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61 第一轮(1 / 2)
异化右江仍旧没有睁开眼睛,越是注视那平静沉睡的面容越久,我就觉得自己的内心中有某些东西渐渐磨损。⊙,如果可以的话,我想现在就战斗,冲上去,在她醒来之前,趁虚而入,将自己最强力的攻击手段一鼓作气掷去。我忍不住去想,这么做的可能性,也许无法就这样消灭它,但是,或许可以击伤它吧,可这种侥幸的念头在徘徊的时候,又有一种深深的忌惮和恐惧从心底浮现,似乎只要自己这么做了,是否有效暂且不提,但不也是有可能出现更坏的结果吗?
我已经尽可能高估异化右江的力量,然而,正是因为这个对手的力量远超人智,更不是我这么愚笨的人所能够估量的,所以,所谓的“高估”也只是自己的心理安慰而已实际上,我大概完全无法评估它到底有多强吧,哪怕过去和最终兵器交战过,被杀死过,也无法从中汲取太多的经验,反而,正因为“从来都没有赢过”,所以,就算是我,不,应该说,正因为上阵的是这个曾经被它杀死过的我,所以才在心中有着连自己都难以描述的阴影吧。
我还在后退,利用特种弹制造的战场牢笼已经扩展到一万米,内中的种种怪异现象以难以估量的数量和频率发生着,变化着,冲击着,膨胀着,烟灭着,突然消失,又突然产生,毫无征兆的现象在每一个我所能观测到的极限小的范围内,经历着难以观测到的过程,最终剩下的,能够留给我一个“观测到”的印象的那些结果,更像是燃烧殆尽的残渣。黑暗幽深的宇宙背景中,这些怪异现象所造成的种种可以观测到的变化都是无稽的,荒诞的,却又是极为渺小的,只有实际就站在近侧,以“米”为单位的度量去观测。才能感受到它的复杂性。
我还有许多手段没有布置出来,那是以对手为过去所观测到的那个“异化右江”为基础,针对性研究出来的手段,但是。临时的,突然如其来的,如心血来潮,灵光一闪的想法,让我最终选择了“换牌”。在对眼前的对手进行重新认知后,许多预期的手段已经变得不合时宜。哪怕布置出来,没有成效就是最好的结果,更让人担忧的是,反而产生反效果。
我对异化右江的每一次认知变化,都会对一部分底牌失去信心,但是,异化右江给人的认知却又不是静止的,也不是和人的变化那样,具备一个相对长的时间缓冲带。它的形象原本就很神秘。而不仅仅是那人形的模样,这个形象随着我的认知变化而产生变化,这个变化的速度极快,让人有点儿跟不上。
不,也许只是我的心理作用,或许是某种力量,让我滋生出这种种负面的心理。战斗还没有开始,就已经手足无措的话,那该如何才能战斗下去呢?我警告着自己,谨慎是好事。但是,跨越了谨慎,而变成了畏怯,就不是什么好事了。
我凝视着异化右江的脸。深深吸了一口气,这个时候,我特别想抽一口香烟。我聆听自己的呼吸,自己的心跳,渐渐的,我有点儿不太在意另一端四天院伽椰子的战斗了。我的世界好似渐渐缩小。全都凝聚在面前的这个战场牢笼中。仿佛这个无数怪异现象产生的牢笼,就是宇宙,而自己就站在宇宙的边缘,等待着宇宙中那最可怕的怪物的苏醒。
除此之外的一切,全都被橡皮擦抹去了一般。
然后,我看到了,异化右江猛然睁开眼睛。完全不像是熟睡之人在醒来时的懵懂,就好似没有进入睡眠,而仅仅是闭上眼睛。她的眼神给我一种说不清的感觉,不能说是人类的眼神,但也不能说是冷酷无情的神明和怪物的眼神,那其中的确存在一些波动,但又绝对谈不上是“情绪”。总而言之,她此时的眼神和过去的眼神不太一样,就好似在宣告着,此时的她和过去的她不完全是一回事,但是,作为敌人的立场没有变化,并且在睁眼的一瞬间,就让我觉得,她已经将我锁定了。就像是我此时的眼中只有她一样,她也让我觉得,她的眼中只剩下我我的心情,该说是恐惧呢?荣幸呢?高兴呢?还是挣扎呢?这些复杂的情绪就好似洪水一样,要将我紧密的内心冲垮一样,汹涌而来。
异化右江的动作应该是很快的我觉得很快不过,在我的注视中,却又变现为“正常的动作”。她原本是钉在十字架上般的姿势,此时,收拢了双臂,仿佛从无形的十字架上滑落下来,脚下的虚空反而给人一种坚硬实地的感觉。只是,那里当然是什么都没有的,她只是比起“悬浮”,更像是“站立”,所以才人产生错觉而已。
隔着一万米,我的观测不是那么精确,不过,异化右江的存在感是如此的强烈,让人觉得她的五官就摆在近前,而那双眼睛,更像是跨越了万米的距离,紧挨在自己的眼前。她的身体和面容,也在这双充满了魔性的眼睛面前,失去了大量的存在感,而逐渐变得依稀。
我的直觉让身体颤抖,脑海中拉响了空袭的警报。本能启动的速掠超能,在同一时间构造出环绕战场牢笼外围的无形高速通道。然后,就在我刚刚投入其中的同时,一万米外的异化右江的身体已经彻底消失了,只剩下那个仿佛近在咫尺的凝视着我的眼睛,和一张朦胧的五官。这双眼睛和这张脸向我逼来,却又在我进入速掠状态后微微一顿,就不由得拉开了一些距离,当我重新停下脚步的时候,已经在战场的边缘绕了一圈,映入眼帘的,是那个同样来到了战场牢笼之外,背对而立的身影。
原本位于无数怪异现象频繁发作的战场牢笼中心的异化右江,在这极为短促的时间里,已经冲出牢笼,站在一个和我极度接近的位置。而我完全不清楚,她是如何脱离的,那段时间在我被她的双眼吸引了注意力的时候,就好似突然被截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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