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三章、死个明白(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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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方的语气似乎更动心了,反问了一句:“你真的和外面那伙人没关系?”

那人斩钉截铁的答道:“毫无瓜葛,只是临时雇他们办点事而已。前辈若不信,出去一问便知。”

游方点头道:“我自然会问清楚,那就再委屈你一会儿吧。”说完话伸手拢五指,指尖如钩在那人胸前闪电般的一啄。对方只觉得浑身一麻,顿时无法运转内劲,而游方又一次闪身出去了。

大约过了二十多分钟,面蒙红巾的“李丰前辈”又走了进来,虽然看不清表情,但身形气势隐约给人一种无形的压力,他拿起那只青铜觥冷冷问道:“这种东西,我用鼻子都能闻出来,刚出土不到两个月吧?看来你是一位道上倒斗的高手。”

那人不明白刚才还好好的,一转脸游方的态度为何会变的这么冷?他尽量以放松的语气道:“晚辈在江湖上也有些名头,平曰喜欢收集古物,大多都是朋友与手下的弟兄送的,前辈若是也喜欢,拿去玩赏便是,我保证没有问题,何必多问出处呢?”

游方放下青铜觥,不动声色的说道:“我刚才问过,你与外面的人确实不是一路,但是老夫听说了你找他们办的事,却很感兴趣。以你的功夫与手段,在道上不会没有字号,为何会对一位失踪古董商曾包养的女人感兴趣,还玩出那么多花样,有点小题大做了吧?其中有什么门道,希望你说清楚,让老夫也开开眼界。”

那人心念急转,正在思忖怎样回答才能让这位前辈满意,而游方却拔出了一柄寒光流转的短剑,他心中一惊,不知道对方想干什么,却很惊讶看见这位前辈在房间里自顾自的舞起剑来,那人的眼睛都看直了——这位前辈有神经病吗?

游方清楚很难从这种人嘴里撬出全部的实情来,就算这人痛痛快快什么都交代,只要在十句真话里掺一、两句假话,连不明底细的老江湖都分辨不出来。而且他已经隐约猜到那人的身份,狂狐手下盗墓团伙中四个大班头之一的“易中天”,又称易三爷。

宋阳在外间大屋搞“脱衣舞”的一幕,效果很好,游方受到启发,干脆在小屋里来了一段夺人心神的剑舞。

这位易中天当然不是在中央台百家讲坛上说三国的那位名人,只是江湖上的绰号,就如李秋平的绰号狂狐,又称狐爷,知道其真名的人不多。这人出道后干过几票大买卖,盗的都是三国墓,又加上他平时喜欢做学者打扮,并以此身份为掩护,因此有了这个外号。

在这个复杂的团伙中,狂狐自然是老大,手下资格最老、作案最多的伙计是大光头,而“易中天”的地位仅次于大光头,人称易三爷。狂狐本人近年来很少亲临“发掘现场”,主要负责转手销赃、与国际黑市交易集团联系,“货源”大多是手下四个大班头组织小班头以及伙计们去“开发”的。

与大光头、颓子、猫二这三个自出道起就跟着狂狐的老伙计不一样,“易中天”是三年前才加入这个团伙的,地位却后来居上,因为他确实很“能干”。他的功夫不在狂狐之下,更重要的是为人聪明学什么都快,有一定的江湖阅历,加入团伙之后“成长”十分迅速,很快就能独当一面,再加上年纪不太大,潜力非常好。

假如再过几年,恐怕大光头的地位都不如他了,连狂狐甚至都考虑过,等将来“事业”做的更大之后,现有的摊子就交给此人打理。但另一方面,狂狐对易三爷仍在考察观望之中,毕竟不是自己一手带出来的老伙计,不如其他人那么信任,很多重要东西比如外界的关系网络、黑市的上线资料等,暂时都没有向易三爷交底。

狂狐去河北青县盗“朱元佐”墓时,易三爷正在外地做另一桩买卖,狂狐只带了其他三个大班头动手,并没有告诉易中天,本以为亲自出马小菜一碟,不料却有去无回,四人彻底下落不明。游方与狂狐他们在一起时,听其余几个大班头私下闲聊时偶尔提及易三爷,言语中颇有些不服气。

易三爷盯上林音自然是有原因的,老大与团伙中其他的三个骨干全部无故失踪,他当然要追查。到了燕京暗中试探接下李秋平产业与明面生意的潘翘幕与李冬平,却不得要领,那两人似乎根本就不知道李秋平还有一摊黑市生意,也不清楚他还有“狂狐”这个身份。

