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百四十章 「怅忘归」(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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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墨水十分讨厌这个充满着神秘与谎言的少年,可是她从来没有想过,对方会无耻到当着敌人的面用这么拙劣的计谋来转移对方的注意力,哪怕不曾被江湖人看得起的街头混混,也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这简直就是在拉低洛府上下的道德底线!

“你在和奴家开玩笑吗?这种事情怎么可能,就算你拿出证据,奴家也是不会相信的······”轻掩着自己殷红如血的红唇,九尾狐决定不再和这个已经痴傻的人多说半句废话。

“我就是再和你开玩笑。”白衣忽然改口了,他看着惊诧莫名的九尾狐,淡然说道,“原本我觉得,这山间的月色很好,月下的美人如画。既然你让我心情不错,我也该放你一条生路。可惜,你却没有珍惜。”

寒意凝结成了晚秋的霜,也冻彻了如今皎洁明亮的月光,而白衣的剑呢,已然被他握在了手中。他的眉目安享岁月的静好,一如流年之初,忘断了时光。

“人们总是拒绝,拒绝别人来之不易的善念温存。因为他们害怕,他们迟疑,他们更相信自己才是最可信的那个。可是事实往往相反,你永远不知道你所面对的那个人,究竟是由什么所铸就的存在。”

向着凝结的冰雕解释着她的死的缘由,白衣展露给缘木她们所见的那一面,就连没有纹理的额角都满溢着刻骨的傲然。那是一种发自内心最深邃的骄傲,澎湃而坚定,从没有半分迟疑。他便是如斯地相信着自己,是永远都不会失败的存在。

沉溺的骄傲之中的人啊,就怀抱着骄傲溺死在这无边的深海之中吧。

依旧是皎洁明亮的月光,只不过巧笑嫣兮的九尾狐,妖媚地仰躺在树梢,注视着树下漠然如同石塑的白衣。在白衣出剑之前,她已经将他引入了自己的魅惑之中,这样的魅惑,便是执念越坚定越难以挣脱。

不出她的所料,最先醒来的正是洛家的公主殿下,然而她所没有想到的是,就算到了这个危机的时刻,公主殿下依旧没有半点出手的意思。

“殿下,您的情郎正在奴家的魅惑之中无法自拔,您就真的这样无动于衷吗?他可是会永远都沉睡在幻境之中呢,这样,真的好吗?”带着小小的骄傲,九尾狐敛着眉眼看向那位名声响亮的殿下。越是得意,她的心越是收敛,这是她的习惯,也是她赖以为生的本领。

女子,不就应该用温柔征服控制那些强大的人吗?狐假虎威,也是一种很不错的生存方式,起码,她活得比很多人都好,拥有很多别人几辈子都不曾拥有过的东西。

皱起了细长的峨眉,天依却忽然绽然一笑,那种由衷的喜悦似乎就是单纯的欢喜,欢喜自己夫君的脱身。或者说,她从未认为白衣会被困在那样拙劣的幻境之中,就算温柔都无法拘束他的手脚,就算无法违抗只能绝望的天命都会被他所反抗,那么又有什么能够束缚住这个人呢?

与幻境之中相同的凄霜的寒意,骤然将眼前的美好悉数冻结,不留余地。

“可惜,你不明白,骄傲是源自卑微,自信是源自落魄,真正的勇气只有在虚假的谎言之中才能够生存。如果没有虚假,就从来不存在真实。”白衣收剑回鞘,不再理会这尊已然失去生机的冰雕。

虽然她很美丽,拥有足以诱惑一切男子的资本,可惜,她所不知道的是,她所见的白衣已经很早就不打算在做人了。

她所能够诱惑的,她所能够束缚的,也仅仅只有人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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