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话 春雷(中)(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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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陆公历346年4月23日,那维,沃尔谷地东南。

持续了3天的雨加雪终于在这天的凌晨时分停止了。关于天气的变化,在战场上的双方都是第一时间就知道的。在大战的前夜,很多人兴奋地睡不着觉。与其说是黎明按时地到来,不如说它是在众人的期盼下赶来的。

当晨光微露时,从东方射来的一丝金光把这些日子以来的阴霾气候一扫而光。太阳冲破了早就让人感觉到厌倦的云层,将自己的身姿展现在众人的眼前。

“感谢奥丁赐予了我们一个好天气来进行这场战斗。”那维人默念着对诸神的感激,纷纷开始检查自己的武器;擦拭干净他们那些简陋的皮甲;给木制的盾牌重新蒙皮。

双方在一处宽约有半法里(大约是800米)的低洼地两边互相对峙起来,双方各自在那里修建了一些简易的工事——一些用砍来树木临时搭建的栅栏。然后两边各自开始埋锅造饭,解决在自己的肚子问题。

当战士们在准备时,统帅们也没有闲着。族长们在罗梅达尔的带领下,来阵前观察对手。

“立塞达尔,你看他们的数量是多少?”

“应该要比我们多,大概有3万以上,可能更多。”

“我们这里有格龙夏尔,数量上的差距不会是大问题。”

“年轻的斯达尔,你还太缺乏经验。”格龙夏尔笑了起来,“我听说你曾经热情地款待了法伦西的索格兰德·琉斯,难道你没有向他讨教一下兵法么?”

斯达尔的脸红了起来,他知道自己这次有点冒失了。

格龙夏尔看见了少年的尴尬,拍拍他的肩膀,说道:“没关系,我以前也有过类似的想法。那时候,我问我的父亲,战士和族长有什么不同?”

“那么格伦霍姆是怎么回答你的?”斯达尔问道。

“他对我说:‘格龙夏尔,族长应该是一个好的战士,他在平时就和普通的战士一样。所以说首先你要成为一个好的战士,然后你才能成为一个好的族长。但是,族长和战士又是不同的,因为到了关键的时刻,他必须站出来担负起责任。担负那些不是所有人能担负的责任。这个时候,一个族长就抵得上千百的战士。”

“那么说来,族长还是要比战士重要咯?”

“不能这么说,族长无论多么强大,他都要把自己当成一个战士。他和战士的不同,只在于他们各自所面对的责任,其他的都是一样的。如果哪个族长忘记了这点,那么他就会变得像是河滩上芦苇那样弱不禁风。”

斯达尔听到这里,这个年轻人陷入了沉思。他毕竟还是受他的父亲影响要多一点,在以前的他看来,托夫丁的勇力并不输给那维的任何一个人。所以斯达尔还曾经很不服气格龙夏尔,认为他年纪轻轻就被大家这么追捧为“那维第一的勇者”是言过其实,只是因为他的人缘比自己的父亲更好而已。

“真正的强,是心灵上的。”这句话早就被许多人视为是陈词滥调、脱离实际的理想主义。但是,在历史长河的大浪淘沙之后,能够继续发出璀璨光芒的,正是那些原来看上去有些愚钝和陈腐的东西。

“好了,诸位,都回去吃早饭吧。让战士们准备好,今天会非常地漫长。”罗梅达尔转过身来对其他几位族长吩咐道。

在那维历史上被称为“洼地之战”的战斗在这天的正午时分正式拉开了帷幕,给这幕大戏做出开场白的是站在罗梅达尔对立面的那一方。雅利奥托的法利鲁第一个从自己的阵营里站出来,他举起自己的战斧和盾牌,高声吼叫起来。雅利奥托的旗帜随着他的吼叫从后面升起来,他们的标志是巨狼芬利尔——凶猛的怪兽,雷神托尔都曾经被它咬伤过。因此法利鲁了叫声怎么也像是狼嗥。

在他之后,美拉弗的哈跟森也大喊一声率领自己的战士站了出来,美拉弗的标志是奥丁跨下的六足神驹。跟在他后面的,是梅布列斯的鲁尔,不过因为族长之位未定,所以他不能使用任何部族的旗帜。

“我们也该出场了。”罗梅达尔从坐着的一块石头上站起身来。

“奥托的勇士们,今天我们要该奥丁献上一场酣畅淋漓的战斗。”罗梅达尔跳上了他原来坐着的石头,对着他身后等待已久的战士们大声说道。

奥托人大声欢呼起来,自从遭受到了梅布列斯的鲁尔等人的袭击,他们就憋着一股怨气无处发泄。如今的这场战斗,可以说是终于给他们找到了一个宣泄心头怒火的机会,至于对象到底是谁,就变得并不重要了。

奥托的旗帜举了起来,那是奥丁的神枪——昆古尔宁,虽然说起来在那维根本就没人用长枪这种武器,但并不妨碍他们对这件神器的崇拜。罗梅达尔和他的部族站上了前线,然而迎接他们的是敌人的一阵嘘声,其中掺杂着各种那维式的挑衅和侮辱。奥托的战士们对此当然是怒不可遏,但是他们的族长却示意他们要忍耐,所以笼罩在奥托族这边的是一种可怕的安静,就像暴风雨突来前的那种。

在奥托之后,是米莎鲁的出场。米莎鲁的人数是七大部落中最少的,但是因为率领他们的是公认的“那维第一的勇者”——格龙夏尔,所以没有任何人敢于忽视他们。米莎鲁的旗帜上是一只硕大的北极熊,这种巨大的肉食动物,在极地的环境中是绝对的陆上霸主。当格龙夏尔站到阵前,原先对着奥托的那阵嘘声立刻消失得无影无踪,替代而来的是一阵淅淅落落的嘈杂声。哈根森对此只能大声呵斥自己的部下,而法利鲁也是默不做声。

之后米特拉颉的登场就显得多少有些冷清了,芙莱雅的竖琴怎么也没有其他两族的旗帜来得有气势,而且立塞达尔也不是以勇力而著称的人物。所以,那维人多多少少会对他们有所轻视。立塞达尔本人也对此司空见惯了,不过他知道,以后那维也会清楚头脑对这个民族的重要性。

“对面的诸位,我不知道你们是受了什么样的鼓动和诱惑。居然公然站出来违反祖先的遗训,向部落联盟的首领发起挑战。如果你们现在还能仔细思量一下自己的行为,就应该老老实实地回到自己的帐篷里去。”罗梅达尔首先向对方说道。

“哼,到底是谁最先违反了祖先的规矩,让我们来看看吧。到底是谁?即使是部落联盟独一无二的领袖,也不能在没有全民大会的同意下,随便杀死任何一个那维人,更何况对方是一个部族的首领。”鲁尔理所当然地跳出来回击罗梅达尔的话。

“是啊,那你可以按照传统,来向我个人复仇。托夫丁的儿子,如果你愿意,我现在就可以接受你的挑战!!”罗梅达尔冷冷地回道。

“那就是说,你可以仗着个人的勇武来随便杀人了咯?”

“亲爱的哥哥,如果你现在愿意站出来复仇,我肯定会站到你那边去帮助你,就像祖先的传统所规定的那样。我有这个勇气,你有吗?!!”斯达尔从格龙夏尔的身后走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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