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一曲天荒(1 / 2)
其实我并未远去,在看不见的地方注视着小镇里的人的举动。
粒粒晶霜,飘了了整整十几分钟方才缓缓终止。与此同时整个镇里和七爷一辈的人纷纷作古。
顿时,这个弹丸一般的小镇里,弥漫着一股哀怨,家家户户门口纸钱满地,街道上,盖满了白色的圆形方孔纸币……镇里白幡林立,诡异阴森到了极点。
没有人敢去想这背后的原因,他们都将一切疑惑收在了心底,但他们隐隐知道这一切和那个踏空而而去的白衣男子——与我脱不了关系。
至于那些警察更不敢去探查关于我来历的蛛丝马迹,事后就无事之人一般继续为人民服务着。
所有人都保持一致,对于我,绝口不提,偶尔有几个小孩子问起大人,大人们都会说“你再问,你七爷就会出来把你带走”吓得胆小的孩子在大人怀中瑟瑟发抖。
就这样,我在这里似乎不曾存在过。
我为他们的理智露出了一个满意笑容,我敢保证,如若他们敢去探究我的存在,那么,他们会从世界上消失。
我一转身,出现在了城南坟场天空之上。
城南,坟场角落那座矮小坟墓,不知在何时,被何人修葺过,看起来不再没有从前那么矮小,不显眼,坟前还立了一块加工不算太过精致,却处处显现古老沧桑的新槐木墓碑。
只是墓碑上空无一字,就那么地立在坟前。
一旁的古老槐树,在这秋风里,吐出新芽,绿了枝头,几只鸟儿在其上捉虫吃……在秋天,它,显得格外另类。
吐出新芽的槐树下,一张石桌突兀出现在那里,却没有显得不和谐,反而是它原本就该在那里一样,没有什么不妥当。
一壶酒,三个杯子,三碟小菜,三双竹筷摆在桌子上。碟中小菜还冒着热气,四周却空无一人,一切都是凭空而现。那么真实却又那么的不合常理。
璀璨阳光下,一道黑色人影盖住了半棵槐树,树上的鸟儿,疑惑地望了一眼天空,见到一个对它们来说并不陌生的身影后就继续梳理羽毛。
一个人,突兀坐在了石桌一个位子上,我一身白衣,那背影沧桑得宛如走过了千年一般,似乎这世界上最古老的事物都没我沧桑。
我面对着那被修葺过的坟墓,麻木的嘴角勾起了一抹弧度。然后拿起面前的一杯酒,嘴角动了动就倒在了地上,似乎在敬拜死者……
但,似乎错了,就在我手中酒倒完后,照样是那般地懒散,将手中的杯子放在了石桌上,不去看一眼那冒着热气的饭菜,我在等人,或者说在等不是人的东西前来赴会。
“哇……哇……”大约就这么过了十几分钟,两声乌鸦叫声打破了局面,我嘴角露出一个妖异微笑,看了两眼摆着酒杯和竹筷的位置。
那里依旧没人,但是在地上多出了两个黑色人影,他们的影子很怪,头很尖,身子特别消瘦,袖子却是格外宽大,似是古人衣袖……就再也看不出其他了。
我知道那两个家伙来了。
“来了,那就请吧。”白衣人再次拿起了杯子,伸到石桌中央,似是和人碰杯。
其他两个杯子没有异样,还是那样的摆在那里。
一口喝尽了杯中酒,放下杯子,拿起酒壶,微微倾斜,将自己面前的杯子斟满,再懒散地起身准备给其他两个杯子斟酒,但我还未全然站立就又坐了下去,将酒壶推向了左边的酒杯边……
就在酒壶被我推到左边酒杯边,手刚刚收回,准备拿起筷子夹菜时,酒壶自动倾斜,给那杯子斟满了酒。
酒壶又无力自动,推向另外一个酒杯所在,再次自动倾泻斟满了酒。
一身白衣的我笑了笑,夹起菜吃了起来,其他两双筷子没有动静,白峰嘴中还有菜肴,未再次去夹菜,但碟子中的菜却是越来越少。
诡异的酒桌上,三杯菜很快被吃干净,一壶酒也快完了,最后一次斟酒,刚好只剩三杯……
这一次,没有人干杯,地上的多出的两个影子却有了动作,在杯子里沾了点酒,似乎在写什么。
不一会桌上便出现了一行古朴,遒劲文字:此次打算前往何方?
白峰沾了点酒,在桌上写到:厌倦了这种朦胧,打算寻找记忆,你们可知道我该从哪里开始。
地上两道影子,长长的,尖尖的头几乎靠在了一起,似乎在低声讨论着什么。然后就又恢复了正常,似乎是在沉思。
停了好久,桌上才出现了一行字:我们并不认同你寻找记忆。字体写的十分规整,可以从中看出他们很是认真。
我麻木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思索了一下之后,却也点了点头,写到:那就这样子吧,存在才是真理。
沉默了一会,三个杯子都突兀地悬浮了起来,在半空之中倾斜,里面的酒倒了一半,之后就又稳稳落在了桌子上……
我拿起了杯子一饮而尽,将杯子随手扔到了坟场林立的墓碑之间,不见了踪影。
夕阳西下,石桌上的酒杯,碟子在暗黄光芒下燃烧了起来,一行字在其间闪动跳跃着:一壶浊酒酬敬苍天。
模糊记忆里,似乎只有天地才能承受得住。
而桌上多了一行用灰烬书写的小篆:今日酒菜很好。
笑了笑,一转身掠向天空,不见了踪迹。
火灭了,人也没有了踪影,天空之中多了几抹红霞……
那之前没有一个字的墓碑上,此时却多出了一行古朴遒劲的文字:故人白峰之陵……
月色朦胧,树影婆娑,列车在崇山峻岭之间呼啸而过,宛若一条发光长龙在朦胧月夜中奔驰。
略显空荡的列车内,有人聊天,有人依椅而眠,有人吃喝……
白峰坐的地方,六个位子唯有他一人。显得格外空荡。但,没有人敢坐过去,似乎那里有着好多人,拥挤不堪。
白峰眼望窗外匆匆掠过的朦胧夜色,麻木的脸上没有丝毫表情。
格外显眼的是,摆在我面前的一把泛着古朴气息的古筝。
一身古人装扮,再加一把古筝,过往之人都会朝他看一眼,但他们看到的都是那张麻木的脸,再无其他。
列车终于进站,一些人走了,又来了一批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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