易三爷在团伙中的“上线”彻底被掐断了,他知道李秋平这几年一直与林音同居,顺着这条线索追到了广州,却意外的获悉林音正在寻找李秋平。他的心眼就活动起来,找了一个诈骗团伙临时合作,设下这么一个骗局。

假如狂狐还在,通过林音可能查到他的下落,但这种希望非常小,易三爷也明白狂狐等人十有八九是栽了,连尸首恐怕都找不着。他更重要的目的在于狂狐留下的东西,在他看来,李秋平在广州留了两套登记在情妇名下的房子,就是老江湖狡兔三窟的退路之一,绝不仅仅是房子那么简单。

看来李秋平出了意外,事先留好的退路没用上,林音是个外行很多事情根本不知道,而易三爷这个行家说不定能从她嘴里以及狂狐留下的东西上查出线索来,可能关系到一批珍贵的文物收藏或者一大笔财富。除此之外,易三爷更想得到的是狂狐与外界交易的关系网络、上线信息等资料,既然狂狐已经不在了,他未尝不可取而代之。

另一方面,他对林音这个女人有异乎寻常的兴趣,当初在燕京见过几面,看见她的第一眼就惊叹狂狐老大太有眼光与艳福了,在身边“收藏”了这等女子!易三爷当然不缺女人,但他从来没有玩过林音这种有大家闺秀气质的知姓女子,偏偏生的如此柔美,就似温室中带着露珠的娇艳花朵。

让他看了就觉得身体发热,忍不住去联想将这个女人剥光了搂在怀里蹂躏,享受那柔白的躯体与婉转呻吟,是怎样的肆意与畅快?可惜那是老大的“私藏”,他不能碰,连一丝欲望都不敢当面流露。

假如他神不知鬼不觉设局成功,得到了想要的东西,林音这个女人是断不能留的。但在“处理”她之前,不妨在老大曾经的女人上,尽情发泄那一份近乎扭曲的欲望……

不提易三爷心里是怎么想的,游方莫名其妙开始舞剑,屋子的地方并不大,进退不过四、五步,左右闪转不过两、三步的空间,游方变换步法,竟能在此演练出一套完整的剑法。他是真正的在练剑,就与平时夜间一样,仿佛没有注意到旁边还有一个人,而“秦渔”的身形根本不在乎有形空间的限制。

游方练剑煞气四溢,就连他自己每次都要行功驱散反侵体内的煞气,更何况身边的易三?流转的剑芒就似在舞动的身形外交织出一件寒光闪闪的外衣,易三渐渐感觉仿佛置身于阴风与杀气纵横的古战场中,有看不见的千军万马践踏而过,他闭上眼睛也无济于事,只希望自己能晕过去,可意识偏偏一直保持清醒。

想让这种人开口就撂出全部的实情,就得让他的心理防线崩溃,最好的办法就是夺其心神然后再审,游方已经懒得多罗嗦了,先伤其元神再说。

游方在这里练剑,同时也在锻炼神识的精微控制,浓郁的煞气只凝炼于这几步方圆之间回旋,并不影响房间外的人。等他练完一套剑法,已经快半个小时了,再看易三,冷汗浸透了浑身的衣服,人也像癫痫发作般在不断的抽搐。

易三身上的绳索不知何时已被割开,人毫发无伤,他的感觉却像被千刀万剐凌迟了一遍,几乎有些神智不清了。

游方收回剑意,迷漫的厉煞之气陡然消失,缓缓开口问道:“能拿出一件出土不到两个月的青铜器,不要告诉我你是个盗墓的外行,那个失踪的古玩商,究竟是什么来历?你与他又是什么关系?这次针对他的情妇设局,图谋的又是什么?……你这种人恐不会为蝇头小利出手,所以老夫对此很感兴趣,实话实说,我绝不伤你姓命。”

听见他的问话,易三有些回过神来,感觉嗓子眼发干全身犹在一阵阵发寒,开口说话有些费力,低沉暗哑简直不像自己的声音:“前辈,你听说过狂狐这个人吗?”

游方沉吟道:“有点印象,听说过这个字号,但不知此人在世面上的身份,难道,他就是李秋平?”

易三艰难的点头:“不错,他就是李秋平。”

游方:“哦,那么,你是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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