过,如今的聚集地被许多人视为最后的庇护所,却是不争的事实。来到这里的人,远比我过去在聚集地中见到的人更多。当我不在这里的时候,这里的情况仍旧在持续发展,如今已经有了多少人口?我也不太清楚。
我知道的是,无论是原本就在聚集地里的人,亦或者之后才来到聚集地的人,都会在这里找到一个属于自己的栖身之所,而在一般情况下,这个栖身之所绝对不会是礼拜堂。这些人抗拒前往礼拜堂,就如同一个宗教的信仰者,拒绝进入其它的宗教。我不知道他们是不是信徒,但是,这种拒绝的态度却是极为坚决的。
他们就想呆在自己选中的居所中,拒绝和任何外人接触。而在他们来到这里之前,他们的态度可没有这么生硬。他们也许会在居所中嬉闹,交流,做一些从外面听来。有点儿奇形怪状的行为,但是,他们不愿意和居所外的任何人分享这一切。哪怕最初接触他们时。他们开朗又善于接纳意见,但只要走进这个聚集地的居所中。就会像是变了一个人般。
我曾经从心理学的层面上展开联想,将这些居所,以及停留在居所中而拒绝所有外人的行为,视为一种封闭的自我保护的内心折射,但是,到底是不是这样,有可能在居所中,存在我所不知道的异变。这一切,都并非我如今可以探知。
因为,我无法破坏这里的居所。
在这样一个意识态的世界里,在大多数情况下,哪怕受到猎人封印的限制,而无法最大程度地发挥魔纹力量,但是,仅仅从这些建筑的外表来判断,它并不足以抵挡我的攻击——然而,事实是。除非里面的人主动接纳我,从里面将门打开,否则。哪怕门窗打开着,我也无法进入其中。
有一种冥冥的力量,在拒绝着我的进入,拒绝着我的接触。他们可以听到我的声音,但是,在很多情况下,只有声音是无法传达太多东西的。
我认为,这样的封闭,哪怕不是一种心态上的折射。其行为本身也是极度危险的。他们将自己关在一个哪怕自身发生变化,也无法得到帮助的环境中。可是。我的想法,大概正好和他们的想法相反。
我和他们交谈。从他们的情绪中理解到,他们拒绝外人,正是因为生怕外人带来不好的东西。
他们不认为自己需要我的帮助。不,应该说,也许需要帮助,但这种帮助最好隔离在居所之外。
因此,在很多时候,倘若我主动去接触,去提供帮助,反而会有一种,我在强行让他们接受帮助的感觉……这样的感觉并不好受大神戒。
即便如此,我仍旧定时拍打他们的房门,通过居所内部的反应,来确认他们的情况。他们的反应当然很激烈,显得十分生气,甚至还带上了敌意。这些抗拒和敌意,我全部接纳了,我不想只是因为他们的态度恶劣就完全不理会他们,也许出事之后,自己会懊悔一时成见而错过一些事情。
是的,没有人要求我这么做,原先的他们也仅仅是确认了一下这个聚集地的情况。更有许多人,根本就不是在我的引导下才来到这里的。对这里的居民来说,冥冥中就有一种力量,促使他们做出相应的行为。看似自然而然,但我十分清楚,这里没有真正意义上“自然而然”的事情。
我的所有行为,都发自我自身,而不被其他人所期待。
不,如果真的有人在期待,那么,或许就是人形系吧。和她的交谈,让我对她的存在有了一丝改观和不解,系色如今应该是排斥我的,但人形系看起来,却并非如此。也只有她,能在这个至深之夜,带给我一丝亲密的慰藉。我不知道,这种亲密和慰藉是不是假象,但是,我愿意将其当成是真实存在的东西。
我为了让自己不至于后悔而做着一些事情,但不被期待,也不被理解,更甚至是被抗拒着,恐惧着,有的人因此会充满敌意。这是已经有很长时间,没有出现过的情况了。在过去的末日幻境中,遇到这样的事情,也往往是在类似的情况下。
人们,被恐惧和绝望包围着,那巨大的阴影,让人不相信除了自己之外的任何人。虽然,我认为越是这样的时候,就越是需要他人的帮助,但是,知道却做不到的人,也有很多。
我穿行在巷道中,巡视着视野内的所有灯光和所有阴影。灯光意味居所中有人,而阴影则每时每刻都涌动着不详,仿佛在窥视所有于灯光中照映出来的身影。周围的光线正在以可以清晰感觉到的速度迅速消失,就如同日落的最后一幕,然而,在这个至深之夜的噩梦中,并不存在太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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