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心事贰(2 / 2)
陈铬无法抑制地看了眼琴先生的肚子,那只怪鸟还在喋喋不休地嘲讽着,然而琴先生既不恼,也不理它,只与陈铬说:“莫要理、理,他。他就、就是个棒槌。”
那怪鸟拍翅嗔怒:“你舅舅才是个棒槌!”
琴先生无奈,叫了一声:“风,闭、闭嘴。”
那怪鸟飞到陈铬面前停了下来,双脚立地,目光赤`裸地从上至下打量着陈铬。
陈铬被它看得一阵不自然,点头招呼:“风先生,您好。”
琴先生口吃,风先生口齿伶俐,两个妖不知道为什么,自顾自吵了起来。或许是彼此之间经常过招,这样悬殊的差距,竟然难以在一时间分出胜负。
夭寿啦,两个妖怪一言不合就开始说相声!
陈铬站在一旁,内心几乎是崩溃的。
“都住口!”
北辰忽然翻墙进来,脑袋上顶着个红彤彤的绒球,仿佛是两只毛茸茸的兔子耳朵,大骂:“来此作甚?”
陈铬捂住嘴,几乎要萌炸了,指着北辰的脑袋惊呼:“兔耳!辰哥,没想到你是这样的睚眦!”
北辰对着脑袋使劲拍了一把,脑袋上的红毛瞬间炸开,小东西抬起头,原来是一只阔耳狐。
那阔耳狐长了两只比脸还大的耳朵,耷拉在脑袋两侧,看起来可爱得不行。一身红棕色的绒毛干净漂亮,琥珀色的双眼水汪汪一片,眼神十分迷茫。
它被北辰拍了一巴掌,用上肢揉着屁股,蹦达到了陈铬脑袋上,团起来。
北辰气不打一处来:“都给我消停点!回你们该回的地方。狐狸,要我扒了你的皮?!”
那阔耳狐“咪”了一声,从陈铬脑袋上蹦下来,站在地上,继而双膝跪地,双手作揖,眼巴巴地望向他。
陈铬一脸懵逼,指着那赤狐,手指颤抖,问:“是丘比么?小樱呢?”
狐狸眨眼:“咪?”
北辰目光游移,不自然地望向一旁,道:“给你玩玩,成天不高兴。”
陈铬将狐狸抱起来顺毛,然而始终觉得它的眼神很奇怪,最终又将它放在地上,转头问北辰:“它也是妖?”
北辰:“是。”
陈铬:“那怎么行?妖也是有妖格尊严的,还是算了。”
北辰胡乱飞起一脚,将那只阔耳狐踢飞出去,愤愤地掉转枪头,骂:“老子只让狐狸过来,你两个来作甚?还不快滚。”
然而其余两个妖怪都不怕他,尤其是那名叫风的怪鸟,躲在琴先生身后,龇牙咧嘴:“老二,你这就不对了,对着大哥呼来喝去,所以说老头子也算有远见……你那什么表情?说句实话都不行了。唉,大哥可是非常担心你的,自你去了以后,他愁肠欲断,夜夜难眠,琵琶响彻了昆仑坛,终于被忍无可忍的女娲娘娘丢了出来,造孽哦。”
北辰二话不说,一爪子削断了风先生的半个翅膀。后者疼得跳脚,血盆大嘴开开合合,发出一连串叽里呱啦的叫骂声。
然而片刻之后,他那翅膀又长了出来。
陈铬看着地上刚刚被切断,尚且新鲜的半个翅膀,吞口水,脑海中冒出一盘有一盘黄金脆皮鸡翅。
北辰:“滚回去。”
琴先生犹犹豫豫:“弟,三弟,你还是,与、与我们一道回、回去,去向娘、娘娘认、认个错。”
北辰怒目而视:“我只认兵祖。再说一次,滚。”
琴先生竟然是北辰的大哥!
性格差异太大,果然龙的儿子都不是一个妈生的,陈铬没头没脑地想着。
北辰则与琴先生争论起来,说了几句后,琴先生急了,便改成一种陈铬从未听过的语言,凭感觉判断,说这种话的时候,琴先生并没有口吃。
陈铬跑到一旁,将那个可怜的狐狸精捡了起来,揉它的脑袋,问:“伤到哪了?北辰它没有恶意,我替他向你道歉。”
狐狸抖抖耳朵,可怜兮兮地“呜呜”叫。
陈铬问:“你也是妖,不会说话?”
狐狸吞吞吐吐,说了一连串琴先生使用的语言,声音像是个小孩,分不出男女。
“你跟个畜生有何可谈的?它尚不能化形,变不出人的舌头,如何与你说人话。”
陈铬起身回头,只见一名锦袍青年款款行来,明明是秋风萧瑟的十一月初,他却还拿着把羽扇。
这青年模样长得倒是十分清秀,眉眼细长,风流无匹,像个贵公子,一面走一面说:“再说了,狐狸这种畜生,虽说上古时也是瑞兽,还蛮不错的。但如今世风日下啊,变得既小心眼儿又善变了,简直一身骚气,除了长得好之外一无是处。孩子,你切莫被它那样子骗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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